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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7-住宿(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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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徐渡阻止,柳罛的拳头就已经落在了木履霜的脸上,柳罛一脚踹在他坐着的电竞椅上。
因为惯性,木履霜连人带椅子直接飞到了角落,柳罛还挺猛的,那个电竞椅甚至还回弹了几下。
柳罛比他俩只大了一岁,身形却快有两个徐渡那么壮,他揍完木履霜后,还想走过去再给他一脚。
徐渡这时反应过来,他起身拉住了暴走的柳罛,柳罛的身后还跟着乌泱泱的一片人,如果是不明情况的人进来,看到这局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校园霸凌。
“等会!等一下!!”
柳罛扭了扭头问他。
“干嘛?”
徐渡无奈的笑了笑,他撇了撇嘴,小声的对着柳罛说道:“不是,你误会了,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你表情像吃了屎?”
“呵...呵呵,一言难尽。”
徐渡摆了摆手,把柳罛给按回了电竞椅上。
“下次再solo,我一会儿有事!你先自己打打,钱算我的账上!”
柳罛扯了扯嘴角,不满道:“哼,谁稀罕你的钱。”
“你死一边去!”
然而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糊弄了,一大群青年围着徐渡不让他走。
“哎呀,你们就打一把嘛。”
“好久没看丝瓜吃瘪了,渡哥来一把啊。”
.........
徐渡好说歹说,才把这群人的注意力转到其他地方去,网吧里,柳罛身边围着一群人,都是看他操作的,剩下的人想自己上手打几把,就都在徐渡这开了机子。
徐渡是四槿花电竞酒店和四槿花网吧的前台,现在是假期,寒假工的收入也挺可观的,春节留下来还有两倍的工资,老板甚至给他们所有员工都包了一百元的开工红包。
不仅如此,员工当月还可以免费玩机子三十小时,但是上班期间不能玩。
中午十一点半。
徐渡收拾好了前台的现金文件夹,在过去的一小时里,他帮酒店里的顾客泡了十几桶泡面,每个都要求送到房间里,这挺轻松的,主要是付的大部分都是现金,还都是整数,前台不允许现金文件夹离柜,徐渡就这么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
就在这时,同班的好友柯钟南来找他下机,他头发乱糟糟的,神情十分疲惫,打着哈欠,抓着头发挠了挠。
“徐渡,那小子怎么了?坐在那一动不动两小时。”
“嗯?”
徐渡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木履霜还坐在椅子上,他双手捂着胸口,此起彼伏,呼吸很有规律,手一直顺着自己的胸腔,然后那人点了点腹部,似乎敲了一下,发现没问题,脸上纠结又痛苦的表情才缓缓变淡。
徐渡思考了一下,走到了他身边,徐渡张口说道:“对不起啊,我朋友刚刚可能不太理智,但是你.....怎么......”
木履霜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还未说完的话。
“我想喝水。”
徐渡一愣,离柳罛打完他,不过两小时,眼前的这个男生,喉咙却是像八百年没喝过水一样,沙哑的很。
徐渡急忙去前台给他打了一杯温水,木履霜接过后,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徐渡开始打量眼前的这个少年,看着脸挺嫩的,应该比自己小,不过他脸上除了柳罛打的那一拳的痕迹,似乎还有其他被打过的痕迹。
徐渡瞄了瞄他的衣服一样,衣服的质量看着很好,软软的,没有静电,不像自己的,隔三米外都能感觉到廉价布料上的褶皱。
不过因为早上不小心被人推到灌木丛里,木履霜身上其实不是特别干净,不仅有好几片叶子沾在他的头发和身上,鞋子和衣摆上都带着一些污泥,徐渡还以为是设计呢,他悄悄探头看了看,还在疑惑怎么那么逼真。
木履霜看他一直盯着自己,便不自在的歪了一下脸,他的确挺渴的,但是也不敢和太猛。
嘴唇上滑溜溜的,死白的嘴皮得到了一些缓解。
“呃,那个,你们这有淋浴间吗?”
木履霜局促地扯了扯领口,因为他的动作,衣领上面沾着的一块泥土掉落在地上,徐渡这才发现不是“设计”
想到这,再看看木履霜脸上的伤,徐渡很难不怀疑眼前的这个男生被排挤了。
四槿花电竞只有一层,并不是大规模的酒店,所以里面没有安装卫生间,如果平常要去上厕所的话,得去三楼儿童游乐园,那边设置了一个公共卫生间。
不过徐渡想起来,十分钟前刚有人退了房,他看了眼木履霜,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木履霜带进了那间电竞房。
“嗯,有的。”
这间电竞房是双人的,上下铺的床上四件套都没怎么变过位置,只有被子被掀开了几角。
最乱的地方是电脑桌和沙发,上面摆满了泡面零食和饮料,看来房间的主人和朋友打了一晚上游戏。
徐渡挠了挠头,他把木履霜领了进来,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要不凑合用吧哈哈。”
木履霜眨了眨眼,向他笑了一下,嘴角弯起,温柔地说道:
“没事,谢谢你呀。”
徐渡一僵,他抿了抿嘴,木履霜的眼神让他痒痒的,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起来,他歪过头,又低下头,过了好久才断断续续地回复他:“呃....呃,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徐渡回到前台,终于在最里面翻出来一个浅黄色的布艺收纳箱。
徐渡有时候来不及在家里洗澡的时候,就会把衣服偷偷带到店里面,拿着衣服去刚退了的房间里洗澡,老板发现这件事后,倒也没说什么,只叮嘱徐渡别让别人发现了。
徐渡把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两套衣服,一套是他经常穿的白t工装裤,另一套则是校服。
徐渡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拿校服,这套校服是年前刚买的,现在还是软趴趴的,很柔顺,特别舒服,而且他前几天刚洗过,一直没穿,现在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百合香味。
“呐,要不你先穿这个吧,我看你应该也没衣服能换。”
木履霜一愣,但是也没拒绝,他接过徐渡送来的衣服,轻轻摸摸了摸。
正当木履霜想感谢他的时候,前台突然有人过来,似乎是要办理入住,徐渡摆了摆手,把临时房卡塞进了木履霜手里,又把他推进了房间。
“你先去洗吧,有事再叫我。”
“好......”
木履霜还想再说话,房门却无情地关上了,电竞酒店的隔音很好,徐渡走后,此刻只剩下木履霜自己的呼吸声。
木履霜收拾好衣服,走到浴室里,他把徐渡的校服放在架子上面,打开花洒支架,滑动了好久,才调到腰腹附近的高度。
他试了试水温,从外面拿了一个塑料椅,把脸盆放在了上面,他扯着花洒,放在盆子里接水,一直到盆满后才放回花洒支架上。
因为身上还穿着固定器,他肋骨附近不能沾水,只能拿着毛巾擦拭脸和肩膀,擦了两轮后,木履霜打开花洒出水开关,水流顺着他的腰腹缓缓流下。
木履霜挤了几泵沐浴露,艰难地抹在小腿上。
二十分钟后,木履霜终于洗完,他从热气萦绕的卧室里出来,坐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
木履霜的头发一直没怎么剪,现在已经快长到肩胛骨附近了,水珠顺着他的发梢,凝聚成珠,一滴滴砸在木板上,他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淌水。
木履霜起身回到卧室,从架子上拿了一条干净的毛衣盖在头上。
因为开了抽风机,浴室里的热气已经散了很多,镜子上的雾气差不多都散了。
木履霜看向镜子,脸上被柳罛揍的痕迹已经淡了许多,柳罛下手其实没那么重,至少比后来被林曼衍揍的那几次的痕迹轻。
木履霜拿起酒店自配的吹风机往外走去,沙发旁边有好几个插头,木履霜坐下后,调了一会吹风机的温度,手指插进发丝里,晃动了几下。
等到发尾干透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木履霜手都快酸了,他嘴里嘟囔着,过几天一定要去剪头发。
木履霜起身,回到浴室后,他把吹风机放回了洗手架上。
浴室热气已经完全消散了,镜子里的他,脸红红的,不知道是淤痕还是被吹风机吹的,反正不太好看吧。
想到这,木履霜从旧衣服里找出被他随手塞进口袋的口罩,那片口罩已经皱了起来,中间软软的,木履霜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把口罩按照折痕抚平,再对折起来,呈一个正方形,然后他用洗漱台上的梳子刮了几下,再捏捏褶皱的地方,再打开的时候,口罩又变得十分立体。
木履霜点了点头,小心的戴了起来,他望向镜子。
徐渡给他的校服是一套,除了短袖,还有一件外套。
木履霜看见,短袖靠心脏的前方,缝着一枚圆圆的布徽章。
镜子的清晰度很高,木履霜甚至不用低头,就能看见细密针脚绣着:
“江阳第二中学——初三4班——徐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