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开封的汽水》东问

46、命定之番（abo·一）

　　ABO生理课上说，每个alpha都会遇到命中注定的omega,而如果两个人的信息素契合度为100%的话，称之为命定之番。

　　幼时的何为空想，自己命中注定的omega是怎么样的？今何顾命中注定的omega是怎么样的？

　　可是他想着想着想到命中注定这个词，他却只能想到今何顾。

　　那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观音撞鬼，那一瞬错神，大病一场，高烧的，恍惚的，梦中竟然是分不清的，都是热的红的，拥进怀里，水蜜桃就会变成樱桃，红透了，变小了，变大了，长大的今何顾像小时候一样把他抱起背起，哄着，可是他会亲自己，会说喜欢，会说爱，可怕的是，就连梦醒，也都是在今何顾的怀里，那些令他温暖柔软的眼神，那些亲人间的担忧与怜爱，药是不苦的呀，连水都是甜丝丝的，同为alpha，在那段时间里，今何顾的信息素居然能安抚同为alpha的他。

　　可是病好了，针锋相对的alpha信息向来在打闹的时候让何为空清晰的认识到此情不渡，他就会自虐自毁般地想，看着他和命中注定的omega走入婚礼也没有关系的，我爱他，但不能逼迫他爱我。

　　可是今何顾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alpha，上大学了为什么不去谈恋爱整天黏着自己，为什么不去找自己的命定之番，为什么要无数次给他希望。

　　自己已经不再生病了，那些虔诚愿他健康的因果羁绊也不能再像红线一样绑着他了，被风吹走的，不仅是他当时瘦弱的体质，还有所谓哥哥的责任。

　　太多年了，太多年作为alpha，唯一的好处是没有人对两个阿尔法做早恋防备，在那些共同的上学岁月里，他们在同一个空间里留下了太多痕迹。

　　alpha之间勾肩搭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没有人质疑他们不是最好的兄弟，没有人认为他们是最甜蜜的情人，那些何为空不可言不可恕的心思，就一次落在违背心意的称兄道弟却暗自减少的肌肤接触。

　　可是今何顾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但他绝不会放何为空走。

　　又一场足球赛，观众席alpha与omega因为刺激的运动氛围而留下的热汗导致气味混杂，贴了抑制剂也无法阻挡□□带来的少量气息。

　　但何为空不知道的是，从6岁起今何顾被砍伤腺体，今何顾就只能闻到在那个时刻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味道，毫无疑问是何为空的信息素。

　　何为空的信息素是昙花味，清冷高傲，但只有今何顾能闻到他高浓度时候那种一闻难忘的浓香，就像昙花落吻，月白色的花瓣捂住你的口鼻，让你同时处于窒息和高氧的两种状态，如今，那已经是今何顾的空气。

　　之所以没有告诉何为空，一是不想让何为空感到愧疚，二是两家世交，这无疑代表着今何顾以后不会再有omega，如果让家里人知道这个消息，幼时的今何顾想，亲人装作不在意也难免会恶化关系，他们一年都能被绑两三次，要是让别的人也知道这些消息，无疑是把自己的软肋交付他人，三是白纸虽然不是omega，信息素能让人目眩神迷，但是居然诡异的可以让今何顾感到精神兴奋，加上他闻不到别的alpha和omega的味道，博弈的时候就不会受影响，如果何为空在身边，那简直就是兴奋剂和buff的双重加成。

　　不过今天今何顾并不开心，因为他敏锐的感受到了何为空身上有别的香味，而且还是要待很久才会沾到的味道。

　　他沉着脸踢满全场，何为空也不来哄哄他，所以在赛后击掌解散环节，他直接把这次被分到敌队的何为空拉进了器材室。

　　何为空无措地让今何顾牵着自己的手，他其实大抵也知道今何顾生气的原因。

　　今何顾把校服扔到垫子上，护着何为空的腰和头把他推到了垫子上，那是跳高的垫子，对于疲惫的学生来说，甚至是床。

　　但这都无所谓，今何顾双臂下压，困住何为空，滚烫的呼吸落在何为空的颈上，他快疯了，他绝对不允许何为空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为什么，有别的味道？”

　　他虽然闻不到其他人信息素的味道，但他能分辨何为空身上昙花味的不同浓度，如果昙花味突然变得低于平均时的感觉，他就能明白何为空身上有别的味道。

　　器材上的窗户是被报纸糊着的，盛夏的太阳虽然野蛮，倒也烧不透玻璃后的故事纸，报纸上实在有太多纸醉金迷或者引罪自伐，但是最后能落在两人身上的，只有苍白的光。

　　何为空笑了，“因为今天来找你的路上，碰到了一个中暑的omega，我看着他上校医车了才放心走，没办法呀。”

　　今何顾的牙痒痒的，特别想嚼一嚼何为空灵动眼睛下的四白穴上的皮肉，让他整张脸都红透。

　　今何顾看着何为空调侃的笑容，心生一计，他将自己埋进何为空的颈窝，轻轻的嗅着昙花香，手指不经意间触碰何为空的腺体周围。

　　何为空的呼吸一滞，今何顾的怀里浑身僵硬，随着今何顾的手指离腺体中心越来越近，全身开始微微颤抖。

　　正常来说，alpha是绝对不会允许另外一个alpha触碰他的腺体，就算是omega，那也是正式缔约了情感关系，信息素互相交融过的情侣才会做的。

　　可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何为空的鼻尖一酸，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沉沦，他抱住今何顾的肩，借他宽大的脊背掩住了自己的脸颊，他的心意本就不容于世。

　　今何顾调侃道：“我们家白纸真是善心菩萨。”

　　苍白的光落在何为空的脸上，随着不断飙升的昙花信息素，何为空终于忍无可忍的将今何顾推开，“别逗我了。”

　　何为空委屈，又心痒痒的，眼睛泪汪汪的，垂着眸，不想看今何顾，在今何顾眼里，那些苍白的光打在何为空脸颊上，脖颈上，像一颗脆弱的琉璃盏灯。

　　今何顾失笑，指腹擦去眼泪，“怎么又流泪了，像个omega一样，你要是omega，小时候我就求妈咪定下娃娃亲了。”

　　何为空浑身像被冰封了一样，那些暧昧着的，享受着的，原本像在云朵上柔软的梦，蓦地被破开了，堕坠落，不知天地高原，自己的死期。

　　是啊，omega，自己又不是omega，多亲密，不也只能是朋友的身份吗。

　　何为空冷下脸，委屈也不见了，那股可怜劲也不想玩了，“但是真抱歉今少，我不是omega，你自己去找你的命定之番吧。”

　　今何顾从来不怕何为空生气，从小到大他已经积累了无数个哄人方式，但他怕何为空不理他。

　　今何顾当然知道何为空生气了，所以他主动地圈住了何为空的腰，枕在何为空的大腿上，将alpha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何为空，“我不会找omega，我也没有命定之番，白纸，你要是生气的话，摸摸我的腺体好不好？”

　　何为空眼前一亮，他当然知道如果自己想摸，今何顾绝对会给他，但是主动要的和被献上的，可是两种概念。

　　他小心翼翼的摸上今何顾的腺体，细细的感受着他的药香味。

　　他甚至想，如果他现在用信息素攻击今何顾，把他弄晕之后吻上今何顾的腺体，那该是多么僭越又美妙的瞬间啊。

　　今何顾笑着问：“喜欢吗？”

　　对于何为空这个alpha来说，今何顾的信息素质就是恋痛的存在，理智上他知道不应该接纳alpha的信息素，这会让他感到威胁和疼痛，但感性上他已经太多次通过今何顾的衣服闻上疼痛，浑身颤栗，感受到自己的爱和存在。

　　何为空喃喃道：“喜欢，很喜欢。”

　　今何顾开心地勾起笑，从校服里拿出来两个小型香剂，放到了何为空手里。

　　“所以我想，我们一旦意识到身上有不小心沾染到的味道，就马上拿对方的信息素喷上，就不会误会，两个alpha的信息素混在一起，还能威胁别人。”

　　何为空笑，“两个alpha信息素说你还真敢，平时对我的信息素攻击的时候，你不会感到疼的吗？”

　　今何顾委屈道：“我会给你带来疼痛吗？”

　　何为空愣了愣，今何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今何顾这个问题，他早就有了答案。

　　他轻轻地拨开香剂，将今何顾的信息素喷在空中，像水汽化作纯白头纱拢落爱侣，雾织成纱，飘渺你我，世界上的一切生命都是从水来的，对气味的眷恋，氛围的感觉，也都是水的析分迷离。

　　“你会给我带来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