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揍敌客家的虚度日常（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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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尔妲没有坐在惯常的沙发里，而是背对着屏幕，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揍敌客家亘古不变的阴郁山林，但此刻，那熟悉的风景似乎也无法带来往日的宁静。她站得笔直，双手却紧握成拳，垂在身侧，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罕见的几乎实质化的阴沉气息。不是愤怒，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深沉的冰冷的不悦，像暴风雨前不断积聚的低气压的乌云。她的念压无意识地微微外放，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伊尔迷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他挥手关闭了聒噪的新闻，房间瞬间陷入一种更为紧绷的寂静。他走到她身后，没有立刻碰触她，只是同样望向窗外，声音平稳地响起：
“新闻铺天盖地。”
缇尔妲没有回头，她的声音传来，比窗外的雨水更冷，带着一种几乎凝成实质的不悦与躁郁:“我不喜欢这个变数。”
她的话语简洁，但伊尔迷听出了下面汹涌的潜台词：她不喜欢任何可能动摇她现有生活平衡的东西。她沉浸在这种被需要与满足需求的闭环里。卡金帝国的行动，像一颗巨大的石子投入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海啸般的威胁感。
“姐姐，”伊尔迷唤她，语气依旧冷静，“先冷静下来。你的念压快把房间的电路烧毁了。”
缇尔妲的肩膀绷紧了一瞬，但外放的念压还是缓缓收了回去，只是那阴沉的低气压依旧弥漫。
“杀了他们，”缇尔妲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极罕见的属于顶级掠食者被侵犯领地时的狠戾，“在黑鲸号起航前，清除掉这个变数的源头。” 对她而言，这是最直接最高效的解决方案，抹去引发不稳定因素的人。
她说得极其认真，显然在那一瞬间，真的在评估大规模屠杀的可行性与后果。
伊尔迷静静地看着她，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赞同。他了解她，知道她此刻的杀意是出于最纯粹的对干扰源的排除欲。
伊尔迷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性，开始分析：
“第一，可行性。黑鲸号是卡金帝国举国之力并可能得到V5部分势力暗中支持的超级项目。船上不仅有卡金王室、军队、顶尖科技人员，更可能搭载了应对暗黑大陆未知威胁的秘密武器。以你一人之力，不考虑后果的情况下，全歼整船，并非绝对不可能，但风险极高，且会彻底暴露你的实力和意图。”
“第二，后果，”伊尔迷的声音更冷了一分，“卡金帝国不是可以随意抹去的小国。黑鲸号承载着他们国运级的野心。如果它在启航不久就被全员屠戮，后续的报复将不是针对个人，而是国家级，是V5联合层面的彻底清算。届时，枯枯戮山面临的，很可能不是暗杀或渗透，而是直接从近地轨道发射的搭载了最新型弹头的洲际导弹，或者更干净的范围性战略打击。”
伊尔迷停了下来，看着缇尔妲眼中翻腾的杀意因他的话语而微微凝滞。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伊尔迷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冷酷的洞见，“姐姐，你阻止不了时代或者潮流这种东西。暗黑大陆的秘密，就像一个被发现了坐标的藏着无尽财富与灾厄的宝库。今天卡金不去，明天也会有其他人，其他势力，以更隐秘更疯狂的方式去尝试。堵，是堵不住的。它只会让下一次的爆发更不可预测，更危险。”
缇尔妲的眉头死死拧紧，身上的杀意未消，但伊尔迷条理清晰无法反驳的分析，像冰冷的锁链，一层层捆住了她想要立刻行动的冲动。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的烦躁。
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这个巨大的变数，去撼动她珍视的一切？
“所以，”她声音干涩，“就只能看着？”
“不，”伊尔迷否定了她的无力感，向前一步，站到她身侧，与她一同望向窗外阴郁的山林，“不是看着。而是换一种方式掌控。”
他侧过头，看着缇尔妲线条紧绷的侧脸，黑色的眼眸里没有焦虑，只有一种深谋远虑的冷静。
“姐姐，你阻止不了时代的潮流。暗黑大陆的诱惑太大了，卡金只是第一个，绝不会是最后一个。未知的财富，延寿的秘宝，突破性的科技，这些东西会像毒瘾一样，吸引着所有有野心的国家和势力前赴后继。”
他的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奇异的热度，那不是兴奋，而是某种更黑暗的属于猎食者嗅到新猎场时的专注。
“既然阻止不了，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入场，把不可预测，变成必须掌控。”
缇尔妲终于转过头，看向他，眼中阴沉未散，但多了审视。
伊尔迷迎着她的目光，清晰地说出了他的计划:“我们会一起上船。”
缇尔妲瞳孔微缩。
伊尔迷继续解释，逻辑严密:“黑鲸号本身，就是一个微缩的移动的新世界。那里会有权力斗争，资源争夺，内部清洗，以及面对暗黑大陆威胁时的一切混乱。那将是揍敌客业务的新蓝海。”
“更重要的是，”伊尔迷伸手，指尖轻轻拂过缇尔妲紧蹙的眉心，动作带着安抚，话语却冰冷如铁，“我们必须亲眼去看，亲身去衡量暗黑大陆的变数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将未知的情报，掌握在自己手里。评估哪些可以利用，哪些必须规避，哪些需要提前清除。”
“与其让这些变数在遥远的大陆滋生壮大，最终可能某天以无法预料的方式反噬到我们的世界，威胁到你的平静，”伊尔迷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催眠般的说服力，“不如我们主动靠近，将它纳入观察，必要时进行预处理。”
“将威胁掌控在自己手里，总比让它在外界野蛮生长，最终动摇你的生活，要来得稳妥，不是吗？”
缇尔妲久久地凝视着伊尔迷。她眼中的阴沉渐渐褪去，她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时，周身的低气压已然消散大半。
“……嗯，”她终于应了一声，表示接受，“具体怎么上船，你来安排。”
“当然。”伊尔迷收回手，嘴角勾起一丝计划通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
第159章 揍敌客家的虚度日常（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