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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高考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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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天格外热。
走出考场那一刻，沈秋摘下笔帽，回头望了教室最后一眼。窗户开着，风却一点也不凉，阳光在黑板上投下一块亮斑，像从未被擦干净的记忆。
许然站在走廊另一头，和几个男生说笑。他看到她，扬了扬下巴。
“考完啦。”他说，语气轻快得像是刚打完一场球。
沈秋点头：“是啊。”
两人并肩走下楼梯，走到校门口，拥挤的人群把他们冲散了片刻，沈秋回头时，他正努力在人群中往她的方向挤。
她没动。
直到他走近，她才低声说：“你真打算报X大？”
“嗯。”
“我听说那里分数很高。”
“怕了？”
“我是说怕你。”
他笑了笑：“那你得快点超过我了。”
沈秋没有再笑，她看着他认真说：“如果我们没有考到一个城市，也没事的。”
“我知道。”
“但我还是希望……有事。”
他低头不语，风从两人之间掠过，吹起路边的校旗，旗面鼓起又落下，像是无声的告别。
志愿提交的那天，两人都没有互相告知自己的最终选择。
沈秋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填了和许然不同省份的那所大学。
她不是不愿意靠近，而是她忽然明白，有些靠近不是走在一起，而是各自往前，也不担心彼此走远。
她的最后一栏备注里写了一句：“愿我们再遇时，不再靠近得迟疑。”
七月的一个晚上，许然来找她，说要把那封一直没寄出的信交给她。
信是他在高三第一学期写的，纸张有些泛黄。
他递给她，说：“你看不看都没关系。”
她没当场打开，只说：“我会记得你写过就好。”
许然点点头：“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
“你说。”
“如果我那时候没迟到，你会不会更早靠近我一点？”
沈秋没有回答。
她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你不说的，我都记得。”
八月，各地陆续公布录取结果。
沈秋被心仪大学中文系录取。
她把录取通知书放在书桌上，静静看了很久，然后把抽屉里那本藏了整整一年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写下：
“我终于明白，有些故事不需要大团圆，才显得真实。”
“有些人，一直都在你心里，哪怕他走了很远。”
八月底，两人约在市图书馆见了一面，算是为各奔东西前，画一个安静的句点。
他们并排坐在窗边，书架安静，人流稀少。
许然把手机递给她：“我新换了号码，记一下。”
她笑着调侃：“你不是说‘走到哪儿都能找到我’吗？”
“是啊，但我想让你不用找，就能联系上我。”
她输入完号码，又轻声问：“你什么时候走？”
“后天。”
“嗯。”
“你呢？”
“明天。”
两人都愣了一下。
原来，他们就这样错过了“同一班车”。
分别前，他没有拥抱她，只是拍了拍她的书包：“那你走慢点，我晚一点出发，说不定还能在路上遇见你。”
她点头。
“你想让我说点什么吗？”他试探着问。
“你已经说了很多。”
“可我想明明白白地说一次。”
“别说了。”她打断他。
“你不说，我才敢一直记得。”
“你要是说了，我怕我忘不掉。”
他站起身，阳光从图书馆高窗洒落，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
沈秋看着他走出门口，没追上去。
她低头，终于拆开了那封信。
“沈秋：
那天你靠着我睡着的时候，我真的有点想就那样不动一整晚。
有很多话我想说，但不敢打扰你。
我一直想靠近你，但我知道，靠近不只是一步两步的事。
所以，我试着变成那个你愿意靠近的人。
如果你哪天真的不怕了，就告诉我。
我还在。”
沈秋看完，合上信纸，重新折好。
她知道，他已经说了所有该说的事。
而她也早就听见了，只是一直没回应。
因为她还在走，走向自己的未来，也走向那个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