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 1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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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荷风暗度，情思缠指尖
入伏的清晨，将军府的荷池泛起层薄雾，苏瑶蹲在池边，手里捏着片刚掐的荷叶，正往景南的茶盏里舀水。水珠顺着荷叶的纹路滚进青瓷盏，漾起细碎的涟漪，映得她眼底的笑意愈发清亮。
“景南哥哥你看，这样泡茶比井水更清呢。”她仰头时，发间的珍珠步摇轻轻晃动，坠子扫过他的手腕，像只调皮的蝶。
景南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指腹，喉结滚了滚：“胡闹。”话虽如此，却没阻止她往自己杯里又添了半勺荷叶水。
苏瑶笑得更欢，索性脱了鞋，赤足踩进池边的浅水里，裙摆被浸得半湿，贴在小腿上，勾勒出纤细的线条。“你看这鱼多笨，我都踩到它们身边了，还不跑。”她晃着脚逗着池里的锦鲤，水花溅到裙摆上，洇出片深色的痕迹，像幅写意的画。
景南站在岸边，目光落在她被水浸湿的裤脚，喉间有些发紧。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罗裙，裙摆绣着缠枝莲，湿了水后愈发通透，连带着腰间的玉佩都显得更莹润了。
“小心着凉。”他脱下外袍，弯腰想替她披上，却被她侧身躲开。
苏瑶踩着水往他身边凑，水珠顺着脚踝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小水痕：“才不凉呢，这水暖乎乎的。”她忽然踮起脚，往他衣襟上弹了点水，“你看，你也该凉快凉快。”
水珠落在他的素色衣襟上，洇出星星点点的痕迹。景南无奈地捉住她作乱的手，指尖触到她湿凉的掌心，像有电流窜过：“苏瑶。”他的声音有些哑，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隐忍。
“我嘛，”苏瑶挣开他的手，反而得寸进尺地往他身上靠，发间的水汽混着脂粉香扑了他满脸，“就是想让你看看，这荷叶水养出来的鱼，比别处的更灵动些。”她说着，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衣襟，指尖带着水汽，凉丝丝地蹭过他的皮肤，“再说了，景南哥哥整日埋在军务里，也该出来透透气，总对着那些军报，眼睛都该熬红了。”
景南的呼吸乱了半拍。她离得太近，近得能看清她唇上的胭脂——那是她用花瓣捣的，带着淡淡的甜香，此刻被水汽润得愈发鲜艳，像颗熟透的樱桃，引诱着人去尝。他猛地别开视线，喉结滚动：“没个姑娘家的样子。”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苏瑶追问，故意往前又凑了凑，几乎要贴在他胸口，“像二姐那样说话细声细气？还是像表妹那样见人就脸红？”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衣襟，指尖带着水汽，凉丝丝地蹭过他的皮肤，“我偏不，我就这样，景南哥哥要是看不惯……”
“谁说看不惯了。”景南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愣，苏瑶更是笑得眉眼弯弯，像偷到糖的孩子：“那就是看得惯了？”
她忽然伸手，摘下他腰间的玉佩——那是块上好的和田玉，雕着只振翅的雄鹰，是皇上亲赐的物件。“这玉真凉。”她把玉佩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眼睛弯成月牙，“比荷池的水还凉，借我玩几天？”
景南刚想说“那是朝廷赐物”，却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她哪是借玉佩，是借由头缠着他罢了。“拿去。”他故作平淡，指尖却在她接过玉佩时，不小心碰到她的耳垂，那点温热的触感像火星，在他手背上烧得发烫。
苏瑶把玉佩塞进袖中，忽然转身往荷池深处跑，裙摆在水面上划出浅浅的弧，像只掠过水面的白鹭。“来追我呀！追上了就还你玉佩！”她的声音清脆，混着水声荡开，惊得池里的锦鲤四处乱窜。
景南看着她在水中雀跃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却还是迈开脚步跟了上去。清晨的阳光穿过荷叶的缝隙，在水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看着她被水光映得愈发白皙的脚踝，看着她回头时发间滴落的水珠，忽然觉得这荷池的景色，竟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鲜活。
“抓到你了。”他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她脚下一滑，顺势撞进他怀里，带着满身的水汽和荷香。景南的手臂下意识收紧，鼻息间全是她身上的气息，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咚咚直跳。
苏瑶在他怀里仰头，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景南哥哥，你的心跳好快。”她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胸口，感受着那有力的搏动，眼底的狡黠藏不住，“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胡闹。”景南松开手，却没退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看着她被水打湿的领口，看着她锁骨处若隐若现的肌肤，喉结滚动，“该回去换衣服了，仔细真着凉。”
“不换。”苏瑶反而往前凑了凑，“我还没玩够呢。”她说着，忽然从水里捞起片最大的荷叶，往景南头上一盖，“这样就不怕晒了，景南哥哥你看，像不像战场上的头盔？”
荷叶的清香混着她的笑，钻进景南的心里。他抬手摘下头上的荷叶，却见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朵荷花，正往他耳后插：“这样才好看，像画里的将军。”
景南刚要躲开，她却踮起脚，强行把荷花别在他的发间，指尖故意在他耳廓上蹭了蹭：“别动，就戴一会儿。”她的指尖温热，带着水汽，那点触感像羽毛，在他心上轻轻搔刮。
“苏瑶！”景南的声音里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纵容，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没辙——她的胡闹、她的狡黠、她凑过来时亮晶晶的眼睛，都像缠在指尖的丝线，把他的心缠得越来越紧。
“我在呢。”苏瑶笑着应，忽然拉起他的手往池边跑，“带你去个好地方，我昨天发现的，荷池深处有片空地，能看到整个将军府的屋顶，可好看了。”
两人踩着水往深处走，荷叶擦过衣摆，发出沙沙的声响。苏瑶的裙摆早已湿透，贴在腿上，勾勒出纤细的曲线，可景南的目光落在她晃动的发梢上，落在她不时回头的笑脸上，竟没心思去想别的。
到了她说的空地，果然能看到将军府连绵的青瓦屋顶，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苏瑶拉着他坐下，两人并肩靠在一棵老柳树上，脚下是没过脚踝的清水，远处传来丫鬟们扫地的声音，安静又惬意。
“景南哥哥，”苏瑶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说，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是不是很好？”她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发丝蹭着他的脖颈，带着点痒意。
景南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能闻到她发间的荷香，能感受到她靠过来的重量，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他忽然觉得，那些枯燥的军报、棘手的军务，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此刻只想让时间停在这荷池边，停在她靠在自己肩头的这一刻。
苏瑶悄悄抬眼，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看着他耳后别着的荷花微微晃动，嘴角忍不住勾起笑意。她知道景南不是木头，他的纵容、他的退让、他此刻没推开她的沉默，都是藏不住的心意。
她故意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点困意：“有点累了，借你的肩膀靠会儿。”景南的身体僵了一下，却慢慢放松下来，甚至微微侧过身，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阳光渐渐热起来，透过柳叶的缝隙落在两人身上，暖得人犯困。苏瑶闭着眼睛，嘴角却一直扬着——她的“勾引”从不是强取豪夺，是温水煮茶般的渗透，是在荷池里踩水的亲昵，是往他发间插荷花的调皮，是此刻靠着他肩头的依赖，一点点织成网，把他的心稳稳网住。
景南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苏瑶，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尖小巧，唇瓣被水汽浸得格外红润。他忽然抬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一片荷叶碎屑，动作温柔得不像他自己。
或许从她赤足踩进荷池的那一刻起，这场由她发起的“纠缠”，就早已注定了结局。他不是被“勾引”，是心甘情愿地走进她织的网里，在这荷风微醺的清晨，把心彻底交了出去。
水面上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清澈的池底，像极了此刻景南的心——那些藏着的、掖着的、不敢说出口的情愫，终于在她的目光里，变得透亮而坦荡。
作者有话说
第169章 第 16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