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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young and beautifu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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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金山的雪并不简单,至少何为空在跟盛娇打雪仗从雪人里爬出一个小孩的时候,是这么觉得的。
小孩被冻僵了,眼里都是防备,何为空刚来这片雪地,原本想着刨冰,这下成刨坟了。
何为空和盛娇一起蹲着,俯身看着这个小孩,两个人好奇又天真。
他和盛娇对视了一眼,盛娇笑眯眯地说道:“我已经捡了一个了,这个你捡。”
何为空赞同地点了点头,捏了捏这个小孩的脸,超级帅气的小孩,虽然脸被冻得硬硬的,但是骨相极好,眉尖锋利,鼻梁高挺,何为空戳了戳他的唇角,自顾自地想着,他笑起来会很好看。
但何为空还是觉得自己帅点。
他叫来了在附近看着两个人的管家,把这个被埋在雪里的可怜浑身都都冻僵了的可怜小孩放到了家里软乎乎的床上,叫来了家庭医生,为他诊断治疗。
小孩终于不负他望地醒来了,何为空眨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贴的这个小孩极近。
当小孩睁开双眼的时候,虽然这张脸非常可爱,但是突脸对人类基因还是有太大的恐惧力了。
小孩吓了一跳,猛地惊起,撞到了何为空的额头。
何为空一下子坐到了地毯上,泪眼汪汪的揉着自己的额头,委屈地看着那个小孩,想着他怎么恩将仇报啊。
“好痛……”
小孩对现状有点茫然,坐在他的床上颇为拘束,但是听到他的哭腔一下子也变得慌乱了,虽然自己刚刚也撞得头痛,但他更不想要面前的人哭。
他跳下床,拿原本盖在他头上的热毛巾仔仔细细地敷何为空的额头,轻声道歉:“对不起。”
何为空眼泪闪烁在眼角,像扑闪的蝴蝶,他温柔地抱抱这个小孩,嘻嘻一笑,“没关系噢。”
何为空仰头,两人目光相对,他痴迷地贴近了这个小孩,眼前一亮,由衷地感叹道:“你的眼睛真好看。”
小孩的脸害羞地目移,耳朵泛起了薄红,轻轻地推开面前热情的何为空,“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何为空无比自豪,手舞足蹈,越靠越近。
“我和我的好朋友娇娇打雪仗的时候,你突然在雪里出现,超可怜——”
看着两个人越来越近,身后看着两人的医生提示了,“少爷,他的身体还没好,不要让它的寒气沾染了你。”
何为空眨了眨眼睛,叛逆地扑上这个小孩的肩,“我的身体哪有那么差!”
小孩猛地一震,将何为空抱稳,害羞地躲在何为空怀里,只露出一双绿色的眼睛,暗自审视着威胁。
医生和管家叹了口气,让人将热可可热水药都带进来,泡脚暖身。
何为空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毛毯盖到了两人身上,亲昵地问道:“你的眼睛真好看,你会说中文,你是哪国人呀?”
小孩的眼睛有些迷茫,似乎有些头痛,他痛苦地揉着头,何为空也心疼,双手将软毛毯包住他的头,吹吹他的额心,“不痛,不痛,痛痛飞走了——”
小孩看着何为空认真而可爱的神情,心中一软,细声道:“抱歉,我不记得了。”
何为空笑道:“没关系的呀,那你还记得你自己叫什么名字吗?我叫何为空哦。”
何为空拿起他的掌心,一撇一捺的写上,小孩也很认真地感受着,答道:“我记住了。”
何为空笑道:“要永远记住。”
小孩认真点头,用大拇指指甲划过自己的眉心,像做什么仪式,碧绿色眼眸像是诺言之刃上的绿宝石,他道:“我会永远记住的。”
何为空深深地凝视着这个孩子的眼眸,像是被摄去心神,颇为痴迷又好奇的盯着。
心中浮起惊讶与愉悦,他没想到这个孩子会这么认真,何为空笑道:“你真有趣。”
小孩也跟着他一起笑,灿烂的笑容像是地中海的阳光,何为空无法移开视线,由衷地感叹道:“你真好看。”
小孩轻笑道:“你也是。”
何为空握住他的双手,更为贴近,“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遗憾地摇摇头,“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有个顾字,照顾的顾。”
何为空眼前一亮,热情道,“那我可以叫你何顾吗?”
小孩笑眯眯地道:“可以呀,很好听。”
何为空开心地晃着何顾,将他带起身,“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今何顾看着面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软白的脸颊,圆滚滚的眼睛,像是一只矜贵的布偶猫。
真可爱。
他任何为空将自己拉起来,光脚跑过家里的毯子冲出门外,在此中何顾细心地发现这个家任何有棱有角都敷上了软海绵垫,看不见任何锋利的东西,地板是一种柔软的材质,没有过多的毛绒阻碍呼吸,配上开着刚刚好的温度,小孩光脚跑步也不会着凉,只是这过于小心了,似乎在这个家的其他人眼里,何为空像一尊脆弱的玻璃像。
何顾望着何为空雀跃地牵着他的手跑出门外,暗自握紧了何为空的手。
两家人门前有个风雨连廊,所以跑出去并不会踏雪。
何为空被追在身后的管家裹好了大衣,礼貌地敲了敲对门。
门内如同铃铛的笑声缓缓而来,像是圣诞夜耳朵带着铃铛的轻盈的小鹿推开门。
盛娇背一个少年背着,笑眯眯地在少年肩上盯着来者。
洁白纤细的手指交叠放在少年的左肩,微微歪头,“他醒了呀?”
何为空牵着今何顾的手,认真点头,道:“他好像失忆了。”
盛娇疑惑,“冻伤有失忆的效果吗?”
何为空沉思了几秒,挥手。
“别管了,反正得去看看。”
盛娇笑呵呵地被少年放在门口的摇椅上,遗憾道:“可是我母亲回前苏联,妈咪在中国。”
何为空摇了摇头,“管家爷爷跟我说了,所以我们只是去你家的医院。”
盛娇点头,按了按右手的项链,多种宝石镶嵌,设有代表多种用途的机关,按了第4颗东海珍珠,30秒内,车就停好在外面。
盛娇从摇椅上跳下来,拉着少年的手也跟着何为空一起向外走,“走,我们看热闹去。”
。
盛娇在椅子上悠闲地摇着腿,玩着那个少年的手,似乎在看手相,仔仔细细看过后,盛娇的表情又兴奋又疑惑,“呢呢你的生命线好短唉,我们下辈子还会再见吗。”
少年并不意外,仔细感受着娇娇柔软的手指抚摸着他的掌心,认真看着她,温声道:“下辈子还会再见的,生命线短是很正常的,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盛娇道:“可是你死了,我也不会跟着你一起死的呀,那下辈子怎么再见呢?”
孩童的话总是语出惊人,但少年的话也没好到哪里去,少年微微垂眸,道:“可能变成无害的鬼魂一直跟着你,帮你挡灾。”
盛娇不满地撒娇道,“你不要变成鬼,因为我会上天堂,那我就见不到你了。”
少年没有提醒盛娇这两种死后叙述好像是不同的体系,他只是接着说道:“那我就变成天使为你所用。”
盛娇这才满意地笑了,“好呀。”
医院的走廊纯白,白炽灯泛着无情的光,检查室的门响起,盛娇转头,看到何为空出来,微蹙之状,似乎过于担忧。
盛娇兴奋地问道:“怎么了,真的摔坏脑子了?”
“在埋在雪里面之前就已经有了脑内淤血,可能是受到什么撞击之后才晕倒在雪里面被盖住的,但智商测试没问题的呀,他还会三种语言,就是失忆了而已。”
何为空心疼地揉了揉何顾的头,“不要担心哦,我已经拜托妈咪去找你的亲人了。”
何顾握紧了何为空的衣摆,认真地点了点头。
。
小小的何为空醒来,裹着被子走去看客房,答应自己好好待着的何顾在被子上堆起的小山堆不见了!
小孩不见了!
何为空慌乱地跑出客房,气急败坏地喊道:“何顾!”
何顾在踩着木凳做早餐,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
但还是不紧不慢地跳下木凳后再跑过去何为空面前,将何为空拢进怀里抱了抱,哄道:“怎么了空空?”
何为空委屈地推开他,“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何顾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想着你很久没回中国了,给你煮点中式早餐,不知道你有没有胃口。”
何为空还是很生气,但是闻到了虾饺的味道,眼前一亮,啪嗒啪嗒地跑到餐桌前坐下。
“我准备好了。”
小何顾哭笑不得,蒸的煮的都放到桌子上,“小心热。”
何为空看他就这么站着,疑惑道:“和我一起坐下来吃呀。”
何顾摇了摇头,“在你家白吃白喝不太好,更何况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我真有亲人的话,这段时间受你照顾产生的费用我会委托他们给你,如果是失忆前我是流浪者的话,我会去打工还给你。”
何为空笑容一凝,为什么要那么疏离,就因为他们相识不到一天嘛!就算是白眼狼都不会那么疏离,如果他真有所图的话,就赖在家里不走就好了嘛!这是很好很好的!
何为空怒了。
何为空跳下椅子。
何为空把门大甩关上。
何顾无言地看完这一系列操作,叹了口气,管家从他身后走出,道:“我说过了,少爷绝对会因为这个生气,他很喜欢你,你这样就是把他推开。”
何顾叹了口气,“可是就一天,他就为我花了上万块钱,医疗衣服被子,我不值得他为我这么做,我也怕他只是一时兴起,我不知道我的身世,也什么都忘了,所以需要处处谨慎小心,如果习惯了奢靡,金钱不是由自己得来,那随时被抛弃都是有可能的,就像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流浪了,我害怕给他带来危险。”
管家看看这个6岁的孩子,带着几丝欣赏,这个年纪能够有这种觉悟实在难得,“少爷的习惯就是挥霍,他的亲人经常出差不在他身边,只有钱留给他,所以其实很孤独。”
“盛娇小姐的母亲们虽然忙,但是很注重盛娇小姐的心理健康,而且她自己养了个玩伴,玩得不亦乐乎,你愿意当我们少爷的玩伴吗?”
何顾摇了摇头,看向管家爷爷,道:“我想照顾他。”
“你可以教我吗?”
。
①少爷害怕尖锐的东西,针,刀,钉,都是不可以出现在少爷面前的。
②少爷对衣服没有讲究是因为我们已经帮他选好,少爷的脾气很好,穿得舒服而且能看即可。
③少爷嗜睡,因为少爷幼时家主常常为了处于上升期的公司增加工作时间,所以许下过承诺,睡醒了就能看见家主回来,所以少爷大概8点就睡了,六七点醒。
④少爷喜欢好看的东西,人,物,电影,讨厌恐怖片。
⑤少爷喜欢昙花,容易惊神,被吓到,所以走路要小声,缓声。
何顾认真地点了点头,收受了厚厚的手册,乖乖地走到了门前,敲门,开门。
何为空裹着被子,看到他的一瞬间偏过的脸看向窗外,圆滚滚红彤彤的脸颊生气极了。
“你来干什么,你去打工啊,看谁收一个6岁的小孩子!”
何顾执着地走近何为空,半蹲下,道歉道:“对不起,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何为空的房间是斜开窗,巨大的阁楼将近百平,也只是何为空的一个卧室,他的卧室像一个直角梯形,斜面全窗,下雪的时候尤为震撼,无雪的时候,窗外是森林,有松果可捡,春季的时候碧海波林,顺着阳光盈盈,波光荡漾,就像今何顾的眼睛般灿烂。
小时候的何为空可是很残忍的,脾气很坏的。
“你有钱带我出去玩吗,你懂不懂你才6岁,是需要被照顾的年纪!”
何为空生气地扑向何顾,狠狠地捏他的脸,何顾笑着护住他的腰,道:“可是我想照顾你。”
何为空倏地一怔,望着那双碧绿色的美丽眼睛,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磨磨蹭蹭地从何顾身上退下来,把目光移到窗户外。
“出去玩就出去玩,不准再提报答的事。”
“好。”
新的一天,窗外的雪早就变小了,清凉的风徐徐穿过树林,两人牵着手踩着树叶,柔软的阳光落在两人的身上,冬季的阳光总是如此的,没有温度,但又恍惚,像一席纤细地盖在你身上的透明软纱,就这样拂着,呼着,迈入森林的长日。
土壤的湿度刚刚好,并不冰冷,是温暖的,树皮敷在树上,年轮像是地的衣服长出了眩晕的眼睛,是活着的森林,每个枝叶都在与风共舞,这个社区依山而建,昂贵的价格建起了牢不可破的堡垒,安静,优雅,舒适,以及宽阔。
何顾带着何为空走到了一棵偌大的树下,推开了树皮门。
何为空眼睛微微睁大,他不常出门,不知道这棵树的奥秘,就算这棵树离他家很近,他也不知道,但是何顾也只来了这个地方一天,他是怎么知道这个树里面是空的。
他握紧了何顾的手,他有一点点怕黑,只有一点点,真的,一点点而已。
何顾轻笑,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天亮了。
何为空将今何顾捂住他的手往下拉,眼中都是惊奇,树洞里有很多花和蘑菇,橘红色的灯一开,就像地下王国里的落日,矮人科技中那并肩太阳的金属球,是另外一个世界。
树里面无奇不有,就像一个标准的树屋,甚至有爬上树顶的楼梯,五六本书放在木桌上,国际象棋,象棋,还有搬来有年轮的树桩当棋盘的围棋,书柜旁边是摇椅,不同种类的花在花架上好好地摆着,按照彩虹的颜色顺序,柔软的花蕊,鲜艳的颜色,开得正好,让人一看就心情愉悦。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何为空惊奇地问。
今何顾笑道:“这是管家爷爷的树,他希望你开心,空空是被很多人爱着的。”
何为空害羞又骄纵,耳朵染上薄红,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我当然知道所有人都喜欢我!”
今何顾轻笑,“我也喜欢你。”
何为空突然捂住了脸,蹲了下来。
何顾戳戳背,“喜欢?”
何为空不动。
“不喜欢?”
何为空伸出一只手来打了何顾一下。
何顾乐呵呵地大笑,借此也看到何为空红透了的脸颊,“喜欢的。”
何为空这才起身,走到摇椅上跳上去,说道:“娇娇家也有这个摇椅,这里附近有很多蝴蝶,也许娇娇也经常来这里玩。”
他叹了口气,“可是她都不告诉我,还有管家爷爷不给我玩这个摇椅。”
何顾笑着说道:“我听管家爷爷说,你一玩这个摇椅就会像荡秋千一样把自己荡出去,之前还不小心摔伤了。”
何为空目移,随手拿起一本书。
《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朱先豪
何为空翻开书,上面有两个人字迹清秀的笔触,似乎在隔着书页对话,他叫来何顾,让他也看书里的内容。
这是民国著名翻译家朱先豪先生写给他的爱人宋清如女士的情书集,字字缱绻,除此之外,书上似乎有管家爷爷和他的爱人的对话,管家爷爷跟了何家许久,何小姐的母亲时便在了,到了六十岁,也算是照顾了三代,所以何为空很是信任管家爷爷,而管家爷爷的爱人他却从未见过面,真是神奇。
何为空念出一段批注。
“爱是什么?”
“遥远千里,遥遥相思。”
何顾道:“爱人分隔,实在是世上顶难受的事。”
何为空疑惑道:“可是我们只是六岁的小孩,需要懂这些事吗?”
何顾:“和喜欢的人,玩具,书,分离,也是很难受的事。”
何为空赞同地点了点头,命令道:“那你今晚跟我一起睡好不好,我不想睡醒看不见你,就像今天早上一样。”
何顾笑道:“好呀。”
何为空再看,这次没有看批注,他笑了,因为朱先生的有一封情书实在好笑。
[你知道火炉会使人脸孔变惨白]
[但你不知道人即使在火炉旁也会被冻死的]
[如果有人不理他]
何为空轻灵地笑了,他不懂那些情感中的酸涩拉扯,但他不喜欢别人不理他,非常不喜欢,没有例外。
除非有人能成为他例外的例外。
何顾将手臂叠在靠在摇椅的扶手上,脸歪着枕在手臂上,一是防止何为空荡秋千,二是这样他也能看到书,见何为空笑了,他也笑了,怎么有人能笑的那么甜,那么可爱,皮肤白白的,眉毛软软的,眼睛亮亮的,人也好好的。
喜欢。
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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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空跳下摇椅,摇椅随着惯性发出规律的摇晃声,“其实我一进门就闻到了很浓郁的薰衣草香味,你闻到了吗?”
何顾点头,打开另一扇门,抬眼一看,一扇玻璃柜,放着香水瓶,形态各异,晶莹剔透,还带着凉意。
而回身,这扇门外有着高脚小正方桌,上面放着一瓶腰形紫色香水,扩香器竟是一盏蒲公英小灯,相当匪夷所思的搭配,但这就是香气的来源。
何为空乐呵呵走向玻璃柜,轻轻地指着最中心一个塞着木塞的试管形香水瓶,骄傲地说道:“这是管家爷爷教我调香水的时候,我做的香水哦!”
何顾认真地盯着何为空,又看那只装着透明液体的试管,透明色的,像柔顺的水,也像白纸一样,带有无尽的想象,但今何顾可以确定的是,何为空也会是空气,自己离开他便活不了。
今何顾望着何为空,何为空望着试管,喃喃道:
“你是什么味道的。”
“那我是什么味道的。”
没有人类会知道自己身上的什么味道,但时间会告诉爱人他喜欢的生灵是什么味道,但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像是童话书的很久很久以前,悠长的午后,他们在这个书屋里尽情地玩闹,在日月交界时,他们爬到树的最高峰,一同看远道而来的日落,没什么可发愁的,天边的云霞,日出的灵魂,轻盈的笑声,一切美好和彩色的东西已经缝成柔软的被子盖到了他们的身上,就算夜来了要下雨,也淋不到幸运的小孩。
当长辈们冒雨找到两个小孩时,他们就已经像两只抱团取暖依偎的柔软小猫,在摇椅上睡得很香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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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空委屈地看着妈咪,妈咪无情批着文件,不到24小时,今何顾就找到了他的家人,何为空最不希望高效的一集。
今何顾的记忆依旧没有回来,但是今家的文件齐全,入境记录也写得明明白白,更为幸运的是,他的母亲与何为空的母亲似乎是至交好友,世上怎会有如此巧的事。
只是他被不由分说地带回国内治疗,只能每小时与何为空通过□□视频电话,这个时候是2006年,至于为什么是每小时。
管家将信封递给家主。
她认真地批阅,点头。
“这六年来辛苦你了,林叔,回去吧,只是再帮我送最后一程吧。”
何为空的眼泪落了不到三个小时,伤春悲秋,啪嗒啪嗒,便被看不下去的母亲告知自己会管家爷爷带回中国,去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而她,忙完的时候也会回来看他,跟之前没什么不同。
就是如此坐上头等舱,跨过大洋彼岸的十二小时,被管家爷爷带到新的别墅,牵着义母的手,笑着见到新的故人。
春光明媚,一眼万年。
在新的二十四小时,他们拥有了一整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