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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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流离之人追逐幻影。】
【第三话 打工人苦痛的一生】
“我就知道会这样……”你拽了拽星的带子，小声说，“总感觉来到罗浮之后，面对的尽是这样的人呢。”
“神神秘秘的。”三月说，同样不适应地在你旁边拧眉，脸上也是不悦之色，“全是狐狸嘛。”
你赞同地点头，那将军已然自顾自地踱步去了稍微隐蔽一些的位置（那地方和这里有什么区别？可能一个是主位，而另一个稍微偏了些吧。你安抚道），虽然隐蔽得很有限——三五步外的地方而已。可能这也是礼数的一种。
此刻，站定了的那位将军正向你们投来视线。显然，这约你们是不得不赴了。瓦/尔/特在临行前对你们示意，一切就照你们事先商议着来。
你们团团站定。刚站稳，那位将军就已经打开了话匣。
“久闻星穹列车大名。”他笑道，“不过罗浮有句谚语：久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方感诸位豪情。景元便在此，先感过列车愿助罗浮这一情。”
“将军不必如此。”瓦/尔/特·杨扶扶眼镜，“我等并非是因此而来。”
“既如此，有些话倒也不必说了。”就如他这句话一般，景元也不再端着那副将军的架子，直入正题道，“列车或许对这个人有些印象。”
光芒一闪。
那是你们都熟悉的身影，紫发的、仍旧带着笑意的女人……的影像，就站在那里。
奇怪。这位将军似乎一直在观察你们的神情，尤其是……你。
“数日前，罗浮抓住了一位擅闯仙舟重地的星核猎手，名为【刃】。”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这位将军似乎想要观察到你们对这两个人的特殊倾向。但抛开卡芙卡不谈，列车上的其他人明显对【刃】没什么交集，否则也不会在列车上毫无异相；丹恒除外，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仙舟反应很大，但就此说他和【刃】有关，也为时过早。
那就是你？
但你也与这人素不相识，为什么这位将军会关心你对这个字的情绪？
“审讯【刃】的期间，太卜司——也就是仙舟上负责情报与信息推演的部门——截获了他潜藏在仙舟上的同党，”说到这里，景元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下去，“【卡芙卡】，发出的通信。至于通信的对象嘛……”
他小小地叹了口气，似乎也为此感到惋惜一般：“各位与星核猎手之间的关系，我也略知一二。太卜司说各位必是同党！我说不可能。星穹列车行事正派，见义勇为诸界传扬，岂能与宵小之辈同流合污？”
这就开始给你们说好话了，要办的事还夹在后面。真是好熟悉的话术。似乎你在不久之前才听过。难道你们罗浮人都是听一个老师教的《该怎样与人沟通？三十六计！》
槽点太多你都懒得吐，只是一味低头。
“……因此这则通信，必是星核猎手祸水东引的毒计。”
这位将军下了定论，无论实情如何。然而这份定论并非毫无代价。
“【星核】之灾，仙舟确有解决的法子。”来了。你注意听着，“但平定灾患需要时间，需得投入云骑军主力方能成事。但这卡芙卡潜藏在仙舟上，终究是个祸患，不得不防。”
没把话说绝。你默默想，还好不是【不得不除】。否则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尽管星什么都没说，但对于那个女人——你又不是瞎子，怎可能看不出来那人走过你们面前时，星那不同寻常的沉默和你都能看得出来的、不断波动的【频率】？
“既然星核猎手故意将各位引来罗浮，你我正好顺水推舟。”景元再度拉近距离，以一种极其亲切的口吻道，“我以将军身份给予诸位在仙舟便宜行事的权限，将下落不明的卡芙卡引出，一举捉拿。”
他眨眨眼，微笑：“如此，一来洗清各位被星核猎手泼上的污水，二来也好得知这猎手潜入仙舟的目的，又与爆发的星核有何关联。列车团的诸位，意下如何？”
话已至此，基本上把列车各个理由都堵死了。如果说这次会面前你们还有不和罗浮站在一起的希望，这次谈话之后，你们就已经和罗浮——至少是景元治下的罗浮绑死了。
这位将军话里话外，都只有一个意思：星穹列车到底为何而来，不重要。既然已在此处，就必须按罗浮的规矩来——至于不？没有不。
景元仍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他指掌之间。你突然有些好奇：像他这样似乎什么都在他计算之中的人，有没有什么事是会让他出乎意料的？
……既然还是人类，那怎么都会有吧。你摇摇头，挥去自己脑子里的奇思怪想。只不过，你大概是无福得见对方这样的神情了。
毕竟你们之间根本不会有什么关系嘛！你如此想道。
他好整以暇地等待你们的回复。当然，答案也只有一个。
瓦/尔/特扶了下眼镜，向星道：“星，你认为呢？”
还没等星说话，景元便先道：“各位若是能帮我捉住星核猎手，便是帮了仙舟一个大忙。”
他的视线移到你身上，似乎意有所指地道，“君若以赤诚待我，【罗浮】理应报以赤诚。”
“……好吧。”
“妙极。”景元微微眯起眼睛，“一言为定！我这便下令，着驭空分享一切情报，拨出精锐人手，助各位展开搜捕。”
“滞留仙舟期间，如有用得上天舶司和云骑军的地方，不用客气。”
闲谈落定，瓦/尔/特暗暗朝你们比了个手势。显然，下面是你们自己的谈话时间。
不过，在真的开始【你们自己的谈话】之前，星显然有自己的话要问。
你们一齐走向景元——准确来说，是那位将军的投影。
不出所料地，仍是景元率先道：“我知道你，星，对吧？……联盟对星穹列车也很关注呢。”
“……我想知道一点。”星抬头，问：“【刃】到底是……”
【刃】。这个人，才是一切的源头。
正是因为他身陷仙舟，所以星核猎手【卡芙卡】才会找上你们，要求列车来到罗浮；正是因为他擅闯仙舟重地，罗浮才会盯上星核猎手；你们来到罗浮，能够通过玉界门，是因为那里“正好”出现了通讯混乱，而星核猎手【银狼】为你们打开了门。在这之后，你们“正巧”救下了接渡使停云，并在她的上报之下来到了天舶司，险些被扣押；然而，又有景元打破了这一僵局，并要求列车做事。
似乎一切的背后都有着星核猎手牵桥搭线。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也许找到了星核猎手，一切就有了答案。然而，你们所要寻找的【卡芙卡】……可着实不像个解密人，看起来倒更像是谜语人啊。
“【刃】不仅被公司通缉，也是联盟在案的重犯。关于他的情报，恕我无法吐透露。”
出乎你的意料，景元完全没有透露出一星半点的消息。这可就奇怪了。联盟的优先级比公司要高？不过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倒也不奇怪……
星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那么，卡芙卡呢？”
景元这次倒是很爽快。
“已知的星核猎手有五人，首领艾利欧从不出面，大多数行动都是卡芙卡主使的。若非太卜司捕捉到了加密通信，恐怕此人还能隐藏更久。”
“那么，一旦抓住星核猎手……”
“一旦抓住星核猎手，就交给我们。”景元不容置疑道，“嗯，一般的手段许是不好使，不过，我们太卜司有独门的办法。”也许是看见了你们脸上的惊疑之色，景元笑了两声后又道，“别误会，仙舟不会虐待嫌犯，问讯情报也并非要倚靠暴力手段。”
……你们最好不是。否则你可不想跑出去劫狱……还是在仙舟罗浮的地界上劫狱。
“总之，交给我们就好。”景元恢复到那副波澜不惊、但又微微带着点笑的、看起来极其可靠的样子，“所获的情报，我会毫无保留地同诸位分享。”
“那么，我们没有别的问题了。”星说，向他道谢。景元也恰在这时说出了道别语：“如果进展顺利，希望日后有时间与诸位聊聊星海间的见闻。我受俗务所困，已经多年没有出海远行了。”
他微微叹气，才又重道：“列车久无消息，如今看到它再度驰骋星海，重回正轨，真是令人畅怀啊。”
他看向你。
“两位似乎还有要事要谈，景某便不多留二位了。”
你和星与瓦/尔/特会和，至于三月，按照她的原话就是——“这种事本姑娘想不来，就交给你们和杨叔啦！不过打架的事咱擅长。那时候再叫咱！”
现下你们在角落的书架外交换信息，听完你们带来的新消息后，瓦/尔/特便一直沉思，你却感到了哪里不对。
……。似乎并不是你的错觉。
自从会和，你就感受到了一道视线。
这道似乎藏都没准备藏的目光，似乎就来自那位自从见面、就笑意盈盈的白发将军。
【景元将军】，罗浮的最高话事人。
但他看你做什么呢？你埋着头去和星讲小话。那视线像是有什么你承受不起的重量一般，下意识地，你就想躲开。
你似乎听见了一声叹息。但当你和她们交流完、察觉到头顶那股莫名重量消失后，再小心翼翼地去瞄周围时，已经找不到叹息的人了。或许有没有那声音也是你的幻听。
“我想到了！”平静的语气掩盖不住瓦/尔/特的激动，“那些话里有一个奇怪的地方，非常微小——他刻意跳过了【刃】！”
“既然云骑军已经抓住了星核猎手的成员，以此为线索追捕卡芙卡就行了。何必要请我们‘引出’卡芙卡？”
“并且，”你摸摸自己的脸，若有所思，“在一开始，他明明可以直接提到【刃】，然而，他放出的却是卡芙卡的图像。”
“嗯。这也是一个疑点。”瓦/尔/特点头，“并且，仙舟不让列车插手【星核】灾害，又为何在【星核猎手】一事上如此大度？”
“我只能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无论【刃】被捕一事是否属实，至少现在，【刃】很可能已经脱离了仙舟的掌控。”
“因此，景元如果想钓出星核猎手，就只有我们这个与卡芙卡产生联系的诱饵。”
“所以他才拐着弯请我们帮忙——因为【刃】的逃脱不能让人知道！”
……瓦/尔/特·杨的推理合情合理，但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如果景元确实只是将军、他和星核猎手之间无关，刃逃脱了掌控、只能借助你们钓出卡芙卡的话，又为什么要用那种寂寥的语调说刃的情报无可透露？
实话实说，其实景元的语调并无不妥。但或许是你力量带来的、对人情绪的敏感，你从他身上的【频率】里察觉到了些许异常。
但仙舟将军和星核猎手有联系？这听起来也太可笑了。光是说出来就能被说是诽谤。最重要的是，你确定星核猎手——至少卡芙卡，与这位罗浮将军之间并无私交。
……那么有私交的难道是【刃】与景元？
不不不还是别乱想了，你这么告诫自己。
“那么，景某便恭候各位的好消息了。”
贴心地给了你们时间商讨的罗浮将军，一直等到了你们讨论结束，这才上前，以此送客。
刚出天舶司，你们就看见了正在外面候着的停云。这位美丽的狐人姑娘正站在台上眺望着玉界门。听见你们的动静，她也并未回头，就着这个姿势道。
“唉，驭空大人把接待各位的差事又派给了我，”她转过身来，这才面着你们，“看来小女子与恩公们的缘分不浅呢。”
“天舶司订了【浥尘客栈】的上房。恩公们办完这里的事情，就请随我一同去旅店里喝杯茶，稍作歇息吧。”
“刚见面就住宿？”出乎你意料的，先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的居然是星，“又来一次？”
“……冷静，别有这么强的应激反应。”
你们一行人在旅店门口又聊了聊，闲话和正事齐飞。在大致弄明白明日要去哪找卡芙卡后，你们便就此分别。这次你们是一人一间，三月还担忧地问你这次要不要干脆和她一同住下——被你婉拒了。
“总要适应适应呀。”你说，“这也是治疗的一个方面嘛。别担心，真的出问题的话我会来找你的——到时候就麻烦世界无敌美少女为我留一道门啦？”
三月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那边，星拿着终端，抬起头来：“还是联络不上丹恒。”
“发送失败？怎么回事呀？”
“……可能是基站拆了？”
显然，这是最不可能的一种情况。
“超距通信技术还不成熟。”瓦/尔/特及时地抓回了快要跑偏地话题，“也可能星核的存在干扰了信号传输吧。”
这个听起来就靠谱多了。
“不会呀。”三月鼓捣了一下自己的终端，将它放到你们的眼前，“其他的功能还能用。瞧？”
星网的标识清晰地展现在你们眼前，网速快得可怕，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就看到又刷出了两三个不同的帖子。
“咳。”瓦/尔/特清清嗓子，“那么，只有可能是有人动了手脚。既然卡芙卡在，想必这应该是星核猎手那个小骇客的手笔吧。”
“现下我们也只得照着他们划下的路径来走。”瓦/尔/特说，“今日便好好回去养精蓄锐罢——我有预感，这可能是一场漫长的旅途。”
当日晚。
你正百无聊赖地冲浪，突然感受到了另一个极其……锋利的【频率】。而未等你做些什么——
“姑娘。”
你的房门被礼貌地敲响，少年声音清朗，用词礼貌，却藏不住不容置疑的味道。
“云骑骁卫彦卿，奉罗浮将军景元之命，特请姑娘前来一叙。”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