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开芯小馒头

151、沉默

　　“你放肆！”

　　玄心彻底被激怒，灵力开始在掌心凝聚。

　　眼看玄心要动手，玄尘情急之下直接在燃烬身上落下了防护结界：

　　“霜降！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我又没说错！”

　　不出意外的，燃烬气头上才不理会。

　　玄尘没办法，又赶忙看向玄心，眼神里都带了几分哀求：

　　“师兄！有话好好好说，不至于动手！”

　　江若柠也赶忙附和，只是那声音马上就被玄心的怒吼掩盖过去：

　　“玄尘！你看看他，这就是你拼死要护着的人！”

　　“师尊护着我，是因为他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燃烬梗着脖子反驳，情绪越来越激动：

　　“不像某些人，只会站在高处指手画脚，遇到事就只会指责别人！

　　不是厌恶魔族吗？

　　掌门本事通天，怎么不去与我父皇一教高下？

　　只会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吗？”

　　“你敢质疑我？”

　　玄心的威压更重，语气冷得像冰：

　　“本尊执掌仙族千百年，护三界安宁，轮不到你一个被魔气污染的小辈说三道四！“

　　玄心气急之下，却又触及到玄尘眼底的哀求。

　　再三犹豫，终是咽下这口火气，冷哼一声：

　　“今日我看在玄尘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但你若再不知收敛，休怪我不客气！”

　　众人闻言，刚要松下一口气。

　　“不客气？你要怎么不客气？”

　　燃烬却被玄心这副“不予小辈计较”的孤傲态度彻底激怒。

　　脏话脱口而出：

　　“老东西！

　　有本事你就动手！

　　以为我怕你吗！？”

　　燃烬没有逞强，觉醒后的他，不见得打不过玄心。

　　但这句话几乎破了玄尘最后的防线。

　　他好不容易玄心退让了，谁知燃烬居然会不依不饶。

　　一股无力到烦闷的情绪扑面而来。

　　他看着燃烬口无遮拦，看着玄心周身的威压已经凝聚到极致。

　　再这样下去，要么燃烬被玄心的威压所伤，要么两人真的动手。

　　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响起，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玄尘的手僵在半空中，掌心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刚才那一下，他是真的气急了，忘了控制力气，此刻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他看着燃烬被打得向后踉跄了两步，头偏向一侧，露出的侧脸泛着明显的红印，悔意瞬间涌了上来。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动手打燃烬。

　　竟还是为了护着处处针对燃烬的玄心。

　　燃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后背绷得笔直，像一根被折断的芦苇，明明带着脆弱，却硬撑着不肯弯腰。

　　玄尘看着他这副模样，喉结滚动了一下。

　　却还是咬了咬牙，强行压下心底的心疼，摆出强硬的姿态，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霜降，给你师伯道歉。”

　　燃烬缓缓扭过头，左脸颊的红印格外刺眼。

　　他紧咬着下唇，牙齿几乎要嵌进肉里，却始终不肯吭一声。

　　没错，凭什么要道歉？

　　玄尘深吸一口气，眼神暗了暗，声音又冷了几分，带着一丝逼迫：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尊，就给你师伯道歉。”

　　这句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燃烬心上。

　　他猛地抬起头，暗红色的瞳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看向玄尘的眼神里，带着震惊，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就在这短暂的对视里，燃烬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

　　—— 从一开始，就是他自己错了。

　　灵山从来都不是他的避风港。

　　仙族也从来都不是能无条件接纳他的地方。

　　这一世玄尘对他百般温柔护佑，不过是因为天绾早早就解释了他 “无害”，这才成了师尊护着他的前提。

　　若是像上一世那样，被认定为会带来灾祸的煞星，师尊还会这样护着他吗？

　　就算是现在，不过是与玄心吵了几句，师尊最终还是会向着自己的族人。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般疯狂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发闷。

　　他脸上的失落再也藏不住，一点点漫了出来，连眼底的光都暗了下去。

　　玄尘看着他骤然黯淡的神情，心里 “咯噔” 一下。

　　瞬间反应过来，燃烬定是想多了。

　　他心疼地向前一步，伸手想解释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燃烬缓缓低下了头。

　　“师伯，对不起，是我错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

　　即便心里满是委屈，即便觉得不公，即便知道自己没做错什么，可他还是低头了。

　　他想留在天枢山，想留在玄尘身边，不想被赶走。

　　玄尘看着他这副隐忍的模样，内疚感更甚。

　　他快步上前，抬手轻轻覆在燃烬红肿的脸颊上，指尖小心翼翼地输送着温和的灵力，试图缓解那片灼热的疼痛。

　　他声音放得极柔：“很疼吗？”

　　燃烬只是摇了摇头，眼眶却悄悄红了，晶莹的泪珠在眼底打转，却硬撑着没掉下来。

　　这一幕落在玄心眼里，却像是一根刺，扎得他额头青筋直跳。

　　他本就看不得玄尘对燃烬这般 “纵容”。

　　此刻见两人这般模样，更是觉得刺眼。

　　他猛地低吼一声：“昭川！”

　　正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昭川被突然点名，立刻回到玄心身后。

　　玄尘指尖的灵力缓缓流淌，温和地抚平着燃烬脸颊的灼热。

　　不过片刻，那道刺眼的红痕便彻底消散。

　　只残留一丝极淡的印记，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

　　玄尘收回手，看着始终垂眸盯着地面、一言不发的燃烬，喉结动了动，生涩地开口：

　　“好了…… 地景神尊说了，北冥的阴谋已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担心。”

　　燃烬依旧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玄尘顾忌着玄心还在屋内，终究不好再过多安抚。

　　只好收回落在燃烬身上的目光，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

　　“还是先说正事吧。

　　魔族那边…… 北冥此举太过激进，即便他暂时退去，怕是也难被三界接纳。”

　　他叹了口气，目光却又不自觉地飘回燃烬身上，带着一丝期盼

　　—— 希望燃烬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也好让他有底气去说服玄心，给仙族众人一个交代。

　　燃烬的记忆力虽还有些模糊，但大致能拼凑出事情的轮廓。

　　可关于北冥为何突然强行破封，为何不惜动用如此极端的手段。

　　他一时也无法给出确切的解释，只能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