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团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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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许殊没有带钥匙出门，只能敲门。
屋内没有反应，黎言言应该还在洗澡，许殊只能在门口等。
走廊的感应灯灭了，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很暗，许殊感到莫名的悲哀。
她喜欢黎言言。
哪怕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依然喜欢黎言言。
难道黎言言是直的，她就不喜欢了吗？
她做不到。
可是，她能怎么办？
眼泪从双颊滑落，许殊胡乱擦了两下，吸了吸鼻子。
门突然打开，热气扑面而来，还有一股沐浴露的味道，和许殊在K歌房靠近黎言言时闻到的味道一样。
“你怎么了？”黎言言看到许殊微红的眼眶问道。
“我，我，”许殊支支吾吾的，没忍住，哭了出来，她好难过。
黎言言把人抱进怀里，关切问道，“到底怎么了？”
“我，我，我想我奶奶了。”距离太近了，许殊的脸憋得通红。
“你以前不是说你两三岁时奶奶就因病去世了吗？你从小就对你奶奶没有印象。”黎言言不免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许殊也许说过，但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两人视线交汇，许殊迅速移开，她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外面的风轻轻吹动窗帘，带来一丝凉意，也吹醒了许殊。
“我去洗澡。”黎言言的怀抱好温暖，可是这不属于她，许殊从黎言言怀中挣脱出来。
许殊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撩起耳边的碎发，镜子中的人眼眶泛红，睫毛上挂着些许泪渍，好不体面。
想到刚才被黎言言抱在怀中的场景，许殊内心悸动，呼吸急促。
她打开水龙头，将一捧水拍在脸颊，冰冷的触感让理智回笼。
黎言言把她当作朋友，在自己难过的时候安慰自己，但自己却心怀不轨，总想着那一点私心，她对不起黎言言。
一天的心情犹如过山车，哭过发泄过了，许殊收拾好自己内心的蠢蠢欲动，决定和黎言言做朋友。
这也是黎言言希望的吧。
这么想以后，许殊内心的别扭好了少许，只是难免有些不甘心。
世间万事总不圆满，遗憾才是常态。
黎言言靠坐在床头玩手机，却心不在焉地看向洗手间，她不知道许殊怎么了，出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的时候突然情绪崩溃了。
奶奶那一套说辞明显是借口，许殊到底怎么了，给姚青禾发的消息还没回复，连小河她又没有联系方式，如果不是现在时间太晚，她真想冲到隔壁房间问个明白。
这时，手机上出现一条新信息。
【大概是失恋了吧】
姚青禾的回复。
黎言言琢磨“失恋”这两个字，双眸隐晦，难辨情绪。
转眼，半个小时过去，卫生间早没有水声，但许殊还没出来，难不成在里面偷偷地哭吗？
黎言言有些担心。
她起身走到卫生间的门口，轻声道，“许殊，你洗好了吗？”
门缓缓打开，许殊不复刚才的泪眼婆娑，而是微笑道，“洗好了，你要用卫生间吗？”
这是重逢以来，许殊第一次对她笑，在这样的时刻，黎言言莫名地心疼。
“我想卸下隐形眼镜，用下卫生间的镜子。”黎言言道，隐形眼镜盒在她手中轻转了一圈。
“我用好了，你去吧。”许殊把卫生间让出来。
黎言言卸眼镜的同时，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她想安慰失恋的人，却一时找不到入口。
关灯，房间内黑漆漆的，两个手机的屏幕光一前一后亮起来。
“还不睡吗？”黎言言转身看向另一个床铺，现在时间已经接近零点。
“睡不着，睡前总要玩会儿手机。”许殊浏览网页，双眼快速掠过今天的新鲜事。
“你在公司多久了？”黎言言问。
“五年。”许殊回答。
“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工作。”黎言言。
“也不是，就是习惯了。”许殊没提自己之前辞职的事情。
“你呢？”从黎言言找她聊天开始，许殊便心不在焉，手机还在刷，麻木地翻了一页又一页。
“嗯？”黎言言将枕头挪了一个位置，这样她能更好地看到许殊的床铺。
许殊翻身，和黎言言面对面，“你怎么会留在这儿上班？”
这是许殊这几天心里的疑问。
“我签的是两个月的临时工，至于以后留不留在这儿，看情况吧。况且——”黎言言停住没说下去。
“况且什么？”许殊大胆地看向黎言言，她知道黎言言卸了隐形眼镜之后看不清自己脸上的表情，更何况是在黑夜。
“我们很久没见了。”黎言言把手机放在枕头旁边，看向对面床铺发光的地方，那一定是许殊的脸。
“你——很想见我吗？”许殊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了。
“当初不告而别，对不起。我一直想等你问我，但是我不想等了，许殊，对不起，当时是我做得不对，我太不成熟了。”黎言言不想再耗时间在以前的事情上，她想翻篇，毕竟对方就在她身边，她想弥补，也会弥补。
没人说话后，房间内很安静。
过了十来秒，许殊慢慢开口，“没事，都过去了。”
“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黎言言问，曾经她们那么要好，而现在她能感觉到许殊对她的冷淡。
其实不是许殊对黎言言冷淡，而是许殊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身上有距离感，黎言言记忆中的许殊是多年前的许殊，可人会成长，性格也会改变。
就算黎言言不提，许殊也已经决心和黎言言做朋友了，她是个言行合一的人，既然这么想了，接下来她也一定会做到。
等了几秒，黎言言有些煎熬，也许是觉得这个问题让许殊感到为难，她敢在许殊回复前转移话题。
“你晚上为什么要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黎言言小心问着，竖起耳朵等待答案。
“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多愁善感罢了。”许殊没有全盘托出，她要维护两人的友谊。
“那你现在还好吗？”黎言言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秘密，许殊不愿意说过自然有她的道理，也有可能她们现在的关系，还不具备探讨那个话题的资格。
“情绪已经过去了，现在没事的。”许殊吸了吸鼻子，没有鼻音，确实已经好了。
“那早点睡吧，赵勤说早上的海边日出特别美，如果我们起得来，一起去看看好吗？”
“好。”许殊放下早已不知停在什么界面的手机。
夜晚谈心，来之不易，没过多久两人先后睡下。
黎言言还有一个问题，许殊为什么这么多年也没来找她，这些年她一次不落地出席同学会，可却一次次地落空，答案可能是因为她，她始终没有问出口。
可能是因为黎言言说要去看日出的原因，两人醒得特别早。
五点钟的海月山庄，一切声音都好像被放大了似的，很寂静，也很生机。
“困吗？”两人去往海边的路上。
“还好。照理说只睡了四五个小时应该很困，但不知道为什么很精神。”许殊昨晚的睡眠质量很好。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起床了。”黎言言打了个哈欠，她突然感觉有些凉。
许殊把外套脱下来递给黎言言。
“你不冷吗？”黎言言问，这次出门她只带了夏装。
“我不冷。”许殊靠近黎言言，再次把外套递给黎言言。
两人沿着海滩与马路之间的石阶走，海面上有船不急不缓地行驶，金红色的太阳慢慢露出来，天色渐渐变白。
“给你拍张照。”黎言言拿出手机，把摄像头对准许殊。
许殊没有躲，露出了笑容。
“我给你拍几张吧。”对于别人给她拍照她更喜欢给别人拍照，她想黎言言应该也想留下一些照片的。
“好呀！”黎言言跨下台阶，走进沙滩，虽然昨天已经拍了很多照片，但现在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许殊围绕着日出和黎言言，咔咔拍，她不像连小河一样会构图，只能凭着感觉拍。
许殊看着黎言言把其中一张照片替换成微信头像。
两人坐在沙滩上一起看日出上升。
许殊想，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秒，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