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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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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送走了太子,君素栗才回头看向李穗岁。她想过很多很多,都没想到李穗岁居然会用太子的身体去做交易。
李穗岁叹了口气:“你别这样看我,你难道不想他早日好起来?”
“我是想,可是。”可是那毕竟是她的兄长,是哪怕自己生病了也会照顾她的兄长。
李穗岁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是那句话,他和你只能有一个留在皇室。皇上,不会允许有两个优秀的儿女的。”
更何况,争储这件事本来就是你死我活。她不仅没有对太子下手,还主动给太子找照顾他身体的人,已经算得上是心慈手软了。
君素栗摇摇欲坠,最后只是化作一声叹气。
当皇帝到底哪里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当皇帝呢?
另一边,太子并没有早早回自己的东宫,而是去找了皇后。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么样,其实他不想当皇帝,尤其是像自己父亲那样子的皇帝。
自诩天下圣明,可是连皇城之下的拐子都管不好。害的许多人家失去了孩子,一时间家破人亡。
皇后听他说完,倒是没什么感觉。她一向都知道,李家的那个孩子胆子大的很。
她朝着太子招招手:“你告诉母后,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其实,儿臣不想当皇帝。”太子停顿良久,才终于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这些日子为了修路,往外走了不少地方。
京郊的庄子今年的收成也不怎么样,更不用说其他地方了。
比起坐在高堂之上,他更想深入民间。
其实他觉得,李穗岁是了解他的。只是他没想过,对方会这么直白而已。
“好,那我们就答应对方。”皇后轻轻握住了太子的手,眼神柔软而坚定:“只是,母后还是希望,你父皇和我们不要走到那一步。”
她比太子知道的多一些,也知道为何李穗岁会提出这种要求。
不过,她不想让太子知道这些事。也不想,他们父子离心。
只是她现在却也说不准,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
太子松了口气,只是想到苗家,却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开口。
“你外祖家不用担心。”她抬起手,将太子额间的发丝往后拢了拢:“苗家本来就没想着靠你。”
苗家从前是武将世家,从后也是。这与太子是不是皇帝无关,他们的荣耀,合该自己挣出来。
太子有些不好意思,他当了十多年的太子,却忽然不想做了。
要是他是苗家,恐怕早就不想扶持自己了。
皇后和太子对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李穗岁那边很快就知道了太子的选择,她并没有奇怪。
人人都说天家无情,可是历史上有情的天家也是存在的。再说,真当她之前让太子修路是纯修路啊?
沈秋阑正坐着吃茶,却猛然听见皇后召唤她过去的事情。
她只得放下自己的财产,缓缓得起来拾掇拾掇自己的屋子,然后转身前往那边。
苗枝意此时已经安抚好了太子,让他先回东宫。
就算太子现在不做太子,也坚决不允许在皇帝面前漏出马脚。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沈秋阑一张口就是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着实也不能怪她,和苗枝意互相怼嘴怼了十多年了,早就习惯了。
苗枝意也不生气,只是示意她先坐下来:“有点事和你说。”
得知自己女儿和李穗岁干了什么之后,沈秋阑只觉得天都塌了。她是觉得自己女儿也有九五之尊的模样,但是正儿八经地去和人家储君说让对方让位,实在是有点太离谱了吧?
她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和对方说栗儿并无二心,却听见苗枝意很轻声地说了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毒,是他的父皇下的。”
沈秋阑整个人的身子一下僵在半空中,她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在倒流一般。
这,怎么可能?
虎毒尚且不食子,皇帝就这么害怕吗?
她不可思议极了,连着礼仪都不顾了,上前两步拽住皇后的衣袖:“娘娘,可说的是真的?”
“嗯。”苗枝意的手比她的手还要僵冷些,游刃有余的对话之下,不过是藏着心如死灰罢了。
宫中孩子不多,除了严月华以外,基本上不会有任何一个嫔妃利用孩子做手脚。
况且,先帝在世的时候,可是发生过一起很大的嫔妃谋害皇子案件。纵然那时她们不过才刚刚出生,却也清楚这件事有多恶心。
正是因为这件事,皇帝一上位就立下了规矩。
可如今规矩被他打破,怎么可能能让人开心的起来?
苗枝意轻轻将自己的衣袖拽了出来,她那双凤眸中充满了冰冷和算计:“我倒希望,这不是皇上干的事情。”
如果他不是皇上,她一定不会放过对方的。
沈秋阑又何尝不希望呢?太子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平日就算再怎么和皇后闹别扭,她都不会对太子动手。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这才匆匆散去。
不多时,皇后被贵妃气晕倒的消息就传遍了六宫。严月华嘲讽得看向那边:“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大能耐呢,原来不过如此。”
皇帝自然是听说了这个消息,只是他现在没空去管,只是匆匆往严月华的宫里去。
他担心这人上头做出什么错事。
那头,君素栗自然是从自己母妃口中知晓了接下来的三个月,后宫要直接关门这件事。
李穗岁出不去,她比谁都着急。
要知道再过两周,许颂晏就又要回边疆了。这俩人这么久不见了,万一许颂晏被谁勾走了魂,那李穗岁岂不是要被呕死?
看着她急的直打转,李穗岁笑着看向她:“你紧张些什么?那是我夫君。”
“但是,你夫君也是我的亲人啊。你以后就是我的嫂嫂了,哪有你这么不在乎的?”君素栗真的是觉得她脑子笨得很,好歹越婚之礼都行了快两年了,怎么就半点进展都没有呢?
她抿了一口白茶:“他不会被人诱拐的。”
这些年好歹都有书信往来,许颂晏身边有谁,她几乎算得上是了如指掌了。
更何况刚才贵妃刚说完,她就派人给裴汀兰送了封信,利用许安月给他带了话。
事情都安排好了,哪用着急啊。
君素栗哼哼唧唧地往她身上一扑:“你故意的,想看我因为你着急是不是?”
“哪有的事?”她才不肯承认呢。
不过贵妃和皇后这一手,也怕是对皇帝起疑或者查到了什么吧?
如果说,前朝是皇帝的天下,那后宫就是皇后的战场。
要是皇后真的查到什么,恐怕自己也不能落后太多。
李府在皇宫唯有的几个探子都在不起眼的地方,她过两天得找个时间去看看。
好在君素栗这边说是找伴读,其实就是给自己组建班子。并不需要每日都去尚书房报道,况且君素栗也及笄了,自然是专门请了师傅过来给她讲学。
果不其然,次日清晨,中宫就传来了皇后病重。
她换上了一身宫女的衣裳,缓步朝着冷安殿走去。这里是原先太后祭祀的地方,有几个探子在这里,一个是对太后和皇后的衷心,一个是隐藏另外的几个暗探。
守门的那小丫鬟,看到她的那一刻,呆滞了半天才慌乱地将她拉到一边。手足无措得看着她,甚至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不用想太多,你只要告诉我这些日子,皇上的一些事情就行。”李穗岁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清。
但是她却点点头,拉着李穗岁的手缓缓走到了冷安殿的后门。顺着后门右数两格的暗门进去之后,她才放大了一点声音:“我确实查到了一点。”
虽然那件事情确实过去了三十多年,但是由于太后她们没有刻意隐瞒,因此卷案上还是有记载的。
只是太医那边的卷案上,记载的是与皇帝同出的双生子早夭,为了不让太后忧愤于心。锦绣公主带人将死胎送出宫,命人替换了原本的卷案。
三十多年过去了,这个卷案上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了。
但是能确定的是,皇帝是个双生胎。
李穗岁的眼眸一下就眯了起来,所以皇帝确实是假的?那真皇帝又去了哪?
她将线索折叠好,收藏起来:“你们想办法做旧一份。”
“是。”两个人又回到原来位置,好像没见过一般。
李穗岁回到沈秋阑那边,就钻进了书房。
皇帝受伤,只怕也走不远。只要围绕那个地方来搜寻就是,但让谁来做这件事,却极为重要。
她的手指在自己能动用的人上画了许多个圈,最后还是指向自己的祖母。
萧氏曾经是锦绣公主的公主傅,这件事于公于私都应该让她来做。
也就一个时辰不到,萧氏便拿到了李穗岁的书信。这封书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萧氏却摸到了一层不一样的纸张。
上面赫然写着:请祖母调查一下猎场附近,万万不可惊动他人。
如今这一切就算是真的,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就是谋逆。萧氏自然也清楚的很,转身回了一趟萧府。
萧府虽然看上去不是什么高官贵禄的人家,但是架不住萧家的人都很擅长钻营,这一来一回,萧家的人脉自然也是十分宽广。
而萧氏,也就是在当公主傅的时候,培养了一批精锐的影卫。
影卫皆为女子,只做隐秘的事情。
这件事情,就连李老爷子都不清楚。
萧氏回到李府之后,也只是装模作样得说自己想念母亲和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