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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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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兄妹似乎没料到乐燎原如此坚决，即使一惯妥帖，也难以做到滴水不漏。但诧异一闪而过，徐有年还是笑着的：“郎主也来吗，那又要多加一副碗筷了。”
乐燎原推脱说：“只是通报一声，郎主事多，未必会来。”
话虽如此，乐燎原站在餐桌边，却是迟迟没有入座。徐氏兄妹亦然。
彼此心知肚明，不多时，乐昭郎就来了。
乐燎原提着一口气，面对乐昭郎时才无言地松了。
徐其蓝笑着说：“都说郎主在意小公子，很快就来了。”
乐燎原看一眼乐昭郎，很想告诉他，徐其蓝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但徐其蓝这么说又有两重意思，乐昭郎只当没有听出来，说：“凉州药膳，久违不如一见，有约，自然前往。”
没人约他，徐氏兄妹巴不得想避开他。
乐昭郎很明显在装傻，徐氏兄妹总不能说下面人传话传错了，你也听错了。
徐氏兄妹让出上座，乐燎原自然坐在乐昭郎身边，徐其蓝挨着乐燎原，几个人吃饭没什么讲究，反而是一贯姿态高傲的徐有年在布菜。
乐燎原客气说：“我一起来。”
徐有年说：“不用。”
徐其蓝说：“他在家做惯的。”
这下乐燎原简直惊奇了，徐其蓝一派平静地说：“就像郎主疼你一样，哥哥也舍不得我动手。”
乐昭郎却说：“我并没有如此。”
乐燎原一时悻悻，觉得乐昭郎忒冷硬了，当众驳了所有人的面子，可看着徐氏兄妹，想到乐昭郎的一贯风格，好似又不完全。
徐有年入座，指着桌上的汤说：“这汤是用凉州菇煮的，听名字就知道，是只有凉州才有的物种，配以不同的灵药，自有精进之效。”
他是世家公子，自持身份不可能替乐昭郎盛汤，乐昭郎倒不在意这些事情，但是徐有年说完，就替徐其蓝盛了一碗。
乐燎原等他盛完，本要替乐昭郎盛的，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乐昭郎看着徐其蓝，竟有几分含情。
乐燎原真以为自己看错了，偷偷又看一眼，只觉得如夜宴那晚一般，他眼中露出了风情。
上至慧夫人，下至徐其蓝，这么突然的吗？
乐燎原觉得有事，但他看不懂，就看了又看。
乐昭郎直接把碗端到他前面，一声脆响令他清醒，乐燎原定睛一看，竟然是乐昭郎主动给他盛了一碗。
“不用这么惊讶。”乐昭郎毫无感情地说：“凉州菇又名百岁菇，修真者食用能畅通经脉，凡人之躯夸张到可以长命百岁，固有此名。”
乐燎原说一句闲话：“希望长命百岁的时候，我还可以长这个样子。”
修真者功力到达一定境界，连容貌也会暂缓衰老，这是乐燎原最羡慕的，可是他到了修真界，却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修真者。
“这有何难？”徐有年说：“对于药修来说，保持容貌并非只有修炼灵力一种方式。”
乐昭郎说：“药效有时。”
徐有年说：“药修广博，并非只有用药一种方式。”
乐昭郎说：“用虫更不可取。”
乐燎原浑身一哆嗖，笑着打了个圆场，说：“我在凡间就听说有一些特殊的虫子可以帮助人改变外貌，可是我天生就怕虫子，还是算了。”
“非也。”徐其蓝竖出了两根指头，有一些取巧意味地对乐昭郎说：“郎主对于药修的了解，只有下药和用虫了吗？”
乐昭郎喝一口汤，才说：“无外乎这两大类，皆非自身起，便终会反噬自身。我非药修，或许徐氏有意想不到的方法，也未可知。”
乐燎原等着徐氏兄妹回答，哪知徐其蓝凑过来说：“连郎主亦有不知，你想跟我去徐氏看看吗？”
乐燎原完全没想到。
徐其蓝以玩笑般的口吻又重复了一遍：“冯氏兄弟幼时便来我家做客，小公子那时若在乐氏，只怕早就来了。”
乐燎原彻底为难了。
乐燎原想看看乐昭郎的意思，乐昭郎一味喝汤。
徐有年在一旁怂恿：“徐氏和乐氏自有不同，小公子不想去逛逛吗？”
乐燎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不想。”
退煞众人。
乐燎原干脆埋头吃饭，说；“我来乐氏不久，还想在乐氏多待会儿，多谢你们的好意，只怕现在不行。”
徐氏兄妹自不必说，乐昭郎亦无表情，没一个人高兴的样子。
这顿饭吃的很快，乐昭郎没有多做停留，乐燎原跟在他身后出门，没走几步，看到冯原落。
冯原落甩着手臂大力地打招呼，截断了乐燎原想和乐昭郎说话的想法。
“你怎么像个小宝宝一样老跟着郎主啊？”
“我……”乐燎原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更憋气了，干脆对冯原落直言：“与你何干？”
冯原落抱胸嬉笑：“我看郎主不善带孩子。”
乐昭郎还真说过这话。
乐燎原刚在徐氏兄妹那里经历了异常混乱，冯原落送上门来，乐燎原和他杠上了：“我只比他小几岁而已。”
冯原落上下打量他，有点嫌弃地说：“前几日没见你这么黏糊，难为郎主竟然能留你到现在。”
“……”说话难听这条路上自有乐昭郎和徐有年，没想到冯原落也挤进来了。乐燎原都觉得错认了他，气到舌头打结：“你懂什么？”
生存不亦，还要听傻子点评。
冯原落凑近，说：“你刚刚把郎主当碎玉，现在又把我当傻子。”
乐燎原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噎过去：“那我承认你现在不傻了。”
冯原落绕着他来回走了几步，拖长了语调说：“郎主没你想的那么计较，或者说他计较的地方不在此处。你拿小放大，难道不算是自作聪明？”
乐燎原冷冰冰回怼：“碍着你眼了？”
明明昨天冯原落和他说话还不是这个腔调。
世家的人都善变。
冯原落说：“你想要郎主顺心如意，自有让郎主顺心如意的法子，一味的伏低做小说好话，没用的。”
这话似曾听闻，乐燎原在冯原落面前不认，说；“我与郎主之间，并非你说的这么难堪。”
“他是家主，你是乐氏遗孤，的确不至于。”冯原落仰头看天，说：“可我怎么瞧你挺怕的呢？”
乐燎原看他都快骑到院墙上，没好气地说：“你先给我下来。”
冯原落逗他似的：“下来就下来。”
乐燎原说：“其实郎主对我挺好的。”
冯原落不以为意地说：“你对徐氏兄妹也这么说的吧。”
乐燎原皱了皱眉，反问：“难道你觉得郎主对我不好？”
冯原落摊了摊手，好无辜的样子，说：“你心中有数，何必与我争呢？”
乐燎原沉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冯原落怕了拍手，说：“徐氏兄妹小小年纪却有司马昭之心，你应付起来不容易吧。”
乐燎原说：“你这样说，你兄长必不同意。”
冯原落嗤笑：“场面功夫，还当真了？”
乐燎原无奈：“为何人人都做的，你做不得？”
“多无聊啊？”冯原落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暴风中点，站不住的，既然他们推你不动，只能我来推一把了。”
乐燎原觉得好笑：“你人还怪好的。”
“承让承让！”冯原落坦然受之，忽的又靠近他：“你不想知道你们郎主在想什么吗？”
乐燎原不上他的套：“你离我远点。”
冯原落不动。
乐燎原就自己退后一步。
冯原落再进一步。
乐燎原对他是真的没什么办法，说他恼人吧，偏偏又能卡在人行将爆发的时候见好就收，要说他讨人喜欢吧，很多时候又不是那么顾及分寸。
乐燎原躲不了，干脆不躲了，直视着冯原落的眼睛：“你到底想如何？”
冯原落离他很近，近到呼吸的感觉拂过彼此的脸庞，距离被压缩到极限，冯原落忽然就离开了，以极度轻松的口吻说：“喜欢你，你这样子最有趣。”
乐燎原吝于付出表情，故意干巴巴的语气说；“承受不起。”
冯原落说：“你这人，消停不了片刻，明明会怕，又还挺莽。”
乐燎原说：“……你真够了。”
冯原落说着说着背对着他，此刻听他语气不善，回神过来，很开心地压低了声音，说；“你猜郎主在犹豫什么？”
乐昭郎需要犹豫吗？
世家本就不认他的仙督之位，借着乐氏内部的这点微妙，对乐燎原极尽拉拢之意，乐昭郎不把乐燎原牢牢握在手里，想什么呢？
像行于暗处窥到一丝天光，乐燎原第一次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他自然是有好处的。
留在乐氏，在乐昭郎的掌心里，仰仗乐昭郎的鼻息而活，对他来说才是一成不变，越发下坠的人生。
今日乐昭郎对他尚好，明日就有可能反转态度。
徐氏想利用他，他也可以利用徐氏。
纵然徐氏兄妹都不是好相与之辈，有机会总比没有机会要好，再不济，不是没有退路。
只要他还是乐燎原。
可是对于乐昭郎有什么好处呢？
他当然知道乐燎原不会忠于他，放出这样一只不老实的鸦雀，他能得到什么？如果乐燎原如愿以偿，反噬的人就是他自己。
把乐昭郎赶下台吗？
乐燎原想要富贵，想要做一个掌握自己命运的强者，却没有篡权的想法。
他做不了家主，对乐氏亦无感情。
他和乐昭郎想要的并不一样。
在此时，好似命运分叉的路口，乐燎原好似又窥探到了一丝和乐昭郎和平共处的可能。
只是，乐昭郎怎么会信他呢？
“别想的太远了。”冯原深探过来，言笑晏晏地：“你是手无寸力之人，还是先想想你自个儿现实的处境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