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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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雪完全没注意到碎月枪就在自己脚边。
从刚刚查看角色面板看到原本的武器一栏是空的时，她整个人便都是懵的。
碎月枪是神武，而神武是一种很珍贵的，有钱都不一定能拥有的武器。
尽管薛白雪家有的是钱，对她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但现在的问题是——她好像没法用钱解决。
没法用钱解决的问题向来让薛白雪感到很恐惧，她不擅长应付这种情况，因为如果当季望发现这件事而开始怪她时，她没法理直气壮地说什么大不了赔她一把。
季望会讨厌她的，薛白雪越想心里越感到冰凉，本来季望就很讨厌她了，如果进一步讨厌，是不是以后她们就连像现在这样装不熟都没法装了？
季望会讨厌她的......
这个念头像魔咒一样纠缠着薛白雪，她沉浸于自己的恐惧无法自拔，直到耳边再一次传来季望的声音。
“喂，你还要让我的碎月枪在地上躺多久？好歹是把神武，能不能尊重一下它。”
碎月枪对季望来说是特别的。
她能在陪练圈子闯出名声，一半归于自己的技术，另一半则完全仰仗碎月枪。这把神武在她手里简直就像作弊器一样的存在，无视任何负面效果，百分百的击穿伤害，若是把碎月枪的属性公布出来，肯定会在游戏论坛引起轩然大波。
好在季望很低调，不低调的人大多没有好下场，比如去年和她一样斩仙成功的傲世孤狼，当时风头不知道有多盛，一双雷霆之怒拳套在竞技场上所向披靡，创下了游戏竞技场中的第一个百连胜记录。
但后来就很悲催了。
树大招风，那时神武刚刚面世，热度久盛不衰，很多人都想试试能不能通过击杀角色爆出装备，虽然傲视孤狼一再声明神武和角色是绑定的，但耐不住还是有人想试试，于是，单挑、群殴、车轮战，各种各样的追杀、围剿层出不穷。
傲世孤狼一个满级的角色硬是被杀了三十多次，负面效果缠身不退，最后终于在一次下线后，头像再也没亮起。
季望吸取教训，那段时间的望舒根本连面都不敢露，直到官方推出自制武器模块，人们对神武的好奇心逐渐消减，这才放心回归。
这一年多里的兼职可以说和碎月枪息息相关，作为一个知恩图报的三好青年，虽然就算不捡，下线以后碎月枪也会跟着回到角色背包之中，但季望还是催促了几句。
“咦？”薛白雪终于发现碎月枪并没有丢，而是在自己脚边好好躺着，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他们没有过来捡吗？”
她不傻，那三个偷袭的玩家显然是早有预谋，否则不会刚刚好在她想从悬崖边离开时才决定动手，而望舒这个角色身上最有价值的东西无疑就是这把神武，这种事只要稍微想想就能明白——那三人绝对是奔着这个来的。
但最后又为什么没有捡走呢？
季望回答了她的疑问。
“碎月枪是我当初通关副本系统下放的奖励，和我的角色绑定，不能交易，当然也不可能被别人拿走。”
“哦。”
作为一个接触游戏还不到一周的人，薛白雪对《仙凡》是真不了解，否则就凭季望这一句话，她就应该能发现季望简直就是在明摆着告诉她自己就是堕月之灾的通关者，也是目前认为最有可能获得升仙令的玩家之一。
升仙令是一笔无可估量的巨大财富，这个诱饵正在给《仙凡》带来非比寻常的热度，有一大批人正聚集在一起商量如何招兵买马拿下副本的首杀奖励，像季望这种曾经通关过的玩家自然是最受瞩目的。
只不过季望对此兴趣不大，当初会连着七天七夜肝堕月之灾这个副本也纯是因为气不过，倒并不贪图名气奖励这些东西，毕竟对她来说，游戏不过是游戏，现实生活的期末考才是最重要的。
但——
想到之前三人的偷袭，季望有点头疼。
“薛白雪，那三个人可能还会再找上来，最近你先别登账号，等我有空的时候帮你把甜水仙和设备绑定一下，你以后就用甜水仙玩吧。”
下个月还要帮笑忘歌打副本，这次用九转还魂丹复活虽然没扣经验，人物属性也没受影响，但万一那些人继续追杀，以薛白雪的技术水平......季望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对她抱有太多期待。
“你瞧不起我？”薛白雪听出了季望的言外之意。
季望无奈：“我只是在和你实事求是，你不要什么都和我争好吗？”
“谁和你争了，你才是，自作多情！”薛白雪怒。
“行行，”账号和设备毕竟还在人手里攥着，季望也只能放软了口气，“总之在我帮你调好设备之前，暂时别登我的号，行吗？”
“哼。”
薛白雪的一声冷哼就算回答，季望当她这是同意，没再继续纠结，果断道：“那就这样吧，我先下线了。”
“就下线了？”
难得季望现在这么好欺负，薛白雪还想再和她多聊一会。
但季望不想，过去的那件事始终横亘在她们之间，让她每当对过去有所怀念时便觉心中阵阵刺痛。
说到底，投资这种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薛白雪如果真想投资应该去和青奇公司相关的负责人谈，她算什么身份？就算辛辛苦苦终于让薛白雪点头同意，那她到时候又该怎么和青奇这边说？
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她还有一点点自尊心的话，就应该与薛白雪保持距离，她又不是看不出薛白雪根本就是故意接近她，但——还是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季望，你心里还在期盼什么呢？
她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很早以前，她就用最决绝的手段告诉你了，为什么你心里还要对她心存幻想呢？
她不会喜欢你的，季望，她不会喜欢一个女人的。
就算喜欢，也顶多是大小姐心血来潮想玩玩，你又何必自降身价呢？
季望深深闭上了眼，浑身的神经在一瞬间绷紧又缓缓放松，她很轻地叹了一声，声音很轻易地就被游戏里的环境声掩盖，薛白雪一无所察。
“那我们明天什么时候见面？”
两年未见，薛白雪心底还有无数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凡事都要循序渐进，急于求成反而会适得其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季望犹豫了会儿，实在薛白雪邀约的语气过分自然，让她一时都恍惚了会儿，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每周末离校的时候，她站在校门口目送大小姐钻进自家的豪车，临别前，大小姐忽地打下车窗，遥遥地喊一句：“季望，我明天来找你，明天见！”
明天。
大小姐明明总是一脸嫌弃，嫌季望租住的那个小屋破，嫌它脏，嫌老旧的楼道里永远弥漫着的一股腥臭味。
但却又总是说着明天见，然后在第二天带着一大包零食敲响了出租屋的房门。
有时候季望都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痴心妄想，还是真的在某一时刻，薛白雪真的对自己表露出了爱意。
前尘往事，多思无益。
季望从狭隘的阳台角落站起身。
“下午三点，还是今天那个网吧，我等你。”
“嗯！”薛白雪笑眯眯的。
季望退出游戏，两人在游戏中的交流也随之切断，她转身往寝室里面走，另外两个室友都已经上床，寝室里自然也毫不客气地关了灯，只剩下于艺眠书桌上的台灯还在发着冷白的亮光。
季望推阳台门的动作引起了于艺眠的注意，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没有说话，季望淡定地收回视线，正打算回自己床上，但就在她背身踩住木质楼梯时，于艺眠突然开口，喊了她一声。
“季望。”
季望下意识回头，看见她指了指宿舍门外。
聊聊吗？
于艺眠无声的眼神里传递着这样的讯息。
季望有些疑惑地和她一起走了出去。
走廊里有点暗，时间其实并不算晚，但这一层楼的同学都有着早睡早起的好习惯，所以熄灯格外的早，靠着围栏，季望放轻了声音。
“怎么了？”
“下个月就是期末考了，”于艺眠说，语气平平整整，听不出太多感情，“我希望你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就这个？”季望纳闷，别说她和于艺眠非亲非故，就算于艺眠真是她什么人，这样把她当小孩一样管着也太没有分寸了吧？
“于艺眠，”季望的语气郑重了几分，“学习是我自己的事，我学得好不好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季望不想让两个人之间闹得太僵，有意缓和了口气，但于艺眠依然被她这句略带讽刺的话激得皱起了眉。
“季望，我以为我们应该是一样的。”她忽然道。
季望莫名其妙：“什么一样？”
“处境。”
不知是不是错觉，于艺眠在说这两个字时似乎格外用力，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夜晚的走廊寂静无比，借着门后透出的微弱灯光，季望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于艺眠脸上的表情——不甘，不甘而愤怒。
“你......”她迟疑了，“于艺眠，你应该记得我们和资助人签过合约的吧？”
“那又怎样？”
提起合约，于艺眠的表情更冷了。
“季望，青奇不过是个小公司，你真的甘心把人生中最宝贵的五年浪费在那种地方吗？”
她们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于艺眠殷切地看着她：“季望，和我一起参加竞赛吧，不要再浪费时间做什么陪练了，有了那些证书，我们将来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
没有回答，季望垂下眼，沉默地后退半步，将自己完全藏身于灯光照不到的黑暗。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于艺眠这两年这么喜欢管她了，原来是打着这样的算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