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下个番外是前世的蓝映月x言颜,剧情比较狗血炸裂,请做好心理准备
以下接上上章作话。
最近看到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叫“历史是任人抱养的小男孩”,尽管在大众舆论的娱乐化消解下,未免出现了一些三俗的恶趣味倾向,但也是对“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女孩”这种带有强烈男凝意味的俗语的有力回击。而抛开营销号们传播得沸沸扬扬的野史,这句话本身的含义让我想到了一个偶然间看到的命题——男性对女性抱有子宫嫉妒。
上世纪初,精神学家卡伦霍尼提出了“子宫嫉妒”概念,表明男性对于女性创造生命的能力怀有妒意,因其无法生育,所以转而从其他领域证明自己的优越,对女性进行全方位的打压与贬低。父权制社会下,这种嫉妒无意识地分散在生活的诸多方面,比如与月经和分娩有关的禁忌避讳,比如男性所谓光宗耀祖的家族使命,乃至是社会上所有对女性成就和权利的轻视甚至否决,其背后或许都带有子宫嫉妒的影子。
说白了,在现代基因鉴定技术发明之前,面对掌握了生育权利的女性,男性甚至连自己的基因是否顺利传递都无从获知,建立在如此的未知与恐惧之上的所谓男性自尊,若无法通过其他领域的优越感去弥补,男人们又该如何维持自己“第一性”的权威呢?
怀抱着一些思考,将理论下放到文中,我写下了余亮这个角色。与普遍存在的无意识的性别歧视者不同,他的子宫嫉妒已经极端到了变态的地步,他将嫉妒扩大为了对所有女性的厌恶与仇恨,而这种仇恨的扭曲生成与他的性取向息息相关。
正如前文所说,所有男性在繁衍上都不具备掌控权,但异性恋们毕竟拥有将自己的基因“合法”传递下去的权利。可男同性恋者不然,以人类现行的科技水平来看,一对男同性恋者无法孕育只含有他们基因的生命,他们被剥夺了完全的权利,甚至连生殖崇拜的等级制度都无法进入。这种生来伴随的权利缺失在余亮看来是几乎无解的绝望,也是鲜明的歧视链条——他被抛入了自然功能的最下等,是天生的无用之人。如此角度来看,余亮的仇恨,以及现实中许多男同性恋者对女性的憎恶也就不难解释了。
那么,女同性恋们的处境又有何不同呢?文中倪青对余亮的质问并非只为拖延时间,同时也是身为作者,以及身为性少数群体的我基于此问生发出的思考。很遗憾,至少在繁育一事上,我无法像许多男权中心主义者们一样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的高人一等。
女性掌握生育,但我们终究无法像异性恋一样孕育彼此爱的结晶,如此来看,或许我们也是“无能”的。
可是承认“无能”,并不代表我们就要去嫉妒或是去恨。作为人类,繁育并非我们的必选项,我们完全掌控我们的子宫,我们有不使用生育功能的权利。
阴阳调和传宗接代的陈词滥调无法约束现代的女性,我们活在空前开放的时代里,我们不是动物天性的附属品,我们不需要用生育去证明自己的平等。人类社会脱离原始时代数千年之久,我们的价值创造当然也不应该局限于诞育生命这一狭隘的范畴,我们有无数种方法去实现我们的理想、发出我们的呐喊。子宫很重要,它组成了女性,但它不能定义我们。
这么说并不是在否定女性的生育选择,而是我想以一个性少数者的立场,提供一个更加开放的思路。人的选择本就是自由,生育亦然。
甚至,从性的角度观瞻,我们也并不低人一等。人类的身体构造中不止有一种获取性.快感的方式,我们可以通过与插.入式的繁衍行为无关的办法感受快乐,无需另一个性别的参与。
这或许,也是造物的自然在冥冥之中对我们这个群体的存在正当性,隐蔽而坚实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