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天朦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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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意思。”
何为空的小腿枕在今何顾大腿上，今何顾在给他揉腿，前锋多跑动，半场下来确实疲累，两个人就这个姿势看戏般地看完了隔壁休息席的一部家庭伦理大剧。
“任家的八卦我听过几耳，无非是堂哥变亲哥，任家也确实对不起他母亲，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别扭的。”
今何顾道。
何为空想今何顾确实不知道其中门道，而且又不是个个兄弟都是同性恋，就算是同性恋他们又不生孩子，不过何为空还是起了起逗他的意思，“那我如果真是干妈的孩子的话，你会讨厌我吗？”
今何顾笑道：“那更好了，我要是有你那么好的弟弟，我做梦都要笑醒，连吵架了都要过年，一起吃饭，你想都不要想逃走。”
半晌，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事一般，笑容缓缓淡去，“但是你千万不要是我妹妹。”
何为空不解道：“为什么？”
今何顾揉着何为空的脚腕的手一顿，“我不会让你结婚生子的，就跟那个畜生的任家家主一样，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我没法想象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光，就以我们两个从小的亲密程度推算，如果你是女的，我肯定会喜欢上你，不会只当你哥哥，不会让你靠近任何喜欢你的男生。”
他又思考了几秒。
“喜欢你的女生也不行。”
何为空不可置信地深呼吸了几口气，你别再思考了，今何顾一思考，何为空就发笑。
他被这一记直球打得大脑空白，满脸通红，刚刚隔海看火，现在火烧到自己身上简直是自作自受，他狠狠地用脚踹了今何故胸口一脚，被今何顾笑着大手一抓攥着脚腕拉了回来。
何：“你就不怕......”
今：“结扎喽。”
何：“……6。”
何为空双眼放空，半死不活，他想弄死这个死直男，霸王硬上弓你让他怎么霸王硬上弓，怕不是他上了就真撞枪口上了， 100%纯直男含量，如假包换，超高自觉性。
他闭眼，懒懒的咸鱼翻身般起腰，径直撞上了换好衣服的任鸣。
何为空睁眼简单一扫，任鸣穿着任逸上半场一模一样的球服，他再往后一看，任逸沉着一张脸跟在任鸣身后，随便套了一件短袖。
任鸣向他微微鞠躬，“抱歉让你产生困扰了，家弟说话不太成熟。”
何为空向来吃软不吃硬，他礼貌地笑，反正上半场也让他踢爽了，他能就此当无事发生。
任逸不爽地摘下自己的运动发带扔到任鸣怀里，把他拉到身后，然后直接拉走。
“谁让你擅自主张道歉啊，你又不是我的救命恩人！”
何为空玩味地看着两人，不过听到后面那句话后有点茫然，默默地退至今何故身后，小声道：“我觉得他们两个都有点毛病。“
今何顾抬手护着他，点头赞同。
下半场哨声再次响起。
任鸣的手被松开，任逸没有再回头看他。
默默地拿着手上的运动发带坐在休息席，一束金黄色光打在他的肩膀上，但也就此而已。
依旧是紧张的进攻，防守，任逸一直冷着脸，但是比赛进行到第63分钟的时候，他一记任意球点燃了全场的氛围，重振了士气，虽然是客场作战，但观众席的矛盾压力向来是竞技体育不可不品的一部分。
比赛来到一比一，天色逐渐阴沉起来，不过没人会注意到夜空上的乌云，他就这么像幽灵般徘徊。
意外出现在第67分钟，W大一位前锋受伤下场，替补正边看球边玩，这手机呢，一看有自己的事，正准备起身进场，任鸣就微笑地对任逸说：“现在很关键，让我上场帮你吧，正好，我也穿了你的球服，不刚刚好就是缘分嘛。”
替补是完全地看完了这兄弟两人休息时的争论的，那种暗中剑拔弩张的气质让他不太敢起身轻举妄动。
“这......”
任逸刚给队伍进了个球，没人敢不听他的。
任逸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商讨调整进攻策略的Z大，把脑海里曾经那些他教他踢球美好的回忆都驱散，冷静下来，明白任鸣的球技可能还在他之上。
他面无表情地把球鞋扔给任鸣。
“你要是输了，就别想再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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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声再次响起，何为空感到一阵巨大的压力，相比于任逸意充满力量感的球法，任鸣更加诡计多端，穿梭在草地上，就像一个魔术师，与他们两个的名字风格是截然相反的。
任鸣的温柔刀，刀刀致命，缠着他根本没法突破，幸好，W大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是用他来防守自己，没有给他传过球。
就这样不断地防守，进攻，防守，进攻，僵持许久，球在绿茵场上肆意游荡，左右摇摆，却也没找到他的归宿。
直到W大的一记任意球丢失，任逸站在球场中间，沉默地看着对面观众席如同热浪般的庆祝，一言不发。
等比赛的哨声再次响起，任逸的风格突然变得激进，不断地在给任鸣喂球，不断地逼近敌方球门，两人展现了惊人的默契，如同上半场的何为空与今何顾。
天上下起了小雨，却并不能熄灭少年人的决心，滚烫的空气更催化胜利的渴望。
终于在接到Z大队员的防守失误下，任鸣亮出了一记倒挂金钩，射门成功！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时间来到了最后的77分钟，雨下得越来越大了，双方的攻势也越来越猛烈，电光石火之间，任鸣一记头球出现，幸好直接黎故干净利落地没收，一位伟大的门将，是球队的生命。
他瞄准时机，把球传给何镜世，再慢慢贴近球门，以求策应，何镜世带过三人后把球传给今何顾，他们现在已经离球门极近了，他有两个选择，把球传回给何为空或者直接凌空抽射破门。
只需交换一瞬目光，周遭喧嚣都是虚妄。
一记漂亮的破门!
Z大再次陷入了狂欢！
二比二扳回平局！
随着一阵惊雷，终点的哨声响起。
本应进入点球大战的，但经过两位队长商讨后决定改日再战，现在的天气对于球员们来说太过危险。
而任逸，也许也有自己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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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夜奔，笑声穿破雨声，从远即近。
暖黄色的路灯洒下野火花般的雨，牵手奔波的少年像两颗划过天际的流星，球衣已经全被打湿了，所以可以更放荡不羁，自由，夏风，不会变成泪水的雨，射门决断时默契的一眼万年，球衣禁锢不住他们的灵魂，在何为空一切的错恋之前，他们先是十五年的挚友。
在这场交付信任的运动里，他得以极度的满足，每一次回味那相视一瞬，都晕染着肆意潇洒的纯粹，何为空忽然想通了，他牵着今何顾的手奔上浩荡的雨水，有何不可呢？
爱和恨，真的重要吗？
他们的夏天源远流长，他有数不尽的时间让他留在这个循环的夜，何为空在澎湃的雨中望向今何顾，今何顾同样望回他的心脏，万古长青中最奢侈妄想。
夜色积水上先是银色的铃铛叮铃铃的响着，天上地上，都又升起了一轮明月，两人的影子轻盈的一转，两人互相遮着雨笑着跑向校舍，金黄色的铃铛与双窍交叠轻碰，错乱的心绪和雨声仿佛都一同被收进了这个无忧无虑的夜晚，他们的手腕与掌心间，是新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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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大有校内酒店，两人身上都湿透了，在何为空刷卡进房间的一瞬间，今何顾就不由分说的将他拉进浴室，温热的水哗啦啦的淋下，花洒与雾气比在雨中更看不清他的眼睛，他只好贴的近一些，再近一些。
风暖浴霸闪着橘黄色的光，温暖而又明亮，就像黎故身后的太阳，前人的经验可以用在他们之间吗？
那绝不是眼泪，绿眸的眼睫上的水，是写着深情的水蝴蝶，模糊，湿热，岭南的森林向来容易让人窒息，迷幻，理智落幕，分不清今夕何夕，要试试吗？
他恍惚间听到今何顾的笑声，“全身都淋湿了，小落汤猫。”
“那怎么办好呢?”
何为空真就像一只迷茫的小猫一样依偎在今何顾的胸膛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像交付了所有的信赖，他慢慢地眨了眨眼，再一次抬眸，他完完全全地看着他的眼睛了，那双绿宝石，像是被魔法眩晕，心甘情愿地坠入危险与神秘，他逃不了了。
今何顾熟练地脱下何为空的球服，铁石心肠地把这只趴在他身上的乖乖小猫按在浴缸上，声音低沉而沙哑，“白云吗？”
何为空笑着，从水里冒出来，带着水的手指戳戳今何顾的脸，雀跃的小孔雀肯定道：“是白纸！”
他觉得今何顾在乎自己的样子可爱极了，他脸颊上落下的水珠，身上的水汽，将他的心都融化了。
看着今何顾认真地看着他，却没说话，何为空微微蹙起了眉，他将手放在白瓷般的浴缸上，枕在手臂上笑着瞧着今何顾，却成了更艺术品的存在，他光明正大地捞起浴缸里的水，用指骨粘连到自己的眼角下，像连线的珍珠泪，委屈道：“我根本不认识他。”
今何顾哭笑不得地看着小猫咪的人造梨花带雨，尽职尽责为他打上泡沫，他们小时候经常一起洗澡，他早就习惯了伺候他的小猫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今何顾万般满足，正打算给兄弟洗完澡后抱着香香的兄弟睡觉一定是完美的一夜，何为空却突然整个人枕在了他的膝盖上，闷闷地道：“头也要洗......”
少年洁白的半副躯体露出了水面，薄肌上的水流在轻轻晃动，昙花般美丽的容颜，如今，仙人入我怀。
白纸什么时候长得那么勾人了，大腿上肌肤相贴，柔软的触感拨动了今何顾的心跳声，他手上动作一顿，花洒上的水就这么地撒在何为空的胸膛上，久久没有动。
何为空感到奇怪，便笑着转头望去他的眼睛，懒懒的，暖暖的，软软的。
“嗯？”
纯洁无辜的像雪山清澈长水中奔渡的小鹿，可小鹿也是很警觉的！他直白地见到了挚友眼中带着一丝慌乱和难以掩饰的炽热。
下一秒。
“你长得很好看。”
何为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心跳陡然加快，昙花糕霎时变成了粉蒸肉，原来同一句话在不同人口中是全然不同的意味，他该说谢谢你长得也很好看吗，他害羞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昏招频出，动乱的水声，变得繁忙的手，仅仅在三秒之间，雕塑就变成了鲜活的精灵，突然他半个身子都浮出水面，掀开了今何顾的衣摆，把头塞到他的衣服里面去，乖乖不动了。
今何顾的笑声透过骨头胸腔共鸣，落在何为空已经通红的耳朵里，不断回转，笑的微微颤抖的身躯和结实的肌肉，磁性的声音从脑袋上空响起，又好像近在咫尺。
水珠顺着何为空的腰骨滴落，今何顾正想趁此帮他把下半身冲干净就抱他上床睡觉，突然，他的目光一顿，笑声戛然而止，呼吸加重。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天朦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