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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放纵 ...

  •   犹豫了片刻,江既白打开了那扇门。

      门刚一开启,鹅毛似的雪花便蜂拥了进来。

      而比这些雪花更快的是宴枕舟的身影,他穿着同白天少年时代的自己一模一样的衣袍,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将江既白抵在墙角。

      啪!门被粗暴的关上了。

      宴枕舟的睫毛上挂满了雪花,但他浑然不觉似的,只是紧紧把江既白抱在怀里。

      这人的衣服是冷的,可是内里的皮肤烫的吓人。

      “你做什么?”江既白低声问道。

      “江,既,白......”宴枕舟小声念着他的名字,将额头靠了过来。

      江既白刚要挣开他,手腕却被牢牢钳住,向后别在背后。

      而这点挣扎好像将宴枕舟从这种迷茫的状态中揪了出来,扔进了另外一个沸腾的油锅。

      宴枕舟的神情豁然变得烦躁而执拗,他上下打量着江既□□致的眉眼,情绪突然爆发式地宣泄出来:“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丢下我?”

      “你干什么?!宴枕舟!”江既白皱紧了眉头,他的肩胛骨硌在冰冷的墙面上,被宴枕舟坚硬的胸膛抵得没法闪躲。

      而宴枕舟听到江既白的问话后,好像清醒了一瞬间,用手臂护住了他的后背,急促地喘息着。

      可那也只是短暂的光影,下一秒,他仿佛就被更为深重的痛苦淹没了。

      宴枕舟带着冰雪的气息靠了过来,将江既白禁锢在一片小小的区域中,似乎想直接覆上他的嘴唇。

      江既白瞳孔骤缩,他头向右一偏,让那个滚烫的吻落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随后提起膝盖向上一顶。

      宴枕舟闷哼一声,向后退了半步。

      没有给他更多的反应时间,江既白紧接着又是一记踢腿,将宴枕舟踹翻在地。他微皱着眉头,喝道:“你疯了?控制自己的意识!”

      宴枕舟躺在地上,眼底的血丝终于消散了部分。

      他看着江既白靠在墙边,微微侧过头去,方才被自己咬住的皮肤红了一块,在薄嫩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显眼。

      江既白在无意识的时候喜欢冷着脸,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气和距离感,可是当这份距离感被打破之后,那张锋利而漂亮的脸颊才会透露出一种符合他年龄的少年气来,湿润的眼睛荡漾着水光,在鸦羽般的睫毛下闪烁。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觉得江既白还活着,依然能站在自己的面前。

      宴枕舟怀着一种悲哀的心情闭上了眼睛,他大概明白这梦境会无限放大人的欲望,也知道自己不是江既白喜欢的那个“他”。

      真正的他就是这样时刻怀抱着这样亵渎的欲念,试图将江既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却又因为怯懦而硬生生剖下了自己少年时充满爱慕和憎恨的那个部分。

      而江既白就更相信那样的他,相信他道貌岸然的表面,相信他故作矜持的做作。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再出格一点呢?

      他任凭手心的黑雾顺着经络蔓延到全身,任凭自己被铺天盖地的渴望给淹没。

      宴枕舟沉默了片刻,摊开了双手。他求助般的望向江既白,哑着嗓子道:“抱歉,我快控制不住我的心魔了,麻烦把我绑起来。”

      江既白缓了一会儿,右手凝聚出剑魂,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来。

      在试图将宴枕舟拉起身的那一刻,他被猛地向前一扯!

      宴枕舟的眼睛已经完全化作了竖瞳,他没有给江既白多余的反应时间,直接将他掼在了地上,随后压了上去,落下一个个狂乱的吻。

      说是吻也不尽然,这几乎像是野兽的啃咬,几乎是要把面前柔软的嘴唇给吞吃入腹。

      “啪!”

      江既白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出了一掌,将他的脸打偏了过去,却出奇的冷静了下来:“你不是已经被宴枕舟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呵,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吗,我的傻师尊。”宴枕舟几乎要笑出眼泪来,他将自己的重量完完全全地压在了江既白身上,感受着二人同样急促的呼吸,一脸嘲讽道:“我就是他啊,他就是我,怎么可能死呢?我只是一个可悲可鄙的念头而已啊。”

      江既白怔住了。

      难怪宴枕舟的掌心时常有蠢蠢欲动的黑雾,他秉承着对方不说自己也不必问的守则一直视而不见,却没想到这人居然敢直接切割自己的魂魄!

      怪不得方才给他开门的时候自己没察觉不对!

      可是为什么宴枕舟一直压抑的执念会是这种事,为什么他要管自己叫师尊?

      江既白看着宴枕舟再次靠的越来越近,一抓他的手腕,发现这人的内力已经乱到要爆体而亡的程度。

      宴枕舟没有再说什么,他轻轻地贴了贴江既白的嘴唇,柔声道:“师尊,你杀了我吧,不必有什么负担,你做什么我都会开心的。”

      他的眼泪落在了江既白的脸颊上:“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与此同时,他卸了力道,只要江既白愿意,他手中的剑魂随时可以捅进自己的心脏。

      “不可理喻。”江既白重复道,他猛然弹起腰腹,右手向宴枕舟的后脑挥去,嗡鸣的剑魂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气痕。

      宴枕舟闭上了眼睛,露出了一个带着解脱的笑容。

      “砰!”

      他被江既白一个手刀劈晕了过去。

      江既白挣脱了宴枕舟的怀抱,站起身来,看见他的脸上还残存着错愕的表情,下意识冷着脸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不可理喻。”他喃喃道,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宴枕舟移到了床上。

      “不能耽误正事,要去外界探索。”江既白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间的大门。

      窗外的暴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金色的阳光浸染了半边苍穹,割裂而宏伟。

      这是一个极其瑰丽而壮观的梦境,空气中似乎漂浮着各式梦幻的物质,宁静而祥和。

      他向前走去,看到各种的建筑和谐而古怪的拼接在一起,方才的娃娃脸男孩正被父母搂在怀里,几个弟子说说笑笑地围在一起生活。

      还有更多的人,有的在床上睡得香甜,有的正和家人亲热地坐在一块......

      他们好像都看不见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旁若无人。

      在人群的尽头,梅听禅正抱着膝盖坐在苍山之巅,远望着天边的云彩。

      听到江既白的脚步声,他开口道:“你来了。”

      看起来状态较为正常,同其他人不一样。

      江既白松了一口气,他问道:“这梦境是怎么生成的,你找得到阵法的核心吗?”

      “怎么样,那个孩子。”

      ?

      梅听禅也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梦中吗?

      江既白半蹲下来,直接将梅听禅的头掰了过来:“什么孩子?你清醒一点。”

      “可惜了,我们去晚了,救不了他。”此时的梅听禅稳重得可怕,他一脸悲悯地双手合十,垂下了眼睛。

      他耳朵一动,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江既白:“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已经忘记了吗?”

      “忘记什么?”

      江既白猛然意识到,这不失为一种套取情报的好方法,干脆也坐了下来,语气柔和的引导着。

      “啊......真的忘记了,那你还记得我吗?”梅听禅笑了笑,语气间多了点期待。

      “我们之前认识?什么时候的事?”江既白觉得越来越奇怪了,现在发生所有的一切在原著中都没有被记载,几乎令他怀疑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我是最早认识你的那个,比他们都要早,你的徒弟们,还有那个孩子。”梅听禅仰起头来,神色多了几分怀念。

      “我们分明认识的那么早,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呢。”

      江既白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半步,他继续问道:“那个孩子是谁?”

      “那个孩子和我很像,但是比我幸运的多,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你。”梅听禅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

      “宴枕舟,你说是吧?”他盯着江既白的身后说道。

      江既白内心一惊,他猛然回头,却看见自己的身后空无一物。

      宴枕舟已经追出来了?他想要做什么?

      思绪纷乱间,梅听禅快速向前踏了一步,从背后抱住了江既白。

      “我好想你呀。”他喃喃道,把下巴搁在了江既白的肩膀上:“梦里真好,你都不会推开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梅听禅会表现出一副和自己老熟人的样子?!在故事还没有开始之前,他们就认识吗?

      江既白身子一转,将梅听禅甩到一边,他皱眉问道:“你说的到底是我这个异世之魂,还是江既白?以前的江既白已经不在了,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有什么不一样嘛,你就是江既白啊。”梅听禅冲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笑得诡异而凄凉。

      “为什么只是离开一趟,就什么都忘记了呢。”

      什么?!

      江既白的心脏砰得一下飞到了云端,他好像一下失去了全部的感官,只听到自己惊愕的声音问道:“我就是江既白??”

      “嗡——”

      浑厚的钟声响起,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凝固起来,他的意识向下坠去,坠入无底的深渊。

      .

      要到白天了。

      “舒然,你就坐在这里,等会儿认真看我的招式,有不懂的回去再教你。”年少时的宴枕舟把他摁在一张椅子上,随后朝擂台走去。

      他将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了上去,手里拿着木剑,神采飞扬。

      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来,在自己的耳边悄声道:“如果江既白来了,记得请他上台来同我比武,他很不一般,我总觉得比我们家族的长老们都要厉害。”

      “好......”

      江既白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下意识的答应了下来。

      他望向遥遥站在自己对面的,变成了医馆小童的宴枕舟。

      那人正一丝不苟地摆放着箱子中的医疗器具,分明是一张半大小孩的脸,却能看出此人的规整禁欲。

      就好像昨天把自己按在墙上的人不是他一样。

      而宴枕舟的视线也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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