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止水的向日葵》蒂雅娜

2、番外1

　　其实刚捡回来宇智波晓的时候，一向被称作天才的止水也很苦恼，好像什么都能做到的他，在照顾小孩子这方面犯了难。

　　如果单纯的还是小孩子或者说婴儿，照顾起来都还好，就比如说宇智波鼬的弟弟，只要稍微拿着一个玩具逗逗他，他就会露出开心的笑脸。

　　可是宇智波晓不一样，他不是婴儿，也谈不上什么天真的孩童。

　　他很早就懂得了战争的痛苦。

　　最开始的时候，宇智波晓还会躲在窗帘背后，像是一只警惕的猎豹，虎视眈眈地看着止水的动作，直到知道他没什么威胁，他才会慢慢从那个窗户身后完整地露出一个头来。

　　止水有些苦恼地按了按自己的额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还是头一次觉得照顾小孩这么麻烦。

　　可是他并不后悔。
　　不会的话，慢慢学就好了。

　　宇智波止水想着，只要慢慢指导他，他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的。
　　他很有耐心的照顾了他许久，没有说一句怨言。

　　那小孩第一句能说出的名字，便是他的名字。

　　“止水。”

　　“宇智波……止水。”

　　甚至连他自己的名字都未说出口。

　　宇智波止水都不知道该说是欣慰还是高兴了。
　　照顾小孩嘛，顺着他的意思就行。

　　宇智波止水想着，在前期跟宇智波晓接触的时间，他近乎都顺从了宇智波晓的意思，喊着他往东他就绝对不会往西走。

　　他喜欢动物，就把乌鸦拿给他玩，他喜欢吃肉，就带着他去吃肉。

　　不过宇智波晓基本上不会提什么要求，明明看着浑身都是刺，但是意外的听话。

　　宇智波止水摸着下巴，思忖道，“晓，这个，很好吃哦。”

　　宇智波晓盯着他手中的苦瓜不说话。
　　然后转头，啪嗒啪嗒跑着，又钻进了窗帘里。

　　哦，喜欢的东西还是不喜欢。
　　而宇智波晓表达不喜欢的方式就是钻进窗帘里。

　　怎么说呢。
　　幼稚的可爱。

　　宇智波止水吃下手里的苦瓜，下一刻那张帅气的脸也跟着皱了起来，像是皱巴巴的年糕，就连他头上的卷毛都跟着有些歇菜。

　　他此刻跟宇智波晓的想法达到了高度的一致，他也不喜欢这个味。
　　实在是太苦了。

　　在一向嗜甜的宇智波家族里，谁能喜欢上苦瓜，宇智波止水都会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但是宇智波晓也不喜欢吃甜食，他喜欢吃肉。

　　或许是幼年过得实在是艰辛，自从止水带着他吃过一次烤肉后，他就再也摆脱不了那个味道。
　　就连话都还不怎么会说的宇智波晓，总是等着他回来之后，就牵扯着他的衣角，然后伸手指着烤肉店的方向。

　　“止水、止水，肉！”

　　他连表达想要吃肉的话都说不利索，但是宇智波止水奇迹般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要吃肉？”

　　宇智波晓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宝石。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又重复着那个发音，“肉！”

　　于是宇智波止水便带着他又去吃了烤肉，连烤肉老板都说见过他好几次了，下次给他优惠，止水也只能无奈地笑了一下，家里的小家伙实在喜欢吃肉，那还有什么办法呢，只能任他享受了。

　　其实宇智波晓不挑食，如果止水喊他吃的话，他还是会吃的。

　　只不过止水太过于宠他，基本上他只要露出不喜欢的表情，止水就会帮忙解决，没办法毕竟是自己捡回来的小孩。
　　他不去宠宇智波晓，还会有谁来宠他呢。

　　宇智波晓自有记忆起，就跟血、尸体一起生活，鼻间都充斥着尸体腐烂的味道，他扒拉着尸体身上的钱财、货物，也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活了下去。

　　他其实也不知道生死的概念。
　　只是觉得那些刀剑、忍术在空中飞发，人就没了气息，再也没有了动静。

　　那或许就是死。

　　他吃着那些难吃的东西，放入嘴中，有些时候可能会因为发霉的食物而肚子痛，但是只要睡一觉，那些疼痛又会消失，所以他又迷糊地活下去。

　　直至遇到宇智波止水。
　　很多人会忽略这么小的幼童，大体是因为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尸体。

　　浑身脏乱不堪，甚至还有大大小小的伤污，无论怎么看，就跟那些躺在战场上的尸体并无区别。
　　可是宇智波止水看见他了。

　　于是宇智波止水把他捡回了家。
　　给了他一个名字，给了他一个家。

　　或许这就是生。

　　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宇智波晓其实很想跑，那些血污说不定更能给他安全感。
　　这个环境实在是太过于干净、太过于温暖。

　　只不过，他有家了。
　　他再也不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最开始宇智波晓还不懂怎么铺床，什么叫做床。

　　在他的眼里，那些尸体、那些尸体上残破的布料，滚在自己的身上，就可以抵御一晚上的寒冷，在宇智波止水拍打着棉被，喊他睡在他身旁的时候，宇智波晓看了他好几眼，最后还是钻到了窗帘里。

　　他听到属于另一个人的声音。
　　他感觉到了宇智波止水走了过来，然后蹲在了他的面前。

　　“晓。”

　　他喊着他给予给自己的名字。

　　“已经没事了。”

　　“不用害怕。”

　　他的眉眼弯弯的，宇智波晓看着他。
　　像是窗外的月亮。
　　明亮而又耀眼。

　　他朝着自己伸出了手，就如同在战场的时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与往常不一样的是他的手心再也没有血污和脏秽，他的头发蓬松的炸开来，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可是莫名的……他觉得止水在看着他的眼睛，透过那厚重的头发注视着他的双眼。

　　四周的风还在吹，月亮挂在高空。

　　今夜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那是宇智波止水年幼的衣服，穿在营养不良的宇智波晓身上，可谓是正合适。
　　宇智波止水并没有催促他，只是维持着朝他伸出手的动作。

　　宇智波晓看了他几眼，紧紧地抿着嘴唇，脸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些发白，那皮肤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他最终把手放在了止水的手中。

　　温暖的、像是太阳的温度。
　　宇智波晓抬头看着他。

　　他敏感而又害怕，止水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周围的环境暗了下来。
　　宇智波晓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又抓紧了他的衣角。
　　他闭上了双眼。
　　难得的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第二天他再次睁开眼时，被窝里显然已经没有第二个人的温度，他急匆匆地翻开被子，啪嗒啪嗒地跑着，光着脚在房屋里乱窜，直到跑到客厅看见熟悉的身影才放下心来，宇智波止水手里还拿着新鲜的米粥，还没转过身喊着他的名字，他就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温度。

　　明明昨日里还有些胆怯的小孩此刻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不放，抱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怎么说也不放开。

　　自此之后，宇智波止水有了一个跟屁虫。
　　也有了一个弟弟。
　　有了家人。

　　对于止水来说，或许还有些苦恼，他总是会跟着自己，哪怕是出去买菜也会跟着。

　　不过好在他懂事，只要止水耐心的跟他讲解了他有了任务出去之后，宇智波晓便会乖乖的在家里等着他回家。

　　宇智波止水的家不算大，容纳两个人刚刚好。
　　以前他也在想，如果他有爸爸妈妈就好了，他有家人就好了。
　　有了爸爸妈妈的他，在他回家的时候，就会对他说欢迎回家。
　　有了家人的他，那个黑暗的屋子总会点亮，有着暖炽的灯光。

　　“那个宇智波的。”

　　“叫……止水来着吧？”

　　“还真是一个天才啊，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

　　这些话说的人实在是太多，宇智波止水记不清楚到底有谁说过。

　　“就是可惜了，是个孤儿。”

　　“是邻居家的孩子吗？没见过呢。”

　　听着周遭的疑问，宇智波晓握紧了他的手。

　　宇智波止水刚想开口说两句，那时宇智波晓才被他捡回家里，知晓他的人没有几个，而才学会开口说话的宇智波晓用着不成调的语言慢慢地喊着他的名字。

　　“止、止水，是我的家人。”

　　一直优待他的阿姨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喉咙间经常挂着的那句一个人生活很辛苦的话也没再说出口。

　　“他是我的哥哥，我会陪着他。”

　　宇智波晓回想起宇智波止水曾对他说过的话。

　　“已经没事了。”
　　宇智波晓看着他，笨拙地安慰着他。

　　掌心相握的地方传来温暖，春日的风轻轻地吹动着树梢，落叶发出吱吱的声响，止水低垂着头，眼前有些朦胧，在阳光的哽咽里，就像是暖意涌入了身体，那个不曾亮起的黑夜里，会亮起一盏灯，会有银河闪耀。

　　春风在亲吻他的发梢，黎明又会升起，在那个冰冷的世界里，阳光晒透了他的背脊，那个孩子看透了他的软弱和孤独。
　　阳光搅碎了落叶，蓝天和白云散落了一片。

　　他点燃了那片黑夜。
　　于是，当宇智波止水在一片寂静中拉开门。

　　“止水，欢迎回家！”

　　他笑起来。
　　关上门，走进了一片光亮之中。

　　“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