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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皇帝↘↗龙肉↗↗千↘金↗大↗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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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空面对着衣柜里一大堆奇形怪状的衣服感到绝望,虽然他已经十几年没经常回来了,最多一年回一次,但是每季还是有固定的衣服送来,家里的佣人放好,但是他的审美已经被折磨成二色二件大暑解决一切,顶多再加一张薄外套。
在故乡待太久就是会这样,他甚至有点想现在马上变冬天,他就能对衣柜里的白色黑色羽绒服有能为力了,衣柜里也不是没有正常的衣服,就是各式各样的衣服太多了,连正常的衣服都很多,于是选择困难症发作。
何为空看着望不到终点的衣柜,默默地放任后倒躺进了一个衣服小山堆里。
小时候习惯把过季的衣服堆在一起变成一堆柔软的布料,无忧无虑地躺进去,很适合睡觉。
睡醒的时候,就能看到床上的天花板,很神奇。
最近实在是很累了,何为空慢慢蜷缩在布料里,随意地抽出一条羊毛围巾盖到自己身上,旧金山的夏天还是有点冷的。
闭上双眼。
睁开双眼。
回到小时候了。
床上的天花板。
经典的美式设计,再加了一些故乡的南洋风味,奶白色的天花板配上橄榄绿的复古墙漆,这套别墅是旧世纪的产物,而他的房间古典而浪漫,每年回来的时候,都会带他们的照片挂在墙上,乌木相框一个又一个,一年又一年,但奶白色的天花板和民国时期的昙花琉璃木吊灯从世纪初一直呼吸到新世纪。
他有些安逸地迷糊,接着是脑子里蔓延的昏沉。
恰在此时,床边木柜的老式转盘电话机叮铃铃地响起,何为空挣扎着想起来接电话,借着今何顾的手宽厚温柔地抚上何为空的眉心。
“睡吧。”
今何顾将电话拿去阳台上接。
阳台上的电话声似近似远,今何顾冷静的声音实际地陈述着。
“干妈,是我……”
“空空发烧了。”
“当然,干妈放心。”
何为空虽然脑子有点难以运转了,但是也大致都推算出是妈咪看他们太久没回来打电话问问,然后拜托今何顾好好照顾自己。
他有点安详地清醒。
有什么事比生病的时候被自己最熟悉的人照顾着更幸福的事情呢,人类群居动物的DNA正在分析现实动态处境源源不断地产生幸福感。
他眨眨眼,乖巧地看着天花板,听着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电话放回床头柜,像一颗清脆的铃铛响起,洗涤些许迷蒙。
“睡不着吗?”
何为空软软地说道:“想你了。”
他仍记得他现在的人设是一醉方休,所以对今何顾再好些都不为过,毕竟直男间开玩笑总是不知分寸,在今何顾眼里自己是直男,直男对好兄弟做什么事都是很正常的。
何为空坚信,对一个人多好,离开他的时候,他就会多恨你,以至于厌恶到根本不想来找自己,如果没有机会,他就必须彻彻底底地断掉自己念想,更不论还要当什么最佳损友呢,他深深地知道自己只要在今何顾身边就不会只甘心于做他一个挚友,他对他从来没有什么自制力。
明眼人该看到他的暗恋都知道他是明恋。
只是两人从小到大到互相对对方的纵容,导致身边人乃至自己都无比习惯他们的亲密,这对未察觉自己的心思的何为空不足为题,但对已经明白自己爱恋的心思的何为空简直就是一种规则怪谈。
1:最亲密友人,无论做多么暧昧的事情,都只是最亲密友人。
2: 24小时定律,无论自己在什么地方躲猫猫,二十四小时内今何顾必找到自己。
3:当被那双绿色眼眸注视时,理智数值会逐步降低。
仗着今何顾对他的纵容,想要他的接近也是一件无比简单的事情,朋友之间生病需要安慰,就像小时候一样,一直陪在床前做到陪伴就好,多正常的事。
今何顾的耳尖泛起了薄红,他微微俯身帮何为空敛了敛被子,准备将手抚上何为空的眉心感受一下温度,“我等会儿去给你拿体温计。”
何为空却突然力拔山兮气盖世地将还盖在他身上的羊毛围巾,捏住双边,猛地一挥别在了今何顾的脖颈上,轻轻一拉。
“贴贴额头。”
今何顾不可置信地将双手压在何为空的身侧,感受着额头传来的温度,满脸通红。
何为空烧得迷迷糊糊的,笑眯眯的,软声道:“好玩,回到小时候了。”
那一天,在风中在怀抱里看昙花,第二天也是跟今天一样,生病了,人未变,病也未变,回到小时候了,那时候也是用这条羊毛围巾盖着两个小孩子。
何为空捧起今何顾的脸颊,亲了亲他的鼻尖,小声道:“晚安。”
接着便根本不理今何顾的任何反应,缩回到了被子里,安详地闭眼,躺回床上,一动不动,像是在躲猫咪。
今何顾的心跳声和幸福感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澎湃,如同潮水翻腾,他深呼吸几秒,平复情绪后,依旧哭笑不得,知道他还醒着,这只是生病的造作而已,便也就顺便和他说,“给你煮的凉茶快好了。”
何为空猛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机灵的眼睛快速眨了几下,“甜的?苦的?”
“生病的时候喝的当然是苦的。”
何为空痛苦地向后仰,闭上眼,绝望地变成了一张扁扁的白纸,好像丧失了所有的力量和手段般和毛茸茸的白被子融为一体,真成了一潭死水。
今何顾笑着看完他的所有动作,手指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轻声关门。
。
几天后,两人回到了祠堂改志愿。
何为空感到奇怪,按理说今何顾会顺便也检查一下自己的志愿以防万一,但是他并没有。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因为别墅里十年内经常就他一个人住,所以何为空把整座别墅的监控密钥都告诉过今何顾,以及第一紧急联系人按钮也是他。
所以他不能在自己的别墅里查看自己的志愿是否有被今何顾篡改回来。
于是他光明正大地和今何顾说明日与表弟何镜琛有约在千粤酒家,果不其然,今何顾说要和他一同前往,何为空明明白白地拒绝。
他没有说“你太黏人了”,尽管是朋友之间的,但今何顾对于他近乎病态的占有欲,他也无法理解。
他说这句话除了能获得一个“好友”间毫无意义的调情和明日他的自动跟随别无益处,毕竟他不正经,今何顾只会比他更不正经,但是他客观地表述事实的时候,今何顾也同样成熟,冷静。
更何况他并没有作假扯谎,前天还在美国的时候何镜琛就主动联系他要商讨一个关于语言的合作创业项目,毕竟钱还是要自己挣的才有成就感。
进入千粤酒家专门谈事的包间里,看见梁珍柏和何镜琛。
谢女潘郎,天生一对。
何镜琛是一副冷清俊秀的容颜,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眼睛是锋利的,但被眼镜掩盖其锋芒,整个人呈现一副平和的,包容的,就像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
与他的哥哥长得却好生不同,但与梁小姐倒充满着夫妻相,不知道这一眼望过去还以为他们两个有血缘关系。
而梁大小姐总是带着锋利的笑意,真丝发箍拢住她乌黑的长发,更显其贵气非常,就像长着微笑唇的王祖贤,眉眼精致得不像话,她从不收敛她的攻击性,就连笑意中都充满着野心。
如今看到他们两个,通俗的比喻来说就是那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永远承载满杯的有气硫酸雪碧,气泡会直接砸伤靠近他们两个的手。
“是你!好人!”
何为空笑着点头。
何镜琛礼貌道:
“表哥。”
何为空点头,三人互相介绍后。
梁珍柏便进入了正题,一个较为简单的全球性网上论坛项目,目前处于起步阶段,因为其全球性的特殊,前期需要较多的翻译人才,于是拉上了何为空这条线,因为何为空会英语,意大利语,法语,中文,粤语,又因为幼时跟着著名的翻译家今古学习,找他来牵线搭桥就等于找上了今何顾甚至是今古。
而当何为空听完梁珍柏的整个论坛计划时,立即意识到了其迸发出的创造力和商业变现能力。
从论坛开始,慢慢蔓延成社交网络,同时每个人却也保有着三个独立的身份,现实,网络,以及创造,有严格的进入门槛,专为高素质高净值人才准备的全球性私域网络。
从而为其背后真正的软件项目做铺垫,真正的软件项目是全球性的,不针对任何身份的社交网络平台,更为理想主义化的供养者,在当今人人都在追逐地上的金钱时,通过为爱发电以及特殊补助慢慢探索补全那缺失的人文教育,回到上世纪中人人都在仰望星空更能脚踏实地的人类先锋状态。
无论是从投资物资收益还是从精神收益,这都是一个很值得一试的项目,何镜琛是技术顾问,梁珍柏则是项目的提出者和主投资者,她认为,这种项目不需要太多的投资者出现,人多则杂,理想的最佳状态就是只有三个人主理,金钱,技术,想法,然后他们三个人都不缺钱,如今也找到了充满技术和想法的一个team,何为空便毫不犹豫地表示加入,并且非常欣赏梁大小姐天马行空的想法,少年意气何其有限,能在这个岁数想出这种想法的人本身就是个天才。
三人过完固定流程之后,何为空原本想转头看看窗外的山景放松一下眼睛,却看到了何镜琛看着梁珍柏轻笑着,哥们马上抱着吃瓜的心意福至心灵,由衷地感叹着有婚约的小情侣就是甜蜜,连爱情的苦都不用吃了。
但他又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这位表弟大多时候都是冷冷的,偏偏看到他的青梅才会笑,简直是冰山美人千金一笑一刹那,跟他的母亲一样,母亲对自己都没怎么笑过,但对着干妈时脸上总是有淡淡的笑意。
与自己刚进入包间时面对着自己的冷静截然不同,在看到他的青梅的时候,微笑,还有眼中总是有着惊艳,钦佩,还有点骄傲,虽然不是很想画饼状图,但哥们那种欲说还休,爱慕缠绵的味道,太熟悉了对上梁大小姐更为纯粹的笑意,对待他们两个都是一种毫不掩饰的一模一样,我的天啊我简直是天才的张扬,何为空有种局外人清的理解,他这位表弟......不会也在暗恋吧?
有点意思。
不管了,尽管宝箱里有信息屏蔽,但是以防万一,还是物理屏蔽一下,先趁这个时候把有铃铛的那只手放在桌底,单手打开电脑把志愿检查一下,顺便欲盖弥彰地问道:“对了,我高考选了Z大西班牙语系,你们呢?”
梁珍柏笑道:“你也知道我们没有什么必要出省的,Z大计算机系,我们两个都是。”
何镜琛点头。
检查完毕,关上电脑,微笑离场。
“那就,Z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