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底小仙女下凡做红娘》糖拌古今

11、松鹤楼的蟹粉与心跳声

　　松鹤楼的雕花木窗半敞着，秋风裹着桂花香漫进包厢。林悠悠盯着青瓷碟里的蟹粉小笼不敢动筷，白晓宁的姑姑正把热毛巾叠成方块，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转盘上叮当作响。

　　“小林是苏州东山人？”姑姑突然抬眼，眼尾的细纹像展开的扇褶，“陆巷古村的白墙黑瓦，现在修得认不出了吧？”

　　林悠悠的银勺子“哐当”碰到醋碟。白晓宁忽然转动玻璃台面，盛着鸡汤馄饨的汤碗滑到姑姑面前：“您尝尝这个，说是用三黄鸡吊的汤。”桌布底下，他的膝盖无意间擦过她的腿，又迅速撤回，像被火燎到的猫。

　　白璃化成虚影蜷在吊灯上，对着蒸笼吞口水：“这姑姑的红线硬得像钢筋，难怪盘问像审讯！”

　　包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服务生端着松鼠鳜鱼侧身进来，糖醋汁淋得滋滋响。门缝外晃过李雨晴的身影，她挎着登机箱走得飞快，耳垂空荡荡的没戴珍珠耳钉，半截撕坏的机票从包里支棱出来。

　　“雨晴姐？”林悠悠下意识起身。
　　“赶飞机呢。”李雨晴勉强扯出笑，目光扫过满桌菜肴时顿了顿，“松鹤楼的蟹斗……很多年没吃了。”她高跟鞋的脆响消失在走廊尽头，空气里残留着风油精的涩味。

　　姑姑舀了勺蟹粉豆腐，突然朝白晓宁挑眉：“你爸说老宅要翻新，浴室想装智能马桶。”她筷子尖有意无意点着林悠悠面前的糯米藕，“小林觉得仿古砖好还是大理石好？”

　　林悠悠被甜汤呛得满脸通红。桌布底下突然探来温热的掌心，白晓宁的拇指在她虎口画了个圈，声音却四平八稳：“老宅地基软，装智能马桶怕是要塌。”

　　玻璃转盘映出两人交叠的手影。窗外“啪嗒”砸下雨点，白晓宁起身关窗，呢子外套蹭过林悠悠的发顶。她闻到他领口沾着的松木香，混着蟹粉的鲜甜，心跳声大得能震碎眼前的醋碟。

　　“叮咚——”
　　白晓宁的手机在桌面震动。家族群弹出新消息：【林小姐爱吃甜口，松子糖打包两份】，后面跟着他爸手写的便签照片，落款处画了只咧嘴笑的螃蟹。

　　回程的出租车里，霓虹灯在雨帘中晕成水彩。林悠悠抱着牛皮纸袋数糖块，松子糖隔着纸袋渗出蜜香。白晓宁的袖口还沾着蟹粉油渍，金丝眼镜摘了搁在膝头。

　　“姑姑说陆巷的银杏快黄了。”她盯着车窗上蜿蜒的水痕。
　　“后院的银杏果能做糖水。”他揉着鼻梁轻笑，“小时候总被掉下来的果子砸脑袋。”

　　红灯亮起时，车载电台切到《苏州好风光》。白晓宁跟着哼“五月石榴红似火”，右耳后那颗小痣在发丝间若隐若现。林悠悠突然想起他今早递来的粢饭团，塑料袋上也沾着同样的松木香。

　　便利店暖光刺破雨幕。李雨晴站在垃圾桶前，铂金戒指在指尖转了半圈，“咚”地落进可回收箱。她转身时撞到林悠悠的伞骨，登机箱轮子碾过积水坑。

　　“去新加坡？”白晓宁递来纸巾。
　　“债转协议签完了。”她抹掉溅到裙摆的泥点，口红褪成苍白的粉，“换个地方重新晒月亮。”

　　电梯停在23楼，感应灯忽明忽暗。林悠悠摸钥匙时带出颗松子糖，糖纸窸窣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白晓宁忽然伸手拂过她衣领：“沾到蟹粉了。”指尖掠过锁骨时，声控灯“啪”地亮起。

　　冰箱门映出两人模糊的影子。林悠悠把松子糖塞进冷藏室，磁吸便签纸粘上冰箱门：【明早粢饭团加肉松吗？】

　　白晓宁的回复来得比微信快。他抽走她指间的记号笔，在便签空白处画了只圆滚滚的饭团，米粒间冒出颗咧嘴笑的松子。

　　雨停了，晾在阳台的衬衫滴着水。铃铛把湿漉漉的银杏叶摊在猫抓板上，金瞳倒映着对面楼的灯火。孙佳琪正指挥工人搬纸箱，箱口露出半截印着“粉丝应援”的荧光棒。

　　白璃瘫在猫窝里打饱嗝，仙力凝成的蟹粉香飘了满屋。姻缘簿在床头自动翻开，白晓宁的星座旁浮现一颗芝麻大的小行星，标注栏闪着微光：【临时编号：悠悠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