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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有结果 ...

  •   二楼包间,一个俯视八角笼全貌的好位置。

      室内没亮大灯,只有绕房一周的红色呼吸灯在运转。

      阿邺用毛巾包住从速冻层取出来的铁块帮疯狼冰敷红肿的地方。

      费池冠看了眼自己的手,汗渍血渍和灰尘混在一起的黏腻触感让他难以忍受。

      正想着,一团湿漉漉的纱布落在掌心。

      他扭过头,看见江绩眼神躲闪。

      “你不需要?那算我多管闲事。”江绩伸手要拿回来,费池冠双手一合,在纱布上搓掉血和灰。

      刚把手擦干净,脸上又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触碰。

      江绩拎着几块用纱布兜住的冰块往他脸上贴,见费池冠看过来,他解释道:“干净的。”

      费池冠接手冰块,一边敷脸一边打量他,奇怪地问:“你随身带这么多纱布?”

      “你管那么多?”江绩叉着胳膊站在他身边,压低声音提醒:“聊快点。”

      这地方太昏暗,到处都像是蛰伏着危机。

      一侧眼就能看见台下八角笼中热血溅落、拳头挥击的场景,江绩不喜欢待在这里,又嘈杂又血腥。

      温热的呼吸扑在脖颈间,费池冠指尖动了动,看向疯狼:“早不早,得看疯狼的意思。”

      “我们樊笼交易从来讲究一个你情我愿。”阿邺挺直腰背,示意楼底下喧闹的人群:“你们也看到了,下面多得是等着跟我们交易的义体,樊笼还不至于为了那点东西坏了头儿定的规矩。”

      费池冠调出光屏转过去。

      上面是失窃义体详情和在废弃工厂偷袭他们那人的影像。

      阿邺将证据输入进仪器里分析,确认没有造假痕迹,面色严峻地朝疯狼点头。

      疯狼将铁块扔在桌上,接过阿邺递来的毛巾细细擦手。

      这种人最危险,看起来像是没动怒,实际上早就研究好怎么动手了。

      “老大,看来是底下人信了谣言,有自己的想法了。”

      阿邺语气气愤,疯狼却气定神闲,只是挥挥手,让他把人带上来。

      没一会,田坤就被拎着后脖颈带进来。

      一开始他还不承认,直到疯狼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比刮骨刀还折磨人,田坤这才低下头,慢吞吞把事情交代了。

      他在樊笼是个小管事,每天看见不少人在这里输掉义体空着手瘸着腿出去。

      他从中看见商机,跟乱坛上某些亡命之徒一拍即合,那些人负责盗窃义体,他负责卖出去,之后再分账。

      阿邺从田坤脑机里找到相关数据拷贝出来,随口问了句:“还有吗?”

      田坤连忙摇头,说他只管销售,也不清楚那些义体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阿邺把数据递给疯狼,疯狼反手推给对面。

      江绩接住光屏,一条一条往下看。

      费池冠抿了下他的话,问到:“上中下城区之间都有封锁墙,没有通行证你们是通过什么方式传递义体的?”

      “那法子可不少,”江绩挠挠下巴,拍拍费池冠肩膀提醒:“你能不能问点有用的?”

      费池冠瞥他一眼,意味深长,又朝田坤温和一笑:“我劝你实话实说,别跟我玩什么蒙太奇。”

      田坤肉眼可见地僵住了。

      “这里面确实有上城区失窃的义体,编号随机,交易没有规律。”江绩圈出几项内容,把光屏往前推了推。

      费池冠侧头去看,明白江绩想说什么:“可他圈出来的这些义体,都是连号,明显是同一批。”

      “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亡命之徒能从义体公司偷出这么多义体,还能得手一次又一次?”

      这话出来,阿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揪住田坤的衣领质问:“你竟然跟上城区那些走狗联手?你忘了头儿的儿子是怎么失踪的了?!”

      疯狼放在桌上的拳头也紧紧握了起来:“阿邺,先送客。”

      “不送不送,我们自己能走。”江绩把数据复制下来收好径直往外走,恨不得长四条腿从这地方离开。

      费池冠也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向疯狼颔首:“走了。”

      几乎是门被合上的一瞬间,掀桌子的动静就传了出来。

      江绩缩了缩脑袋,催促费池冠:“还磨蹭,等会他发火再牵连咱们。”

      费池冠揉按着脸颊,轻啧一声:“诶,我这颧骨有点疼。嘶,眼睛也睁不开。看不见路,走不动啊。”

      “赶紧吧您。”江绩扭头看了眼后面,架住费池冠的胳膊把他往外拉。

      出了樊笼进了甲壳虫,江绩从来没觉得这小破车能这么有安全感。

      “顺藤摸瓜抓几个人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剩下的事就跟我没关系了。”

      他把拿到的数据丢给费池冠,弯腰翻找着什么。

      费池冠若有所思,把那张数据卡举到眼前,眼神专注:“别着急,还有得忙。”

      “忙什么?对了,这个借你。”江绩从车里翻出来一个治疗仪,看着费池冠脸上的伤,后知后觉地有些过意不去。

      “我看你那房子里空荡荡,也不像有治疗仪的样子。我的东西大概没你平常用的效率高,但你脸上的伤,最好别等它肿起来。”

      费池冠把治疗仪扣在脸上,舒舒服服靠进后座里:“还能忙什么?接着查案,查到上城区,查到那些义体公司里去。”

      “我不去。”

      江绩环着双臂,枕着头枕随着颠簸摇晃,像沉在梦里,但又格外清醒。

      “本来跟你在一起就碰不上一件称心如意的事,要是再跟义体公司对着干那我还活不活了?”

      费池冠继续引诱:“加钱。”

      江绩坚定拒绝:“加钱也不去。”

      老方法不管用,江绩这是铁了心不跟他合作。

      “行吧。”费池冠也不强求,转而问:“趁咱俩的合作还在存续期间,我能去你家借宿一晚吗?”

      “干嘛?你家被水淹了?”江绩警惕地看了眼后视镜。

      费池冠的洁癖他可是见识过的,平白无故要留宿肯定没好事。

      费池冠半开玩笑地说:“想从你这里多学点的生存之道,免得被人轰成渣渣,你少一条致富路。”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江绩重新回到放空状态:“那就老规矩。”

      “我懂。”付费嘛。

      江绩把他带回5区的落脚点,那地方宽敞。

      “到地方了,下来吧。”

      江绩上前扫描瞳孔,推开门径直走进去,屋里生活气息很足,一看就是常住的落脚点。

      茶几上凌乱摆着一些已完成被划掉的行程,沙发背上扔着几件不知道洗没洗过的衣服,床上被子掀在一边,看得出今天早晨江绩着急出门。

      费池冠粗略地扫了一眼,进门时差点踢倒边上码成摞的泡面桶,抿了下唇:“你平常就吃这些?”

      “哦,那个啊。”江绩拉开衣柜,几件没叠好的外套掉下来挂在他身上。

      他边扯衣服边解释:“巷口的饭馆最近歇业,我事情又比较多,就对付一口。”

      费池冠关上门,语气带上点调侃:“跟我的合作不需要这么劳动人吧?外面还有别的事?”

      “你拿我当犯人审?”江绩觉得他话有点多:“再啰嗦滚出去啊。”

      费池冠举起双手投降,示意自己闭嘴。

      俩人安静下来,江绩专心给他翻衣服穿,费池冠则带着挑剔的目光审视这间房。

      走到书桌边,上面散了一些知识芯片,是有关义体的内容。

      费池冠问:“你还挺上进,学得怎么样了?”

      江绩瞥了一眼,神情自若地撒谎:“太深奥,就会个拆跟装。”

      “能装就不错了,还算有天赋。”费池冠放下芯片,没打算刨根问底,转头看出不远处还有扇隐藏起来的门,也若无其事地略过。

      江绩翻了整个衣柜终于找出来件费池冠能穿的衣服,团成一团丢过去:“买大了,我没穿过。”

      费池冠抬手去接,手伸到一半,脸色一白,衣服也掉在地上。

      江绩抱着胳膊质问:“你怎么回事?”

      费池冠缓缓收回手臂,活动了一下,疼得厉害:“可能是打拳的时候伤到了。”

      “坐这里。”江绩把沙发上的衣服堆在椅子上,腾出个空位。

      职业病,他看见人受伤就想看看情况。

      费池冠纠结地看了眼,视死如归似的坐了上去。

      “脱衣服。”

      闻言,费池冠奇怪地看他。

      江绩瞪了下眼睛:“脱。”

      费池冠清楚江绩没心思害他,依言照做,解了两颗扣子,扯开衣服。

      只是衣领刚刚好卡在锁骨下面,露出泛青的患处,费池冠拿左手死死揪住领口,一点不让它再往下滑。

      “扭扭捏捏。”江绩把着他的肩膀来回活动,确认没伤到筋骨,又说:“等着。”

      他出门一趟,从车里拿来治疗仪架在费池冠肩膀上,又掏出兜里的咕叽放在面前,定了个半小时的闹钟:“时间到了才能动。”

      嘱托完,江绩从衣柜里随便拿了身干净衣服,自顾自去洗漱。

      洗漱间的门咔哒一声关上,房间里只剩费池冠跟咕叽大眼瞪小眼。

      好一会,费池冠先问:“你叫咕叽?”

      咕叽眨眼,打出一个大大的勾。

      “你跟着他几年了?”

      咕叽算起来,屏幕上的数字飞快滚动,最后停留在以秒结尾还在不断增加的超详细时间上。

      “两年零六个月……”费池冠想了想,又问:“你们很缺钱吗?”

      咕叽再次亮出他的大勾。

      费池冠还想再问点什么,洗漱间的门打开,江绩顶着湿漉漉的头走出来:“我说我超级缺钱你能平白无故送我两个亿吗?”

      刚刚咕叽跟他的对话实时同步在江绩的脑子里,把费池冠的小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还是疑心重。想查他。

      费池冠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窘迫,从容地笑了笑,然后礼貌地拒绝这个冒昧的请求:“不能。”

      “嘁,我就知道。”江绩撸了两把湿头发,坐在沙发扶手上:“给你个直接问我的机会。”

      “好啊。”

      费池冠摘掉治疗仪,活动肩膀,问:“有哪些方法不用通行证就能在三区之间通行?”

      “你试过?可靠吗?”

      江绩擦着湿头发,调侃:“怎么?你是真不嫌事情多,还想找个案子破?”

      “那倒不是。”费池冠摇摇头,盯着江绩,目光出奇的亮。

      “我想找人,找个从上城区悄无声息离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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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高估自己了,最近很忙还没适应,争取十二点前更,有特殊情况会请假。 欢迎阅读,小扑街躺地打滚求收藏。 段评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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