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想要拆窗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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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承谦正在和小球打着商量。
“借我五百点祈愿值。”
空手套白狼是不现实的，画大饼就能满足别人的愿望是资本家做的事情——
至少他现在还做不来，就必须弄点启动资金。
小球眨眨唯一的一只眼睛，检测宿主的可信度。
“亲，鉴于您信誉良好，特开放借款渠道。”
又实在不放心，加了一句：“不还的话，我将在您返回原世界后，把您的大头照投放到A市尖塔大屏上。”
小球一口一个“您”，要干的事却没那么恭敬。
根据它这几天的分析，大部分人类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社会性死亡，俗称社死。
是一种临死前都要删浏览记录和聊天记录的神奇生物。
并不觉得自己的大头照拿不出手的凌承谦：你要这样说的话，他反而有点期待了。
很多人一掷千金都登不上的尖塔大屏——
虽然他家有实力送他上去，但免费得来的更香。
说不定他能原地出道……再被骂退圈。
不过，听到熟悉的家乡地名，青年不免怀疑：“你是不是偷摸上那个世界的网了？”
“是的。”
小球没有否认。
凌承谦几乎不费力气就能猜到：“用那一千点祈愿值？”
青年心里很不平衡。
他都断网这么久了，苦苦挣扎也不能回家看一眼，结果自己的异能还连上异世界的网了？
还是贪的他的祈愿值？
小球：……
“是的。”
凌承谦觉得涉世未深的小球不适合过早接触网络，毕竟那上面牛马蛇神。
刚刚那些话就已经初见端倪。
于是他贴心地提议：“借我一千点祈愿值。”
这样就没祈愿值上网了。
上一秒刚和网友说好了要当一辈子网友、不愿意分开的小球：……
“宿主，你变坏了。”明明是没什么变化的机械音，却总让人察觉出一股幽怨的味道。
或许也正是因为上网，逐渐学习人类的小球身上竟然真有了一丝活人感，不再像从前那样的一板一眼。
青年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他只知道——
“我也没说过我是个好人吧？”
确实没听宿主这么说过的小球：……
如果无语是一种财富，那么今天的小球将会成为亿万富翁！
小球松口：“五百。”
相比于一千点祈愿值，一分钟前只借五百的宿主显得那么善良。
看到余额飙升的凌承谦深感认同：如果你要开窗得不到同意，那你可以准备掀房盖了。
然后你就能得到一扇打开的窗户。
听到宿主心里话的小球：……
“宿主，今天我将很不高兴地为你服务。”
隐入一间废弃屋子的凌承谦勾起唇角，没有回应。
反正小球平时除了报幕以外，都在装死……
青年本来决定捡起老本行卖面包，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
现在基地首领身死，副首领不干正事，整个基地看似处于正常运行中，其实秩序早已混乱。
“面包对对碰”带来的也许不是希望，而是嫉妒、争抢。
在离开X3号基地之前，他必须得想个其他法子赚取祈愿值，坐吃山空向来不是他的性格。
凌承谦一边思索着，一边兑换了一个好运加成面包。
刚听到小球心声，却见青年掏出面包的小球不解地问：“宿主，你不是不弄面包对对碰吗？”
“不弄啊，”凌承谦被问得一愣，打开包装袋咬了一口。“我自己吃，饿了一天了都。”
他进这里就是为了吃口东西、以免被人抢走的。
得到答案的小球觉得自己对人类的开发还不足十分之一，宿主走的每一步都在它的意料之外。
吃饱的青年走到窗边，轻轻拨开满是灰尘的窗帘，透过蜘蛛网密布的窗户勉强看见天空上的防护罩。
他终于回归正题：“那个防护罩，后续购买需要多少点祈愿值？”
“五万点。”
凌承谦：？
第三阶段的物品不应该是一万吗？
不得不和自己的异能勾心斗角的青年淡然问：“抛开你要赚的利润，实打实需要多少？”
他不信这家伙不私藏。
这次也只吞了一千点祈愿值的小球老老实实道：“四万九。”
就吞一千点，看来胆子还没那么大。
一个月生活费二十万，但敢花三十万的凌少爷如实评价。
每次上网都在普通人频道，并且曾经幻想过宿主家里是养猪养鸡的小球：……
谁给它换频道了？
它要回农村频道！
不能读心的凌承谦并不知道，小球背地里给他安了什么帽子。
知道了也只想问：为什么是清贫坚韧小白花人设？
凌承谦正在抽丝剥茧地分析：如果防护罩真的需要这么多祈愿值，按照小球平时抠搜的样子，不太可能像上次田家母子那样，自掏腰包先垫上，后续慢慢收取命运被重写后的祈愿值。
应该是选的“买断祈愿值”。
这也意味着，后续他没机会再让小球吐出祈愿值了——
因为小球也没有。
凌承谦继续思考自己应该怎么赚祈愿值。
卖防护罩？
虽然确实很珍贵，值得人出高价抢夺，但怎么想都很奇怪——
就像衣袖飘飘的古人突然掏出双枪，还像黄牛一样问你要不要来一把一样诡异。
他暂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够不引起麻烦，但能赚取大笔祈愿值。
这种既要又要的行为堪比想要放假却又不想补课一样难以实现。
凌承谦只好拍拍手上的灰，决定出去逛逛，看看大家需要什么。
然后……
他迷路了。
这是哪儿啊？
无人的街道，就连风都是柔柔地、慢悠悠地吹动发丝。
寂静弥漫开，灼热的气浪都无法驱散荒芜感。
他只能眯着眼抬起头，看太阳的大概位置——并不在正中间。
根据刚刚饿到能啃一头牛的程度，他推断现在肯定不是早上。
判断出大致方向，青年迈腿朝正西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才自言自语道：“这里的太阳也是东升西落吗？”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
越走，周遭越安静。
甚至深入基地内，都没见到什么人。
人呢？
找不到人=没办法完成他人祈愿=赚不到祈愿值。
先不管能不能赚到祈愿值，总得找到人吧。
不然他一个人呆在偌大的基地，只觉得毛骨悚然，仿佛回到了最开始在沦陷城的日子。
凌承谦突然想起城门口还有抱着金未然哭的副首领，以及横亘在基地上方的防护罩。
昨晚的那场激战，死伤无数，不论是处于对逝者哀悼，还是对防护罩的好奇，总归会有人去城门口吧？
这么想着，青年脚步一拐，利落地转身往回走。
高大的城墙逐渐展现，黑色瓦片上浸湿着未干的雨水，漆红的城门慢慢变得清晰。
影影绰绰的身影落在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街道上，伴随着压低的哽咽声，听得人心口一颤。
青天白日闹鬼了？
特别怕鬼的凌承谦顿了顿脚步，思考着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诶，是你啊！”
清朗的声音响起。
已经迈开一步的脚不得不收回。
显然，来不及了。
青年回头一看，一张小巧白净的脸映入眼帘。视线往上，来人头顶上竖着灰白色的耳朵，身后的蓬松大尾巴自然垂到脚腕处。
他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没办法和记忆中的一张张脸对上。
不应该啊？他的记性变差了吗？
见人一脸疑惑，陆潇把额头前的碎发压低，盖得小狗圆溜溜的眼睛小了一半，又伸手遮住下巴——
那是他昨晚穿着雨衣，脸上露出的部分。
“是我，昨晚城墙上的那个士兵。”
这一模样，终于让青年对号入座上。
他有些唏嘘道：“是你啊。”
幸存者的出现会打破对死亡的恐惧感。
“是的。”犬类兽人点点头，强行勾起唇角表示友好，以免吓到本就畏惧兽人的人类，“你昨天突然晕倒了，没事吧？”
那时陆潇正将视线落在长官要求他保护的少年身上，可少年牺牲，面前的这个人类也突然倒下。
凌承谦没想到这人是来关心自己的，眨眨眼，勾起唇角回以微笑。
“没事，就是很久没休息，晕倒了。”
“你要过去默哀吗？”
青年顺着士兵的侧身的方向看去——
偌大的城门口挤满了人，他们低着头，或默哀，或哭泣。
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人手中都拿着自己仅有的食物，悲痛地攥紧，似乎要将对逝者的思念化为无尽的力量。
时间紧迫，他们找不到花。而食物，在末日下的稀缺程度远比花重要，这也是无数人用牺牲换取来的。
烈日当头，汗水夹杂着泪，啪嗒落下，掉进未干涸的小水滩中。
一道身影慢慢从人群中走出。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花了十足的力气，也往众人心里灌注无尽的希望。
“副首领！”小士兵看着慢慢走上城墙的兽人惊呼。
黑白纹路的尾巴蜷缩在腿间，没了往常的威严。
白惜的眼眶还是红的，长时间未合眼，导致红丝遍布。
未被烘烤干的衣服粘腻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强壮的身躯。
全身的毛发往下滴着水，像只找不到回家路、淋了一夜雨的小狗。
他没有凭借任何设备，铿锵有力的声音却落在每个人耳朵里。
“希望再次降临X3号基地！”
“让我们一起感谢为基地做出卓越贡献的人！”
白惜颤抖着指尖展开纸张。
“感谢X3号基地首领金未然，云上校的弟弟云望……”
一个又一个名字回响在基地上方。
直到最后，他着重呐喊：“感谢提供防护罩的异能者，虽然我们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救了所有人！”
副首领这声刚落下，城门站着的人群中，零零散散又混合着粘腻、模糊的哽咽声响起：“谢谢……”
其他人被带动，感谢声越来越大，盖过一切哀痛，直击人心。
“叮咚！”
机械音在青年脑海里响起。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想要拆窗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