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灼痕》芙蓉酥

11、番外:晨光与耳钉

　　何灼凛先醒了过来。

　　晨光透过纱帘，在温叙白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他睡得很沉，呼吸轻浅而均匀，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何灼凛胸前，像某种依赖的确认。

　　这是他们正式同居的第三个月。

　　何灼凛轻轻拨开温叙白额前的碎发，指尖流连在那道熟悉的疤痕上——那是他十五岁那年发烧，温叙白整夜照顾他时不小心被他撞伤的。当时他愧疚得要命，温叙白却笑着说：“正好，这样你就永远记得要照顾好自己了。”

　　现在，他终于可以用一生的时间来履行这个承诺。

　　厨房里飘来咖啡的香气，那是何灼凛昨晚设定的自动程序。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不想惊醒枕边人，但温叙白还是动了动，眼睛睁开一条缝。

　　“几点了？”声音带着睡意，柔软得不像平日那个冷静自持的心理医生。

　　“还早，再睡会儿。”何灼凛轻吻他的额头。

　　温叙白却往他怀里靠了靠，完全清醒过来：“今天你要去新公司报到。”

　　何灼凛的新工作是汽车设计公司的安全顾问，专门负责赛车相关的安全系统研发。这份工作既能发挥他的专业所长，又不必再亲自上赛场，让温叙白安心不少。

　　“来得及。”何灼凛的手指轻轻抚过温叙白的耳垂，那里戴着他送的那对银色耳钉，“你一直戴着？”

　　温叙白微微脸红：“习惯了。”

　　其实他们都明白，这不只是习惯。在那些最艰难的日子里，这副耳钉成了他们之间隐秘的纽带，象征着无论如何都要做真实自己的决心。

　　起床后，两人在厨房里边准备早餐边轻声交谈。这是他们最珍惜的日常——没有外界的质疑，没有复杂的纷扰，只有咖啡的香气和煎蛋的滋滋声。

　　“下午我有个晚诊，不用来接我。”温叙白把煎蛋装盘。

　　“那我做好晚饭等你。”何灼凛自然地接过盘子，顺手整理了一下温叙白翘起的衣领。

　　这种自然而然的亲密，是经历了无数风雨后才淬炼出的珍贵平常。

　　送走何灼凛后，温叙白在书房整理病例资料时，发现桌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盒子里是一副新的耳钉，设计更加精致，内侧刻着一行小字：“To my courage.”

　　他笑着摇摇头，这个人在表达感情上总是这么笨拙又真诚。

　　下午的诊疗很顺利。送走最后一位患者后，温叙白收到何灼凛的短信：“路过诊所，能上来吗？”

　　五分钟后，何灼凛出现在诊室门口，手里提着一个小蛋糕。

　　“第一天上班怎么样？”温叙白接过蛋糕，是他在附近甜品店最爱吃的那款。

　　何灼凛耸耸肩：“比想象中好。同事们都很专业，没人提起那些旧闻。”他顿了顿，声音轻柔，“我告诉他们，我已经有相伴一生的人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诊室里划出一道道温暖的光带。何灼凛站在光影里，轮廓被镀上一层金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温叙白想起一年前，他们还在为这段感情是否该继续而痛苦挣扎。如今，那些质疑声虽然仍在，却再也无法伤害他们分毫。

　　“回家吧。”温叙白拿起外套，“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排骨。”

　　“等等。”何灼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其实今天不只是我第一天上班。”

　　温叙白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枚简单的铂金戒指。

　　“不是求婚。”何灼凛急忙解释，耳根微微发红，“只是...想和你戴对戒。”

　　温叙白拿起较小的那枚，内圈刻着“H.Z”和“W.X.B”的缩写，以及今天的日期。

　　“帮我戴上。”他伸出手。

　　何灼凛的手有些发抖，试了两次才把戒指戴进温叙白的无名指。尺寸恰到好处。

　　“你怎么知道我的指围？”

　　“你睡着时量的。”何灼凛老实交代，换来温叙白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温叙白拿起另一枚戒指，郑重地戴在何灼凛手上：“以后想送我礼物就直接送，不用找借口。”

　　回家的路上，他们第一次在阳光下十指相扣。戒指在夕阳下闪着微光，像一个小小的承诺。

　　晚饭后，何灼凛在厨房洗碗，温叙白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谢谢你没有放弃。”温叙白轻声说。

　　何灼凛关掉水龙头，转身将他拥入怀中：“谢谢你愿意等我长大。”

　　窗外，华灯初上。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有两个曾经迷失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处。而他们的故事，还将继续书写下去，在每一个平凡的晨昏里，在每一次相视的微笑中。

　　今夜月色很美，而明天的太阳，将会更加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