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旧时梦（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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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自盘古开天地之时，混沌骤开，天地分裂之际，九重天上顶天穹之极。天穹广阔，唯有南北两端攒混沌邪念，天北生邪魔，天南生恶兽。
天南边界的兽与下界素来不同，生来无有灵智。
数千年前，上古天神曾遣天兵前赴天北天南斩邪除恶，然而经历一番恶战，斩之仍然无穷无尽。
后经由天道指点，仙人们始知天地间邪念不断，则上界妖邪无穷尽之时。
因而，天神于天北、天南两边界各设天将把守，群仙若无要事，不可擅入边境内。
旁听了一路他们去往天南边境的原因，闻人月忽然又想到师尊，他记得师尊的功绩便是将天南边境的恶兽尽数杀尽，不过听杨岁卿与赤玉所说，那天南的恶兽是杀不完的……
师尊又是如何做到的？
闻人月暂且压下了心中疑惑，听到杨岁卿又说道：“剧本上写说，天南边境的最南边，是这条恶蛟的盘踞地。夜无尽遭同辈仙君欺凌，用千里诀将他强行送到了恶蛟面前，后来他血脉觉醒，亲手杀死了这只蛟兽。这小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原来也在扮猪吃老虎！”
赤玉：“你明知道我最不爱听这几个男主角的背景故事……讲讲重点。那蛟兽怎么杀？”
杨岁卿的手中现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页，他读了两行，说道：“我看看这蛟兽的弱点……嗯？这东西竟然怕水。”
“我修的仙元源流与鸣鸿刀同源，都属火。夜无尽是龙皇与前一位天帝的私生子，修的是水诀……难怪他能将这枚灵珠收入囊中。”赤玉分析了一番。
“师姐，你怎么知道夜无尽的身份？剧本上写着，他的身份理应瞒到临死前……”
赤玉无端咳嗽了一声，说道：“有一日我们一同练功，他非要和我共同修习火诀，因为我领悟的那道仙诀消耗太过，他一时走火入魔……然后我套了他的话。”
杨岁卿：“……”
气氛一时间十分尴尬，杨岁卿只好继续说道：“现在问题来了，我们几位之中，有谁的仙元源流修的是水？”
荻花又说：“我流剑术为控木之术。若说小杨你嘛，成日不修炼，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派系。”
“我这御兽流与五行不沾边。”杨岁卿回道，“这头恶蛟既然是剧本给男主角加的高光，单凭我们几个恐怕也很难斩杀它。如果那枚灵珠是一个轻易能被人夺取的宝物，也就不算剧情限制了。”
“不知道仙兽昔瞳的仙元是什么源流？如果他也能帮上忙，我们赢面或许会大一些。”赤玉看向昔瞳。
闻言，闻人月下意识感受了一番体内的仙元，他在梦外时更擅长操控火决。如今沉下心感受时，虽说仙元前所未有的满盈着，却并不在运行五行的任一源流。
杨岁卿此时也说：“师姐，他能在池子里溺水啊，怎么着也不会是水系。”
“这倒也是……”
两人一剑齐齐沉默了。
闻人月若是能开口说话，第一句话就是要为自己喊冤了。
沉默许久的鸣鸿刀忽然出声，他的声音沉闷嘶哑，若是不曾听过荻花剑的清亮声音，这大概便是世人心目中刀灵剑灵应该有的一道声线。
他说：“昔瞳不属三界管束，不拘五行之中。收留我的老前辈曾说过，昔瞳的左眼有回溯时间之效，右眼则可通灵……”
“收留你的老前辈？是当初把剑和刀交给我和师弟的，那位神秘老前辈？”赤玉拍了拍刀柄，问道。
“正是，当年我与荻花剑因缘寂灭，本该沉入冥河水化作世间的石与土，是那位老前辈将我们捞出重铸……后来他即将仙逝，才将我们分别交到你们手中。”
荻花剑也附和道：“他于我们有大恩……我们作为开了灵智的神兵，在刀剑断裂时本该消亡于世间。既受了他这份恩情，理应相报。我们本想为他所用，只要一刀一剑在手，哪怕天帝都可斩杀。但他只是抹去了我与鸣鸿的所有往昔记忆，让我们协助你二人在天界自保，没有要任何其他的报答。”
杨岁卿接道：“这大概就是主角的金手指吧……我曾听荻花讲过这件事，不过，我拿到的剧本里，对此没有任何笔墨记载。以那位老前辈的能耐，说不定已经超脱了这剧本之外了。”
赤玉沉思片刻，问道：“鸣鸿，他当初为什么忽然跟你提到了昔瞳？”
鸣鸿的赤红羽翼扇动着，说：“老前辈与昔瞳有一些因缘牵扯，只是天机不可泄露，他没能告诉我。不过，他还提到过，昔瞳是这世间唯一的上古仙兽，仙元特殊，与其他仙兽不可相提并论。”
赤玉思忖：“莫非，昔瞳也是他安排在我身边的助力？”
杨岁卿点头：“一定是这样了。只有你我两人穿越到了这本书里。你是万人迷女主角，我相当于是你的军师，昔瞳或许是哪条重要的支线剧情。”
赤玉叹了口气：“别叫我万人迷……我对那些男主角的兴致廖廖，还不一定能完成任务，带着我们一同回去。”
杨岁卿笑道：“求你高抬贵手，我回去不仅要赶大论文，还要继续做那个屡屡失败的实验。”
“哎，我的法条也还没背完。但是我们总归还是要回去的嘛……”
闻人月听了这一番话，对两人的身份与来历也有了自己的看法。
这两人似乎是由那位神秘的老前辈带入了天界，不知有何目的，如今占了他师尊与赤玉仙君的身体，正潜伏在天庭里。
他们有朝一日若是能完成那个“任务”，就还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闻人月毕竟师承疯夫子，偶尔听他夜里讲些成仙疯话，对于这两人共同夺舍的诡异之事，很快便自我说服了。
荻花剑：“这也说不准，那位老前辈本来想安排小杨学剑，没想过他剑走偏锋，向天帝要来了御兽的差事。那位前辈也曾告诉过我，如果日后在天庭见到昔瞳，看在他的份上要好生看待。现在昔瞳能被小杨养着，纯属是个意外了。”
杨岁卿笑了笑，回道：“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那位老前辈说不定是昔瞳的什么人？”
他探头看向身下的昔瞳，问：“你曾有过主人吗？”
荻花剑插话：“仙兽自古以来都不会认主的。”
闻人月并非昔瞳，只能抖了抖毛，被杨岁卿轻摸了一下脑袋，他试图用爪子拨开杨岁卿的手，又被薅了一把腿上的毛，气得他不再动作。
杨岁卿摸着昔瞳的脑袋说：“它未开灵智，懵懵懂懂的，大约帮不上我们的忙。不如我们等会都运起水诀试试吧，难道两人一刀一剑，还抵不过一头恶蛟？”
荻花剑：“你就算了吧，在旁边好好观战。”
杨岁卿：“我怎么就‘算了’？！好歹也跟着师姐练过几招。”
赤玉笑说：“哎，你平日练功就没个耐性，等下还是在一旁等着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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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行人提前商量好对策，用匿神诀绕过把守边界的天兵，飞往了天南边界的最南边。
鸣鸿刀飞到一片沼泽边缘，缓缓停了下来。
闻人月跟着鸣鸿刀停了脚步，他隔着沼泽上缭绕的紫雾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沼泽间盘旋着一个巨物，那东西背上长着青苔草木，仿佛一座泽中小岛。
赤玉从刀背上跳下来，鸣鸿将羽翼一收，回到了她手中。赤玉将刀旋了一圈，用力插在了岸边，沼泽都被她这一下荡出了涟漪，冒出了大大小小的水泡。
“吼——”
沼泽中，忽然听得雷声阵阵，一行人细听，那巨物正闷闷地发出询问，因体型过大，声音也像是从四面八方轰鸣而来的雷音。
眨眼间，沼泽中的泥浆便倏然从中央那座小岛内炸起，逐渐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水龙卷，沼泽瞬间干涸，一个硕大的蹄子显现在干裂的泥沼中。
“看天上。”
顺着声音，闻人月首先注意到的是巨兽的头顶，那恶蛟青面獠牙，似龙非龙，无足无麟，通体光滑油润，身上挂着几多道草藓湿泥，更像一条没有生出鳞片的泥巴巨蛇。
但是他头顶上那一枚灵珠却夺去了所有的注意力，令他显出几分灵性，那珠子莹润雅致，发着紫霞一般的祥瑞光辉，一眼望过去，那道宝光甚至会令人目眩。
“这珠子上有仙人气息，怎么会生在一头恶蛟头上？”赤玉远远观望，奇怪道。
杨岁卿回答：“师姐，剧本没写。”
赤玉：“……那就打吧。”
她话音未落，拎着鸣鸿刀就迎了过去，荻花剑紧随其后，闻人月正要腾步上前，脖颈忽然一痛。
“昔瞳，过来。我们不上！”杨岁卿抓着他脖子毛一指沼泽旁边的洞口。
闻人月不甘心地甩了两下头，十分想领教一番恶蛟的能耐。
然而他又转念一想，若是这占了师尊身体的家伙死了，他还怎么在梦里看到之后的事。
况且他现在也占着昔瞳的身体，帮不上什么忙，他无奈地往山洞那边飞去。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旧时梦（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