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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毙命 ...

  •   蔡画压下紧张,灵机一动道:“我是新来的婢女,方才落水了,想找个地方清理下,实在是抱歉。”

      赵锦浅笑道:“无碍,你没事就好。”

      赵锦这个人其实生得蛮好看的,比荣家兄弟有过之,虽没有他们的绫罗绸缎点缀,不过举手投足间的动作还是带着世家之风。

      单从相貌上说,还是委屈小妾了。

      蔡画跑了神。

      赵锦看她湿漉漉的头发就明白了。

      他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套衣裙,“这都是闲置的衣服,姑娘暂且凑合下吧。”

      还挺贴心。

      蔡画道:“多谢赵公子。”

      说起来这倒是她第一次看到赵锦,荣老太太不待见他大寿都没让他出现。

      他的小妾还跟自己的舅舅有染。

      这个赵锦有点惨。

      “小事,能帮到姑娘最好了。”

      他把衣裳放到桌子上,揖了下道:“那我给姑娘腾个位子。”

      确定他走了,蔡画才从窗帘后出来。

      那衣服她自然不会穿,出去是一件衣服,回来是一件湿衣服,这不是明摆着惹人怀疑吗。

      她将衣服放回去,只带了那本书。

      这日头正旺,石头要很吸热,衣裳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蔡画穿了衣服回到宴厅。

      刚坐下一会儿,大家都向外面走去。

      吃了饭,该去听戏了。

      荣府养了个戏班子,到荣老太太的大寿,要唱三十天的戏呢。

      辛渊先行一步,拉上身后的蔡画。

      “去哪儿?”

      看她跑出去,好久不回来,他都要出去找她了。

      “督主,我发现了个大事。”

      周围都是人,蔡画怕人听了去,憋到台上开始唱戏才细说。

      寿宴头一天,荣老太太点的戏热闹非凡。

      台下客人坐得满满当当的,辛渊坐一排,按理蔡画不该在这个区域。

      她实在是想跟辛渊说,辛渊坐在边上,她就蹲边上悄悄跟他说。

      辛渊摩挲着蔡画搭在扶手的手,宽大的袖袍将两人的手遮了个干净。

      荣文斌对屈从光的事这么上心。

      蔡画眼睛在台上,脸却越来越红,她咳了下,过了会儿自己把手收回来了。

      辛渊毫无反应。

      蔡画手收回来摸到一个东西,她才想起来。

      “对了,督主,我在前日荣文斌和小妾的屋子里找到了这个东西。”

      蔡画左右看了看,大家都在认真听戏,她将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摊开。

      辛渊脸色凝了下,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常年不动如山的表情有破裂的痕迹。

      这是难得的景象。

      可惜蔡画正专注地研究着画册。

      画册上都是两个小人,衣衫不整的。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一上一下……这好像是一男一女……这个男的抱着女的干什么?她的手……”

      说着这个画面让她有点熟悉。

      黄岚郡的画面猛然出现在脑子里,跟眼前的两人小人重叠,一同出现的还有往生阁的壁画。

      蔡画脸乍然一红,她明白了。

      手里的书立刻变得比烤红薯还烫,还没扔出去,那书就被辛渊拿走了。

      他将画册没收了,眼睛落到蔡画身上,看到她涨红的脸。

      他的小花还是这么有好奇心。

      辛渊点了蔡画的脑袋:“小花,这是懂了?”

      啊!

      她不想跟他说话。

      她真是脑子有问题吧,偷这玩意做什么!

      蔡画抱着脑袋,专心看戏,一点儿余光都没给辛渊:“不懂,不懂。”

      一点儿冰冰凉凉的东西落到蔡画脸上,蔡画忙揩了下来,怒目正要问辛渊做什么,却见手上的一大滴鲜红的血。

      与此同时,众人大喊:“血……老太太,救老太太……怎么回事!”

      荣老太太一口鲜血喷出。

      台上的锵锵嚓嚓瞬间停止,观众席的私语声顷刻消失。

      静,太静了。

      巨大的场地一片叶子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见。

      坐在她旁边的两个儿子最先跳起来。

      荣文斌脸色刷白,扶着老太太,“娘,娘!你怎么样了?”

      接着是一片骚动,台上的,台下的,说笑的,看戏的。

      荣文斌不得不加大声音,但无论他的声音有多大,荣老太太没有回应他。

      荣文睿目眦欲裂,大喊道:“叫大夫,叫大夫!”

      仆人连滚带爬地找大夫去了。

      管家反应过来立即组织大家散场。

      荣家的人全都围了上去。

      荣文斌拍了拍老太太的脸,没有任何反应。

      辛渊蹙着眉,到圈外,围成一圈的人自动给辛渊让出来位置。

      他摸着老太太的手腕,过了会儿道:“先扶老太太回去躺下。”接着在蔡画耳边说了句话,蔡画点了下头立马跑了出去。

      他则跟着众人去了老夫人的房间。

      大夫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给老太太诊脉。

      他神色凝重的摇头。

      荣文睿道:“大夫,什么意思,你快开药啊!”

      大夫道:“老太太……就要去了,尽快准备后事吧。”

      荣文斌脸色刷白,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他踉踉跄跄往后退着,多亏了他夫人扶住了他,才没有摔倒。

      荣文睿脸色也不好,垂首在床榻边。

      这屋子里最平静的就是辛渊。

      老太太转醒,眼睛眯着一条缝,那双手在吐血的一瞬间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变得枯瘦,她的手就如同她的人一样,用力向虚空中抓去,可什么也没抓到。

      她的儿子也不确定她要什么东西,一会儿才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抓住她的手。

      那手还是往前伸,被她的两个儿子压了下去。

      那条缝一颤一颤地,终于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母亲——”

      “母亲——”

      大夫彻底的宣告了老太太的死亡。

      “另外还有件事,”大夫看了下辛渊道,“老太太是中毒死的。”

      “什么?”

      “什么意思?”

      辛渊站到门口的位置:“荣府上下所有人不得离开荣府,如有违抗者,格杀勿论!”他对门外说道:“立刻去搜荣府,上下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门外的衙役首领立刻领命下去:“是。”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惊。

      辛渊这话是对屋里的人说的,也是对知府衙役说的。

      他诊脉的时候就知道荣老太太无药可救了,也知道她是中毒死的。

      荣文睿道:“辛督主,这是怎么回事?”

      荣文斌道:“辛督主,我母亲中的什么毒?”

      辛渊道:“首先,我对令寿堂的不幸感到遗憾,其次,凶手应该还在荣府,请大家耐心等待,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蔡画汗涔涔跑进来,到辛渊身侧站着。

      知府衙门跑这一来一回可把她累坏了。

      乌云沉沉的压到屋里来,宽敞的房间拥挤又压抑,哭的,喊的,惊疑不定的……人人自危。

      辛渊递了块帕子给蔡画,她往里面瞧了几眼问:“老太太已经没了吗?”

      “嗯。”

      过了一会儿,一名衙役跑进来:“督主,在荣四爷的屋子里搜到一瓶这个,”棕色的小瓶子被呈上去,“疑似是毒药。”

      荣文睿脸色瞬间大变:“怎么可能?”他疾步上前想把那瓶子拿过来看。

      辛渊自然是不会给他机会,他冷冷地看了眼荣文睿,荣文睿钉在那不敢再动。

      那大夫还没走,辛渊把人叫过来,让大夫辨认。

      大夫“啊”了声:“大人!是这个,就是这个没错!”

      荣文睿脸色惨白:“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杀自己的亲娘?这不是我的东西,这不是我的东西!”

      对于这样的局面,屋内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盘,但都不约而同地闪过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虽然荣文斌对荣老太太有不满意的地方,但还没到非杀死她不可的地步。

      荣文斌支起跪着的腿,从荣老太太的床边起身,晃了下道:“文睿,想不到,你竟然对母亲痛下杀手!母亲待你不薄啊!”

      他随手抄起老太太桌上的一柄如意:“我要杀了你,为母亲报仇!你这无父无母,愧对上天、愧对列祖列宗的畜牲……啊!”

      荣文睿大叫着:“不是我!不是我!”

      他跑跳着躲开,突然灵光一闪道:“荣文斌,是不是你,你陷害我……陷害!”

      他停下逃窜的脚步,反方向跑了回去,跟荣文斌扭打一团。

      荣文斌道:“你个畜牲!血口喷人!你等着,老子看你蹲大牢!你砍头的时候去送你!”

      几个荣家的人上去拉架,场面很混乱。

      晃辛渊眼前来时,辛渊一脚踹倒了荣文睿,然后使了个眼色。

      候在门外的衙役,立刻进来,把荣文睿抓住。

      辛渊道:“押回知府衙门。”

      “得罪了,荣四爷。”

      离开前,辛渊深深地看了眼荣文斌。

      荣文斌整个脊背都僵住了,但还是维持着面色的沉痛,没有泄露丝毫情绪,垂下头,送辛渊离开。

      辛渊将蔡画扶进马车,在她身边坐下。

      “你跟那妇人说了吗?”

      蔡画摇头。

      孟妇人在日日都在知府门口等着,辛渊昨日要去跟她说她的孩子大概率回不来了,孩子被抱走的晚上就应该出事了。

      蔡画知道后把这个事情揽了过来,她怕辛渊这么直接告诉孟妇人,她会接受不了。

      可她几次走到门口,看到以泪洗面的孟妇人她连说都不能说出来。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这未免太过残忍。

      她不能想象孟妇人得知自己的孩子被拿来做药后的心情。

      蔡画又问了一遍她问过的问题:“督主,你真的确定那婴孩丧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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