《芳叶浮飞》淡宝甜藕

63、第 63 章

　　奚芳菲选得加急物流，车载定位第二天就到了。
　　拿庞燕妮车子试了下，没有问题。
　　晚上约了“麻辣十三摸”在城东的容青公寓见面，因为附近不好停车，当天奚芳菲就没有开车来公司，准备到点打车过去。
　　容青公寓就是习璐和串子住的那个小区，奚芳菲选这里是因为不确定那个“十三摸”什么来头，毕竟看名字挺不正经的，万一不是好人她就冲去串子店里求救。

　　临下班时，姚宾过来找她，要求拟一套定制协议。
　　奚芳菲看了下清单：“这些模板共享库里都有，你直接下载就行。”
　　姚宾又拿出一张需求表：“那些用不了，我要的是大区定制版，已经跟纪总说过了。”

　　奚芳菲接过需求表细看，点了下头：“可以，等申请过了我帮你做，不过新做的协议需要秦律师最终审核，时间上可能会比直接修改要慢哈。”
　　“哦，大概要多久呢？”姚宾皱眉。
　　奚芳菲估算：“如果你今天提申请……我明后天做完，大后天秦律那边应该就审核好了。”

　　闻言，婉宾面上出现烦躁：“要这么久啊，现在做个合同这么麻烦了？申请我已经打了，你不能现在就做吗？”
　　“不能，你的申请还没到我这里。”奚芳菲抱歉地摇头。
　　“啊，还要你审核吗？”姚宾更烦了：“不就做个合同么，以前口头说一声就行了，现在搞得太麻烦了吧？”

　　“姚经理，常用合同公司都有模板，业务有需要可自行下载，但定制内容等于推翻重来，必要的流程不可少。”奚芳菲耐心解释。
　　“必要什么啊，分明就是耽误事儿吧。”
　　姚宾还在发牢骚，奚芳菲看了下时间：“这是纪总和秦律规定的，您和我说没用……我下班了哈。”
　　她说着开始收拾东西，姚宾见状立马恼了：“那我急用怎么办！客户等着签呢？”

　　奚芳菲无奈：“纪总没批，我也没办法。”
　　“那纪总批了，你是不是现在就给我做？”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加不了班，明天哈。”
　　说罢，奚芳菲提包要走。
　　姚宾往前一挡拦住她：“不对吧，前两天戚锋的审批没有过，你不也帮他做了？怎么轮到我了，就得纪总批了才行？再说，工作没做完，你就能下班？”

　　奚芳菲面色一冷：“姚经理，我的工作是纪总安排的，不是你安排的，有没有做完、能不能下班也不是你说了算。现在已经是公司规定的下班时间，我还有事，请您让让！”
　　“哎你……”

　　姚宾本想仗着老员工的地位给新人立立规矩，不料奚芳菲压根不吃这套，打完卡拎包走人，姚宾气得胸口发堵，当即冲进了纪拂叶办公室。
　　“纪总，你这个新助理不行啊！”

　　“你说谁？”纪拂叶沉着脸抬头。
　　他和奚芳菲的工位就隔一面墙，姚宾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动静早就一字不落地进了他耳朵。
　　奚芳菲按公司制度办事没有问题，姚宾凭老员工身份纠缠却是无理取闹，原本纪拂叶就想等晚点找姚宾谈话，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纪拂叶在员工面前向来是温和儒雅的，姚宾难得见他黑脸，腿肚子莫名抖了下，嗓门都小了许多：“就那个奚经理嘛，我让她做个合同推三阻四的……没到点呢就急匆匆地下班……”

　　纪拂叶抬腕看时间：“六点零五分，到点了。”
　　“她刚走的时候才六点……”
　　“然后呢？”
　　“身为你的助理，应该配合你的工作，这你还没下班她就踩点走人，工作态度也太差了……”
　　“还有吗？”
　　姚宾拧了拧眉：“现在是项目旺季，连人事和财务都加班……我让她赶个合同她居然说有事加不了，真是闻所未闻……”

　　“昂，我懂了。”纪拂叶往后一靠，伸手敲了敲桌面：“所以你想说的是，她太嚣张了？”
　　“可不是！纪总你别怪我多嘴，像她这么懒散的人，根本不适合咱们扉页的企业文化！”
　　姚宾以为自己的话终于引起了纪拂叶的共鸣，再接再厉道：“我建议您慎重考虑，趁早换个更专业的助理！”

　　“呵。”听到这话，纪拂叶突然笑了：“换个助理……换个不那么嚣张的？”
　　“那必须的呀！这个岗位就是服务您、服务我们其他人的，奚芳菲这个情商完全不能胜任！”
　　“你说完了？”
　　“呃……说完了……”
　　纪拂叶勾勾手指：“过来。”
　　“哎……”姚宾咧着嘴靠近。
　　“滚。”
　　“啊，纪总……”

　　“别喊我。”纪拂叶将椅子转了个面：“现在马上，立即滚回你的区域，趁我还冷静。”
　　“纪总，我是说错什么了吗？”姚宾脸色大变。
　　纪拂叶举起手边的陶瓷杯：“别考验我的耐心。”
　　“哦我想起来了，我订了今晚的机票，这就回辖区了哈！”
　　姚宾脚步一转，调头就跑。

　　傍晚六点半，容青公寓。
　　奚芳菲和那位“麻辣十三摸”先生约定在六幢楼下的果捞店见面。
　　出于礼貌她点了两份水果捞，一份放对面，一份自己吃，边吃边琢磨等下完事了要不要去串子店里吃点烤肉。

　　不多时，门口传来迎客铃：“欢迎光临。”
　　合上的玻璃门被推开，进来一名身形高大的黑衣黑帽男子，男子面上还戴着口罩和墨镜，进来第一眼便落到了奚芳菲身上。
　　奚芳菲警觉地起身，正想对暗号，对方率先开口：“你就这样来的？”

　　“啊？”感受到对方的嫌弃，奚芳菲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着装。
　　她穿的……有什么问题吗？
　　男子摇了摇头，走到里面监控盲区：“进来……”
　　奚芳菲不动，她不敢动。
　　“是我……”男子摘下口罩。

　　“串子？”奚芳菲惊了，赶紧过去坐下：“麻辣十三香？”
　　“是十三摸……”串子脸红。
　　“哦哦，对，我说错了，抱歉……”
　　发现对方竟是串子，奚芳菲挺吃惊，但也有惊喜，本来这事儿交给外人去做她就不放心，如果是串子就不同了，至少打过一次交道，她心里有底。

　　两人说话间，外头又进来几名客人，吵吵嚷嚷地站在前台点单。
　　串子当即提议：“这里说话不方便，去我店里吧？”
　　“可以。”奚芳菲同意。

　　回到烧烤店，串子把门一锁，带着奚芳菲去到里间商谈。
　　奚芳菲扫到椅子上居然搭了条女士围裙，不由好奇：“串哥，你不是单身啊？”
　　串子注意到她的视线，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是小璐的，她偶尔会来帮忙……”
　　“习璐？”奚芳菲更吃惊了：“你们在一起了？”
　　“还没有……”串子脸红地挠挠头：“先说你的事儿吧。”
　　“行……”

　　既然是熟悉的人，奚芳菲也不再试探，直接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串子耐心地听着，等她讲完后，才缓缓开口：“嗯……我寻思这方案可行……不过这事儿多少有点危险，你就别参与了……”

　　“放心，我只跟车不现身。”奚芳菲将包里的车载定位器交给他：“我的作用是为你、为派出所的同志提供准确的位置信息！”
　　“行吧。”串子捏着定位器研究起来：“这玩意儿你试过没，好使吗？”
　　“好使，我在同事车上试了。”
　　“行，等车子租回来我就安上。”

　　奚芳菲思考片刻，犹豫着再次开口：“串哥……虽然有点阴谋论，可我这人做事喜欢求稳，所以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串子抬头：“没事儿，你尽管问。”
　　“好。”奚芳菲抿了抿唇：“昨天晚上，其实有很多人找我咨询，但他们一听要垫付押金立即被劝退了，还怀疑我是骗子，只有你在了解情况后表示出意向……”
　　“所以你对我的动机表示怀疑？”
　　“是……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串子走到桌前，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照片递给她：“我的确有不纯动机。”
　　奚芳菲接过照片，一眼就认出左边那个平头小伙是串子，右边那个脸上带疤、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应该是他朋友。

　　“他是我同乡的小兄弟，三年前我们一块儿来的S市，这家店最早就是我俩合伙开的。来S市之前我俩在老家也开过夜市，生意不错，以为凭自己的手艺在大城市也能扎根，没想到大城市有大城市的生存规则，不出一年我俩带出来的积蓄就全砸在店里了……”串子说着抽出一根烟要点，扫到奚芳菲后又收了回去。

　　“我俩都不甘心就这样闭店回乡，我就提出去外面找活儿干，多少赚点补贴亏空，我兄弟不肯，他说我手艺好，应该留在店里研究配方，还是他去比较合适……”
　　串子说到这儿像是陷入什么回忆。
　　奚芳菲轻声询问：“后来呢？”

　　“后来……他就找了份货运司机的工作，据说还是长白班，他很高兴地跟我说，这份工作收入不错，底薪高、还有提成，他可以白天送货、晚上回店里帮忙，我俩这店肯定能撑下去……结果……”
　　“是骗局？”
　　“是……根本没有什么单子，一周后车子还被收走了。我小兄弟上门理论，对方不承认把车收了，拒绝退还押金和租金，当时大概缴了有两万多吧，我兄弟每天都去讨要，吵得他们生意也不好做……结果就被报复了……”

　　“报复？”奚芳菲惊地站起来：“那你小兄弟……没事吧？”
　　串子指了指相片上男人的脸：“这小子以前可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
　　奚芳菲凝视那道靠近眼尖的疤痕，心中不由后怕：“万幸没有伤到眼睛。”
　　“你现在知道我的动机了。”串子望向她。

　　奚芳菲怔住：“骗你们钱的那家……就是我说的这家？”
　　“同一家。”
　　“我明白了……”
　　串子想替小兄弟讨回公道，奚芳菲想替奚爸要回押金，他们的目标一致。
　　接头成功，奚芳菲再无其它疑虑。

　　两人聊完已经快八点，又到了小吃街最热闹的时间，串子打开门挂上营业牌，邀请奚芳菲留下吃饭：“我新研究了六种蘸料，你帮我试试味道咋样？”
　　“好啊。”奚芳菲正好也饿了，果断找了个位置坐下。
　　“哎，要不叫上习璐，我们一起吃啊。”她又道。

　　串子打开烤盘装入炭火，掏出手机查看：“我白天的消息她还没回，不清楚在不在……”
　　“你给她打个电话？”奚芳菲提醒。
　　“我先给你拿肉……”串子耳根又红了。
　　奚芳菲叹气：“我帮你打吧。”
　　店里信号不好，她举着手机走到外面：“喂，习璐，你在家吗……”

　　马路对面的商铺下，劳百适刚替萧凉打包好她爱吃的绿豆糕，转身就看到了站在公寓楼下的奚芳菲。
　　好奇心驱使下，他跟上去瞧了瞧。
　　奚芳菲打完电话就进了店里，劳百适站在树下远远地望着。
　　然后就看到了让他震惊一幕。
　　一名店员打扮的年轻男子端着两盘食材过来，腰间的围裙散开了，奚芳菲很自然地帮他系了个蝴蝶结，两人相视一笑分外熟络。

　　劳百适天塌了，房塌了，心中的CP要散了……
　　他慌忙给纪拂叶发去定位：快来！你家被偷了！

　　纪拂叶收到信息时正在处理当天的审批，刚好点到姚宾的合同定制申请。
　　看到劳百适发的“家被偷了”几个字，手一抖“同意”点成了“拒绝”。

　　“纪总，下班啦……”
　　庞燕妮看到纪拂叶风风火火地冲出来，下意识地打招呼，话还没说完，纪拂叶就没影了。
　　“啧。”她摇了摇头，抱着水杯钻进办公室。
　　“姐，我们今天还加班吗？”人事部内，唐雅打了个哈欠抬起头。
　　庞燕妮关了电脑拿包：“不加啊，老板都走了，加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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