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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吃面 ...

  •   蔡画下意识伸手去拉,可袁缘已像一阵风一样,飘了下去,只留给蔡画一截断袖。

      除若梦外其余人均已被控制。

      东厂一人抬腿一扫,若梦向后角落斜滑后退,正好落在史决明面前。

      若梦此时已负伤,而且先前打斗之时,损耗了很多气力,史决明抬脚一踩,便迫使她整个人趴了下去。

      跟随袁缘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唯有若梦,还是清醒的状态。

      局势被控制后,辛渊道:“你怎么在这里?”

      他这话是朝史决明问的。

      史决明道:“我救了你,你不应该说谢谢吗?”

      辛渊似是对这个人完全没有感谢之意。

      “感谢感谢,”蔡画道,“您是?”

      是辛渊识得的人,虽是救命,但不像朋友的样子,反而像有仇。

      这人一看就是这一行人的老大,她不知道辛渊谢不谢他,她是真的非常谢谢他。

      她第一次见到史决明。

      东厂太监道:“东厂的。”

      史决明补充道:“东厂厂公史决明。”

      说到东厂蔡画知道了一点儿,据说是东厂厂公和西阁督主从前关系很好,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史决明看到辛渊就恨不得绕道走。

      他们之间涌动的暗流不一般啊。

      蔡画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督主经常提起你。”

      “……”

      “……”

      蔡画摸了下鼻子,她好像说错话了。

      都怪他们该说话的不说话。

      “得到消息,来这办事。”史决明道,他这是在回答辛渊的问题。

      不过在办事的时候,地方先被螳螂占领了,恰巧他又听到辛渊的名字。

      他走出这间房,煞有介事地敲了敲几副棺材,然后示意手下打开声音沉闷的那副。

      他向辛渊招了招手。

      棺材是赫然是结结实实累了两层的白银。

      史决明道:“这么多白银,你知道明天会被运向哪里吗?”

      蔡画凑上前来,懵懵的问:“哪里啊?”

      这两层银锭,简直要闪瞎了她的眼。

      史决明说了个地名,辛渊皱眉道:“萧泽元的地盘。”

      二皇子的名字蔡画是知道的,她讶异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把他给牵进来了。

      史决明挑眉。

      这么多的银子够两万军队一个月的开支了。

      辛渊揶揄道:“那厂公这趟简直是满载而归。”

      史决明没说话,只是嘴边的笑已经充分暴露了他的想法。

      这简直就是二皇子极大的把柄,而东厂是太子麾下的是朝中心照不宣的事。

      他道:“满载而归谈不上。”

      让太子成功上位只是他目标的必经点而已。

      准确的来说,他不是太子麾下,而是刚好和他一条船而已。

      史决明跳过此事道:“要是我没到,你岂不是要死在这了?”

      辛渊道:“西阁银甲正在赶来。”

      “等他们来了,黄花菜都凉了吧,”史决明嗤道:“你这次又招惹了什么人?”

      “不知。”

      史决明觉得这个回答很敷衍,他看向跟辛渊同行的女子。

      辛渊对史决明突然出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目光频频在蔡画的肩头。

      她的肩头已被鲜血渗红了,伤口细深,还好创面不大,已经止血了。

      若不是史决明在这里,他现在就给她处理伤口了。

      蔡画摆手道:“我也不知道。”

      她刚来没多久,还没听到辛渊情情爱爱的故事。

      “疼吗?”

      蔡画摇头。

      其实疼,但是还能忍。

      史决明道:“这位是?”

      辛渊挡在蔡画跟前,挡住史决明目光:“婢女。”

      史决明轻笑,他不知道辛渊什么时候这么娇贵了,出来办事还带个婢女。

      说话间,西阁银甲赶到,两列人马快速有序进入义庄,约有二十人,半跪辛渊面前。

      为首的是李启铭,打斗明显已经结束,他跟辛渊说道:“还请督主责罚。”

      辛渊抬手,让他们将东厂控制的人押好。

      若梦在史决明脚下挣扎了下,史决明险些摁不住她,李启铭紧将将人缚起,道:“为何刺杀西阁督主,如实招来!”

      若梦瞪了一眼他,余光只是瞥了眼辛渊,带着愤怒,还有点儿遗憾。

      史决明道:“你欠下的情债?”

      辛渊这时才有了点情绪:“不会说话就闭嘴。”

      他惦记蔡画的伤口,从酣梦居这几个人身上,一时难以得知什么,便打算回客栈。

      正好史决明也要找个休息的地方,便一道过去了。

      回到客栈后,辛渊先带蔡画回房间。

      辛渊关上门:“衣裳脱了。”

      蔡画道:“啊?”

      “处理下伤口。”

      蔡画摆手后退道:“不碍事的,已经好了。”

      辛渊拧眉:“不行,要上药,包扎。”

      蔡画脸有点红,她还没在虞七以外的人面前脱下过衣服,更何况还是男子。

      一起睡觉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说道:“你把药给我,我自己上,”她看辛渊不大愿意的样子,便大声说道,“我可是黄花大闺女!”

      自己给自己壮胆,说完小小地缩了下脖子。

      两人相对,辛渊过了一会儿将药拿出来,妥协道:“可以,但是我要看下伤口,一眼就好。”

      蔡画心里有点气,但一想人家也确实是为自己着想,万一伤口处理不好,路上耽误工夫,到时他若是生气了,更不好办。

      她转过身去,将肩上的衣裳褪了下来一点儿,伤口暴露出来。

      辛渊上前,确认琴弦上没有带毒,伤口结痂了一些,最中间的部分还有点带血。

      在白皙的肩头就像一粒守宫砂。

      他抬起手想去触碰,在将碰到时还是收了回来。

      “现在还是很痛吗?”

      方才她说不痛他就没有信。

      “啊,好多了,”蔡画有点别扭,“你看好了,我上药了。”

      “嗯。”

      蔡画刚拉上衣服转身,一个滚热的胸膛就从身后贴了上来。

      辛渊双臂环至她身前,她身体僵住。

      “对不起。”辛渊道,语气里带着自责。

      蔡画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这又不是他伤的。

      辛渊又道:“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不要挡在我前面。”

      蔡画:“……”

      等等,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要是说出她的笋被人踩到了,会不会很尴尬?

      反正她现在是很尴尬,而且这个能感受到对方体温的距离,让她想要逃离。

      不过她没逃开,辛渊抱得很紧。

      她想了一圈道:“我想吃鸡丝竹笋面。”

      辛渊头放在她肩上,他对她要避着他感到反感,她从前从不避他。

      片刻后他说了句“好”,跟她讲了下如何上药便下楼了。

      蔡画转身,一张脸恰巧罗金梳妆台的镜子里,脸比肩头的血还要红。

      她随意上了点药,包扎了一下,急急地下去吃面了。

      大堂的气氛十分诡异。

      已经是很晚的时间,大堂里没什么人、

      辛渊和史决明在一张桌子上,相对而坐,史决明低头吃面,辛渊用筷子将面挑起又放下,换了一箸重复动作。

      他们之间什么也没说,但恰恰就是什么也没说,显得诡异。

      她忽然觉得深夜吃面不是个怎么好的提议,深夜就应该躺床上睡觉啊。

      她坐过去,辛渊便将手里的那碗面推到蔡画的面前。

      “凉了,可以了。”辛渊道。

      蔡画便接过筷子吃了起来。

      史决明看到辛渊的动作后,发出一声不耻的声音。

      她不清楚史决明的声音是针对什么发出的,不过提醒了她应该是辛渊的婢女,反倒让主子伺候她。

      这种事她一开始也很不自然,但是辛渊做得多了,她被迫接受后,就慢慢习惯了。

      史决明知晓辛渊一直在找一个人。

      虽无甚关系,但看不惯一个人,便觉得他做什么都是不好的。

      妹妹还没找到,倒在这里装起体贴温柔来了。

      难不成看上了别人,想拐别人回家当妹妹。

      史决明是读过圣贤书的,从前也是个风度翩翩的俊朗书生,可这些优良的品质对辛渊这个人是一点儿都没有,甚至是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

      史决明道:“你妹妹呢?”

      辛渊视线落在吃面的蔡画身上,仍是不回答。

      蔡画却把耳朵竖起来了,她从来没听过辛渊竟然有个妹妹。

      难怪西府里还专门有个院子,整个院子都像是女孩子该用的,而且那一柜一柜的漂亮衣裳。

      蔡画心道,他妹妹是个有福的人,最大的福是人不在了。

      史决明也不在意他回不回答,只是他想揶揄下他。

      吃饭的功夫,李启铭遵辛渊的命令,去酣梦居走了一遭。

      “我们赶到时,酣梦居正走水,幸好是刚开始,火救下来,一楼烧了不少。”

      他禀告着搜寻结果,将一个小袋子放在桌面上,说在别的异常没有,就是贮存了很多这个东西,找人分析了下,这些东西里很多诸如沉香、灵芝的名贵药材,有致幻上瘾的作用。

      看来在香老板那里取得的香料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用如此名贵的致幻,看来那些个花钱的也不全是吃亏。

      李启铭还说他们在酣梦居的一楼,发现了一间灵堂,祭拜的人只有一个,名叫孙继兰。

      他问道:“可有审问酣梦居的人,这里面的来由?”

      李启铭道:“皆已问过,她们对所有的事皆不知情,就连若梦教她们对客人使用的那些东西,也不十分清楚作用。”

      他在酣居时,袁缘其实有很好的计划取他性命。

      她选了下毒刺杀的一种,想来是不想连累她们。

      这事估计还得问今日跟袁缘同行的那批人,尤其是那个叫若梦的。

      李启铭又说了几句,应该是觉得值得一提:“而且那些姑娘皆是可怜之人,又被父母卖的,有不愿做妾出逃的,她们很感激酣梦居的老板,给了她们活下去的机会。”

      辛渊颔首,让李启铭下去了,明天再去找若梦那几个审一审。

      蔡画心里不是滋味,她差一点儿就可以抓住袁缘。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愿意不像是坏人。

      就算是她想杀辛渊。

      她之前也杀过辛渊呢。

      史决明将面吃完,还将汤喝了个干净。

      他叫来小二让再来一碗面。

      蔡画暗道,这人品味不错,和她爱吃一样的面。

      小二不好意思道:“大人,面有的是,只是笋丝没有了,这用的还是你们带回来的新鲜的笋做了两碗。”

      蔡画心一动,她说这面怎么非比寻常的好吃的,原来用的是她挖的竹笋!

      她的银子啊!她想去卖了换钱的。

      泪水流到碗里,狠狠喝了一大口。

      史决明的脸黑下来,四舍五入,原来他吃的这碗面是辛渊的。

      可气的是,辛渊看见他吃面也没拦着他。

      小二看他们是一道进来的,还以为他们是一起的,现下看出两人的样子不像是一道。

      史决明挥手让小二下去,吃了面的史决明像吃了鳖一样,甩了下袖子走了。

      蔡画埋头苦吃,不知异样。

      暖暖的汤喝到肚子里面去,忽道:“我那个竹子带回来了?”

      她的钱啊!

      辛渊道:“在你房间。”

      义庄屋顶,一名女子坐于正脊上。

      她撕下一片红色布条,用齿咬住,另一只手扯着布条的一端,在胳膊上绕了几圈,再拉紧固定。

      疼痛乱了她的呼吸,她急促地吸了两口气。

      她耳廓尖微微一动,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向这边过来,仔细听此人双腿的力度似乎在努力保持均匀。

      来人停在她面前道:“袁缘,营主在外面,请你一见面。”

      “不见。”

      来人将几瓶疗伤的药放在她面前:“就是见一面而已,你何必跟他闹到如此地步,你明明很……”

      那人话还没说完,被袁缘摄人的眼神憋了回去。

      袁缘道:“他的武功现在远在我之上,想见,来见便是。”

      来人叹了一口气,就算是营主武功天下第一,也不会擅自来见她。

      她曾说过,只要他来见她,她就去死。

      想必营主是极怕的,就连一次试探来见都没有。

      “你明知道,他不敢。”

      袁缘嗤笑道:“我怎么会知道?他明明什么都敢!他有什么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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