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同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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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走开，谁让你们替了，我同意了吗？”黎言言拿起桌上的酒瓶子，慢条斯理地擦着瓶口，“愿赌服输，我自己来。”
黎言言仰着脖子，一口气喝完一瓶，哪怕是中间换气的时候也没有酒液溢出，喝到最后唇角都是干净的。
“好，爽快！”洪天光叫道。
这边黎言言刚喝完，另一边王海涛也猛灌了一口酒，他扶了扶眼镜，朝黎言言走近几步。
“黎言言，我喜欢你，能给我个机会吗？”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围观的人有清楚状况的，也有不清楚状况的，此时异口同声地喊起来。
“答应个锤子，别在一旁乱叫。王海涛，你来真的？”
洪天光目光扫过人群，他拽了一下王海涛的手臂，王海涛不为所动，等着黎言言的回复。
“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了。”黎言言看向许殊，却见许殊低头在查看手机。
【许殊，能来大厅一趟吗？有些话想跟你说。】赵勤给许殊发了一条信息。
只是一瞬，许殊抬头和黎言言对视，许殊心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乱跳，此刻更是像被抓到做坏事了一样。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王海涛不死心道，他很是挫败。
“真的，我们没可能。”黎言言再次拒绝。
排除法又排除一位，许殊心想：黎言言喜欢的是谁？
容不得许殊多想，她想到赵勤的信息，往门口走。
“你去哪？”黎言言问。
“厕所。”许殊不想声张。
包厢里有厕所，谎言不攻自破，黎言言疑惑地跟了上去。
ktv大厅，放着一首抒情的歌曲，赵勤坐在角落，他的腿一直在抖。
“赵勤？”许殊站在对面。
“坐。”赵勤抬头挺胸，拽了拽衣摆。
“谢谢你送我书。”
“应该的，本就是欠你的。”许殊。
“……”
“许殊，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赵勤鼓足勇气。
黎言言背对着两人坐在一张沙发上，她暗暗地想：喜欢？也不耽误你找女朋友。真的喜欢一个人，会接受另一个人吗？
黎言言可没忘记刚才游戏中的问题，赵勤交过女朋友。
“赵勤，你很好，但是，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许殊拒绝，还好赵勤不是在包厢里面说这番话，她不是黎言言，再大的场面都能应付自如。
赵勤早就想到自己会被拒绝，此刻真的被拒绝了，心里很难受，他想说些什么，但组织不好语言。
许殊没有催促，一直在等赵勤平复情绪。
赵勤犹豫了良久，“好吧，许殊，祝你一切顺利。”
许殊微笑。
黎言言早在许殊拒绝后就回了包厢，此时洪天光他们正在说着日常中的趣事。
桌角的啤酒瓶倒了几个，有人飙高音没唱上去急得脖子都红了，有人围着点歌屏，正在犹豫选什么歌，有人跟着音乐的节奏摇头晃腿。
桌案上的果盘被挑得只剩下边角，黎言言随手抓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双眸失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勤和许殊一前一后回了包厢，许殊前脚刚进房间就被黎言言拉到卫生间。
“……”
“去厕所去了那么久，包厢里就有厕所。”黎言言。
“我没注意。”许殊。
“你有好感的人是谁？”黎言言。
“……”
“前段时间，我爸妈离婚了，我没有家了，就我们团建的第一天，我妈给我打电话，她说以后我要照顾好自己，她老了，不能在我身边。”黎言言的声音很轻，在喧嚣的夜晚的衬托中显得有些寂寥。
难怪那天黎言言兴致不高，原来许殊没有察觉错。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你一个人也会过得很好，未来会遇到别的能陪在你身边的人。”许殊只能这么安慰。
“那你会在我身边吗？”黎言言问。
安静。
“许殊？”黎言言。
“许殊！”黎言言
没有回应。
“我很满意当下的状态，但也不太满意当下的状态。”黎言言。
说得云里雾里的。
灯光下，黎言言精准地摸到许殊的手，趁着许殊没有反应过来，黎言言已经和她十指相扣。
许殊下意识地想挣脱，不料黎言言像是提前知道了许殊的反应似的，紧紧地扣着手，不让许殊逃走。
许殊不是傻子，朋友之间的界线在这里，她不能接受这份亲密。
“手疼！”
黎言言指的是当下两人交扣的手掌。
许殊一时失神，放弃了对自己手的掌控。
“你到底要干嘛？”许殊直视黎言言。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黎言言看着许殊的眼睛。
“问！”许殊。
“五年前，为什么要松开我的手！”黎言言盯着许殊，灯光照耀下她能够真切地看到许殊的面容，但她还是怕错过。
因为我喜欢你。
因为我怕你发现我喜欢你。
因为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
黎言言只是微微试探，许殊就轻易推翻了自己此前的决定，许殊冲动得想立刻吐露自己的爱意，但一想到父亲的话，她退缩了，许殊说不出口，她是个胆小鬼。
“别逼我，好吗？”许殊恳求道，至少现在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黎言言依然没有松开许殊的手。
“对不起。”
许殊的反应黎言言看在眼里，今晚她不是无缘无故的旧事重做，这段时间和许殊的关系突飞猛进，两人重修旧好让她得意忘形了。
同样的戏码，同样还是被拒绝吗？
“你喜欢我吗？”黎言言微微松开手。
“我当然喜欢你，很多人都喜欢你，正因为喜欢你，我们才会成为朋友。”许殊如实相告。
“我说的是那种喜欢，你喜欢我吗？”黎言言。
许殊觉得今晚黎言言疯了。
在此之前，她有一个问题黎言言是怎么知道她喜欢女生的？
“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女生？”许殊问。
“因为你经常看百合小说，你其实很抗拒别人的亲密接触，包括我。因为你松开了我的手拒绝亲密接触，因为你那么多年都舍得不联系我，理由，够了吗？”黎言言一一列举。
许殊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在关注你的人面前一切无所遁形。
“回到上一个问题。”黎言言。
对于黎言言的纠缠，许殊半悲半喜。
“……”
“我妈知道我的性取向，她没有反对。我爸组建了新的家庭，未来不太会管我。我没有后顾之忧，我可以全身心地喜欢你，毫无保留地喜欢你。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黎言言这是在告白吗？
黎言言没有告诉许殊她其实已经在好几年前就已经在做家里的思想工作了，而这次父母离婚，长辈感到亏欠而不再反对。
许殊忘记了怎么反应，脑中一片空白。
“在场七个人，你有好感的是我对吗？”
“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能是你吗？”
“我不想做胆小鬼，许殊。我喜欢你。”
许殊想到刚才合唱的那首歌，是不是也别有深意。
回忆起黎言言这段时间的言行，尤其是今晚，其实可以窥得一角，只是许殊选择装蒜，相安无事，粉饰为友情。
黎言言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许殊给不了黎言言同等的条件，她父母都是很传统的人，接受不了她和女生在一起，这对黎言言不公平。
许殊耳边响起今天离开家时父亲的话。
“就算你一辈子都不结婚，也不要妄想和女人交往，不然你就别进这个家门，我丢不起这个人。”
黎言言的告白，许殊第一瞬间是巨大的喜悦，片刻之后便感到害怕，现在她只想逃。
无形的压力扑过来，许殊感到窒息。
她想起父母的态度，姚青禾的困境，自己的消极心态，自己能给黎言言带来什么呢？
“我要去越南了。”许殊选择放弃。
选择放弃的那一刻就宣告了许殊的懦弱，和这段感情的彻底结束。
黎言言愣在原地。
她将一颗真心捧到许殊面前，换来的却是对方的远离。
黎言言叹气。
两人不欢而散。
许殊从卫生间出来后，一个人在角落坐了一会，没有黎言言的照顾，她形单影只，如坐针毡。
许殊提前离场。
黎言言绷着一张冷脸，众人察觉到低气压后，谁也没去招惹。直到许殊离开，她再也绷不住了，她开始和洪天光他们拼酒。
借酒消愁。
“言姐，慢点喝！”洪天光少有地劝酒，黎言言喝得太猛了，“你不是还要回隋市吗？”
“不回。”
“再也不回了。”
许殊没有回镇上，她打了的，直奔隋市。
被黎言言牵过的手还隐隐发烫，许殊忍住眼眶的眼泪，可悲从中来，眼泪还是无声地滑落，她想快快回到隋市的小房子里，也许那里能给她安全感，能让她放纵自己的情绪。
夜车很快，一路通行无阻，许殊木然地看着窗外黑色的夜景，自己一直以来的喜欢不堪一击，或许自己没那么喜欢黎言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