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宣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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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是因为无法反抗你姐姐，所以就将怒火发泄到我身上吗？”
戴夫捂着自己青紫一片，充血肿胀的左眼，后退了几步，即使是伊尔迷也能要他的命，但他口中说出的还是嘲讽的语句。
在戴夫他得意洋洋地跟伊尔迷宣告他跟席巴直言不讳地表示伊尔迷会杀死她的姐姐之后……伊尔迷就动手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就算你能杀死我，可你溃烂的血肉还能长回去吗？”
戴夫双手现在都能捂着眼睛了，没错，右眼也被打了，充血肿胀，眼前一片漆黑，现在的戴夫先生就是一个可怜的瞎子。
但他的嘴还能说话呀。
“嘿嘿，你这么激动，就代表我说对了，你下定决心了吧，说出口了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样做的。”
“你做的很好，哈哈哈，溃烂的伤口要是一直不管不顾，假装没这回事那才是真的无可救药呢。”
伊尔迷脸色阴沉地可以无缝衔接鬼片里面怨气冲天的怨灵。
“我的父亲，是怎么说的？”伊尔迷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尽可能地平静地说出口。
“你先告诉我，你姐姐听到你要杀她的反应。你很清楚我只听从自己的内心，所以快点先告诉我。”
“或者你想试试看我的骨头是否真的那么硬也随你。”
“你能给我先拿点冰块湿敷吗？算了，你还是先扶我坐下吧，”戴夫伸着他那肥胖的手四处乱摸着，“我亲爱的学生，请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这个瞎子吧。”
伊尔迷深吸一口气，这种烦躁郁闷的心情他真的再也不想体会了。
戴夫坐下了，伊尔迷直接拎着他衣领把人甩到了座位上。
“哈哈哈，我就知道会这样，你的姐姐是体会不了你的心情的，因为她真的太强了，”戴夫一边点头一边啧啧有声，“我的学生，我很欣慰，我真是太欣慰了。”
“伊尔迷，你要真是以家族利益为先，就应该为家族里有这么一位天资超越历代先人的姐姐而欣慰高兴，既然你的姐姐只专注于技艺，那你就应该钻研人际关系以便于更好地和你的姐姐形成互补，呵呵，这就是你的父亲理想中的美好图景了。”
“但你也是人啊，是人就该有欲望，有自己的欲望，宁可在执念中粉碎，绝不在安乐中永生。其实你比你的姐姐更有人性。”
“人活着不是为了成为他人眼中的理所当然。”
伊尔迷眉头越皱越紧。实际上，每次这位老师一开口说话他本能就会产生一种抗拒的心理，但诡异的是，他偏偏又听得进去。
“我很羡慕你的姐姐，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在随波逐流，而她已经找到了热爱所在，而且她是那么地有天赋还不缺家庭的支持。和这样太过完美的人相处，灵魂怎么会不被灼伤呢？有了比较，才会有自我折磨。”
“可我一点也不渴望成为这样的人，这样度过一生太庸碌无为了。”
即使是双眼暂时瞎了，戴夫一说起来还是那么地滔滔不绝。
“庸碌？”伊尔迷睁大了双眼，显得迷惑不解。
“是啊，等你强大起来，你会发现你惊才绝艳的姐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戴夫肯定地回答，他的姿态并无一丝做作矫饰。
伊尔迷漆黑的瞳孔仿若黑洞一般，有一种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阴沉诡异的气质。
“我想要拥有强大的力量。”伊尔迷很突兀地开口。
“我太感动了，如果我现在双眼是好的，我现在应该已经在擦着眼泪了，”戴夫的声音再次提高了一个度，“你终于对我说出你的真实想法了。”
伊尔迷恢复了平静，因为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到时候他就跟父亲说都是戴夫先生蛊惑自己要去杀死自己的姐姐，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不对，以缇尔妲的个性，不存在言而无信的可能，因此父亲怎么能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就相信自己会对缇尔妲下手呢？
不管如何，不能让戴夫继续活下去。
“很好，直面自己的内心是成长的第一步，”戴夫怪叫了起来，兴致勃勃地滔滔不绝，“哦，力量，是力量啊，那么，你想要强大的力量是为了什么？掌控权利？让所有的人都臣服于你？还是单纯想要获得胜过他人的快感？亦或是能够让自己的欲望如自己期盼般实现？”
“还有，你认为什么是强大的力量？你对强大的定义又是何种程度？”
“昔日的传奇吟游诗人梅露达尔用她的七弦琴征服了整片大陆，呵呵，你想要的强大肯定不是这种。”
“但在我看来，这也是一种强大。”
“如果你握有了力量，你又该如何运用你的力量呢？历史上因为暴政而被民众推翻的暴君可不再少数。力量并不是一旦获得就知道该怎么使用它的，拥有力量和发挥力量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就算你能如你所愿地发挥力量的功效，可你又怎么能保证你不会失去这份力量，其他人会不会一直因为你的力量心甘情愿地臣服于你呢。”
“伊尔迷，仔细思考，详细思考，你的答案是什么？”
戴夫都不带喘气地说完一大串，唾液飞溅，伊尔迷都后退了一步。
伊尔迷沉默了，他并未想过这些问题。
“不，不要现在给我答案，去思考，去认真思考再给出答案。你们家族从小灌输给你们的思想是成为一位优秀的揍敌客杀手，但你的父亲真的想明白了成为杀手的意义了吗？哈哈，将自己都没想明白的答案告诉孩子，还要孩子接受这样的合理。这就是一切扭曲的开始。”
戴夫他手舞足蹈，真能看得出他昔日街头演讲的风采。
至少，伊尔迷已经在权衡是否真要杀他了。
“你又有何高见？”伊尔迷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如果戴夫真能提出什么有效可行的建议，他可以暂时不杀他。
“什么高见？我从不告诉人答案，也不会指出什么前进的道路。我让人们自己做选择，所有人都应当自己去选择道路。”
“不过，我可以建议你去读书，每一本书都记载了他人的心血，他人的人生，直到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然后用自己的一生去完成。”
于是伊尔迷打断了他的鼻梁，现在伊尔迷就可以确定他绝对不想成为这种人。
后续是，戴夫他脸上都缠着纱布，这位可怜的失明者还是在管家的带领下坚持上课——他还有张能说话的嘴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宣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