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钟无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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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空猛地把他一推，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来。
游昊举起双手投降，“是当时的事，不是现在。”
何为空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紧紧地皱着眉头，“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会向我告白？他是直男啊，而且你不也是吗？”
何为空心中大为震撼，难道自己根本看不出来他人的性取向。
妹妹在认真地看着屏幕唱歌，没有听到后面的争执，两人重新坐在一起，游昊撑着脸，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大理石桌面。
“我出国前，给了你一封信，你有收到吗？”
何为空摇头，“没有。”
游昊点头，“好。”
“你当时留着长发，背影特别像我梦里的一个女孩子，我那时候青春期，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男的喜欢女的，当时跟今何顾打球，你那时候身体还没好，就在旁边看着我们几个打。”
“当时你给今何顾递水的时候，背影特别像，我心跳停了一瞬，那时候冲动你也不是不知道，当天晚上就写了一封信给你，我又没有那种忌讳，但是我当时也没直接说我喜欢你，我说的是我想照顾你，我也想你给我水喝，我想和你试试。”
“你小时候太乖了，又好看又可爱的，你知道我的，纯纯欣赏颜值，大家一起玩，照顾你也习惯了。”
“当时我又嘴贱，那个时候把信放在兜里，打完就准备给你，怎么知道中场的掉了，被今何顾捡起来，口口，那场我差点没被他打死，比赛后，他告诉我他会帮我转交的，看在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的份上。”
“我当然也信他了，毕竟从小玩到大。结果我刚回家就被我爸我妈连环审，他们虽然对我性取向没太大意见，但是认为我太草率了，要磨我，就把我送出国了，虽然我觉得是他们两口子懒得照顾我了。”
“那个时候我又给你写了封信，但是这次不给今何顾了，我直接发在你的邮箱里，让你如果看到那封信的话，去机场找我，你没收到？”
何为空沉默了，“我们两个的账号从小到大都是共用的。”
游昊笑了。
“我该说什么，我的梦中情人？”
何为空浑身颤了一下，“别这样搞我，我当你是兄弟。”
游昊叹了口气，彻底地融在了沙发上，“谁不是呢，你不是她，我到现在都没找到她。”
何为空弱弱地说道，“其实哥应该是有给我你的信的，但是他没告诉我这封信是你的，你也知道，我从来不缺人给我送情书，那时你的和一大堆放在一起，我直接叫哥帮我处理了。”
“你还在维护他。”
“抱歉。”
游昊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妹妹霸占了麦，下一首巴啦啦小魔仙儿歌诡异的在上演，兄弟俩继续聊天。
游昊问道：“所以，你们两个怎么了？”
何为空眸光一暗，“我也不知道。”
何为空脑子里突然闪过游昊最开始说的话，再次问道：“什么叫作他也告白？”
游昊眉间微蹙，“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何为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是喜欢他，但是你也知道，他从小就讨厌同性恋，如果我向他告白，我们就当不成兄弟了，就连最近，我们总是因为这个问题闹矛盾，他都懒得哄我了，直接出差好几天都不回我消息，所以我想，我还是不要得寸进尺，本来当发小就已经很好了，就不要再贪心了。”
关于这两个人的情愫，游昊早就看出来了，他笑了，“你怎么知道不会成为恋人呢？”
何为空叹了口气，“我当然也希望这样，但你觉得可能吗？”
“连当年我们几个感情那么好，你有同性恋的迹象，他都直接告诉你爸妈整你了。”
游昊看着何为空担心的神情，心中骤然浮起一种对今何顾阔别已久的报复之情。
他咽下了原本想说的话，话锋一转，笑嘻嘻地肯定道：“也是，他从小就讨厌同性恋，我不例外的话，你也不会例外的。”
“那你怎么办？就这么一直暗恋下去到死吗？”
何为空敲了敲杯壁，“那就这样吧，也许哪一天，看到他结婚生子了，我就真的能慢慢下定决心远离，然后全世界旅行吧。”
何为空看游昊一言不发，于是问道：“那你呢，你不去找你梦里的那个女孩子了吗？”
游昊仰头看向天花板，“你要真旅行带我一个，全世界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了，自从你那件事后我连她是女是男都不知道，哎。”
何为空被他逗笑了，“行。”
正在此时，妹妹唱完了歌有些累了，从椅子上跳下来，回到哥哥身边，小孩子容易困，游昊放好枕头在沙发上，游凝就着枕头躺下，微微仰起头，问道：“为空哥哥，你可以唱首歌哄我睡吗？”
何为空慈爱地摸了摸妹妹柔软的头发，哄道：“好啊。”
“等一下。”
游昊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暗纹方盒递给何为空。
何为空疑惑地打开，恍然大悟。
“雪花胸针啊……”
雪花形状的胸针昏暗的光下，依旧熠熠生辉，淡青色的宝石，银色的宝石，蓝色的宝石，层层叠叠的渐变，银色的长链钩在胸针的尾端，很有设计感。
“礼物，空雪。”
何为空欣然收下，“谢了兄弟。”
他正想先把它放到桌面上，等聚会结束了再拿走。
游昊挑了挑眉，“带上唱呗，刚好让我看看适不适合你。”
何为空笑了笑，“行。”
他随手把这个胸针别在了今何顾的外套设计的外翻领第1个扣洞上，就点歌，走上竖麦，调整麦克风。
音乐徐徐响起。
游昊叹道：“钟无艳……”
怀里的游凝微微仰起了头，疑惑道：“哥哥，怎么了吗？”
游昊温柔地摸了摸游凝的头发：“局外者清，他们的故事根本没有唱这首歌的必要，真好笑。”
游凝更加疑惑了，“好笑吗？哥哥看起来很伤心。”
游昊轻轻的捏了捏游凝的脸，“看来我们小凝应该叫作小疑才对，疑惑的疑。”
。
何为空回到了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今何顾还是没有回来。
走过酒吧的热闹喧嚣，耳中骤然寂静。
庆幸的是，经过今何顾如此强硬的离别，何为空突然发现，自己也可以习惯离开他，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凌晨4点，何为空依旧睡不着，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温柔地笑了笑，怎么没有今何顾照顾自己，就瘦了那么多。
幸好，还是习惯了。
剥心还肉，是活得下去的。
以后也要继续习惯下去才好。
何为空将手机里的定位软件删掉，那个今何顾一步一步监督着自己下载的软件，自己到底也只打开过一次。
留着有什么用呢？
毕竟，今何顾是真的能做到什么都不说就把自己扔下的。
那找到他也没有用。
只会被再一次抛弃罢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简单明了的冲了冲冰箱里拿出来的炼奶麦片，定好闹钟，配着加倍的安眠药。
睡着了。
至少这一次的梦前，是甜的。
。
会展当日，早晨六点，今何顾和家族配的公司员工一起下飞机，今何顾让他们先去会展准备。
他查看了何为空的定位，就在家。
估计还没睡醒。
今何顾身上穿着专人搭配好的西装，地方不同，面对父亲那种这种繁琐的礼仪，自然发挥的行云流水，但回到了家乡倒有些颇不习惯，平时在机场都是何为空出去旅游，为了方便，简直就是极简中的极简，上衣下衣鞋手机，没了。
今何顾点了点袖扣，是他专门用来道歉的礼物。
绣金圆绿翡翠，中国风和西式珠宝交织设计，背面刻了他们两个的名字缩写，希望为空能喜欢。
他一直没有回何为空的电话和信息，自己估计离死不远了。
虽然自己前几天已经死过一次了。
今何顾无比透彻地知道何为空对他并不公平，他敏感，娇气，温柔，作为一个暗恋对象，何为空阴晴不定，是天空中最难捉摸的云彩，但是自己还是动心了，那就心甘情愿。
他打开手机，正想给何为空发信息，说这几天是因为父亲那边的特殊保密才没能回他的消息，因为部分的事实正是如此，而另外一部分何为空没有必要知道，哪怕也许是何为空做错了，但平心而论，自己就没有错吗。
所以在这两方都能被谴责的情况下，能用最无事发生的方案解决事情，那就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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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手机却微微震动，八百年没给他发消息的发小，游昊。
“yeah.”
今何顾皱眉，莫名其妙，他发了个问号给游昊，随手点开了他的朋友圈，整个人都凝固，视线死死地盯着朋友圈上的视频。
『你的他怎允许结伴观赏雪的泪
永不开封的汽水让我抱在怀里吻下去』
文案上附着一段视频，何为空坐在高椅上，温柔含情，又脆弱地看着镜头，他唱歌很好听，但唱这首歌轻轻的，真像暗恋的人，不想打扰的卑微，害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看着镜头，也许是看着拍摄的人，也许是透过镜头想思恋的人，穿的是自己的外套，但是却佩戴着一个陌生的胸针，粤语是母语自然唱的情绪充沛，充沛到已经看不出来是演绎还是共鸣。
好像何为空真的有那个求而不得的人一样。
这首歌是唱给谁的？今何顾不知道，但何为空绝对不应该那么伤心，而游昊在明目张胆的挑衅，这么多年了还是贼心不死，胸针应该是游昊送他的，因为自己将何为空的所有饰品理得清清楚楚。
唯一幸运的是，可今何顾和游昊长得一点也不像，那句醉后乱话依旧没有看到嫌疑人。
今何顾紧紧地捏着手机。
但何为空怎么能有让他那么伤心的人呢？怎么可以爱而不得呢？他从小习惯了给何为空摘星星捧月亮，长大了明白自己的暗恋心意，对待何为空更是视如珍宝般的小心翼翼，可偏偏雨水总是落在他身上，泪水也总是因他而起，尽管自己不明原因，所以在今何顾无法控制天气是否下雨时，他由衷而阴暗的希望，眼泪只因他而落下。
他飞车归家，打开门。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钟无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