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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意料 ...

  •   “还能是谁......”江既白话说一半卡了壳,他正想着怎么解释,却看见宴枕舟手臂一松,转过身去。

      这人就算再怎么生气,手上的活儿也总是十分细致的。

      宴枕舟先是进了浴室,不知在里面倒腾了些什么,弄出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随后又来到窗前,从空间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床崭新的被套,将它们盖在了这看起来整洁的床上。

      宴枕舟给江既白递了一沓叠得服帖的衣服:“旅馆的床我担心不干净,就换成了我们常用的。这些天你太累了,先去沐浴吧,我们早些休息。”

      “不生气了?”江既白一愣,下意识问道。

      “我没有生气。”宴枕舟一板一眼地回答道,他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了几罐花茶和茶具,当着江既白的面开始熬起了养生茶。

      江既白:“......”

      徒弟过于贤惠,衬得他过得非常的粗糙和不走心。

      不知道宴枕舟打得什么名堂,江既白遂心大地走进了浴室,舒舒服服泡在了宴枕舟为他准备的热水中。

      这里很安静,空气中漂浮着悠悠的檀木香,江既白累了几天,不禁打起了瞌睡,就在他终于鼓起勇气准备出水前去睡觉之际,门忽得被打开了。

      宴枕舟也穿着浴袍走了进来。

      江既白看着这人越走越近,不由得向后一退,准备挣扎着站起来让出位置。

      他的腿被宴枕舟按住了,在氤氲的水汽中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

      宴枕舟没有进浴池,半跪在池水旁边,伸出的衣袖被水濡湿,紧紧贴在结实的小臂上。

      江既白腿上的穴位被这双手来回的按了几下,痒得他差点笑出声来,谁知宴枕舟的神情愈发凝重。

      “你感觉不到疼痛吗?”

      江既白的小腿又被用力摁了一下,这才给了他零星的痛感。

      “也许是痛得太久,感触有些麻木了,但比起上午已经恢复了许多。”江既白坐起身来,安抚地拍了拍宴枕舟:“会好起来的。”

      谁知宴枕舟的手一移动,就浅浅地擦着江既白的腰线绕到了后背,接着缓缓地向下抚摸。

      浴池的水温原本是刚刚好的,被宴枕舟这么一碰,江既白倒觉得自己的皮肤滚烫起来,他弯下腰去低声说道:“别乱摸,我——”

      宴枕舟也下了水,把他抵在浴池边缘,渡过去一个绵长的吻。

      “总要试试你身上的感官是否还正常。”

      江既白说不出话来,他被宴枕舟架在水中,生怕向下坠去,只能尽力将他抱得更紧。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江既白的眼睛上还被宴枕舟的发带绑着,半松半紧的和零落的衣衫缠在一起。

      内府的疼痛越来越轻微,就显得腰胯的酸痛更加明显,他翻了个身,发现宴枕舟早就醒了,墨色的长发散落,和自己的还纠缠在一起。

      这人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居然就这样看着被蒙着眼睛的自己。

      江既白一睁眼,昨夜的荒唐记忆才一股脑地涌进了脑海,他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我送你发带是让你这么用的么?你简直是,恬不知耻!”

      “嗯,我最是不知羞耻。”

      宴枕舟干脆利落地承认下来,他的视线落在了江既白满是红痕的肩膀上,半天没有移开。

      “白天了,别看了!”江既白往被子里一钻,总觉得最近二人的地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白天里甚至晚上,宴枕舟仍然对他百依百顺,可是自己居然在这人面前越来越容易矫揉造作起来。

      “师尊,我们准备出发吗?”宴枕舟也钻进了被子:“需要我帮您更衣吗?还是——”

      “滚!我自己来!”

      江既白看到宴枕舟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后快速起身,露出了肌理分明的八块腹肌,随后又坦坦荡荡地套上了衣衫。

      他心酸地摸起了自己平坦的小腹,又在一道炙热的目光下磨磨蹭蹭的穿起了衣服,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完备。

      .

      原本以为今天去抓住那狐族的小少爷,白狐一脉最小的那位公子就可以了,可是江既白敲了半天楚念的房门,都没有人应答。

      他的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我能感知到楚念在里面,但他没有回应我。”江既白闭眼感受着和楚念的契约——出乎意料的,它仍像从前那般坚固。

      而从楚念的视线中,江既白看到了一片蔚蓝的天空。

      可这树屋建造于树干之中,又是怎么能看到天空的?

      在江既白沉思之时,宴枕舟干脆将手向着木门一贴——掌心和木制纹路相对,迸射出白色的光芒,下一秒,只听得轰隆一声,整座木门被削得粉碎,铺满了一地。

      江既白快步赶了进去,在看到桌上的物件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条带血的火红色尾巴躺在那里,尾巴尖白色的毛被血凝在了一起,在浅色的木桌上迤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失去这一条本命尾巴,楚念怕是要少掉几乎半条命!

      “难怪的我的感应被干扰了。”江既白的心脏越发下沉,他仔细探查这间房间的摆设,却发现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只有这木桌右侧有一道极长的抓痕,昭示着主人所受的剧烈痛苦。

      那个人一定是迷晕了楚念,才能在不惊动江既白的情况下带走他,可是他为什么要留下这样一条尾巴,是警示,还是他知道自己能通过某些手段找到楚念?

      江既白思绪纷飞之际,忽然听到脑海中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

      “师尊......听得到吗.......”

      “楚念?!你在哪里,发生了什么?”江既白连忙回应道,同时示意宴枕舟随时监视着附近的波动。

      “他们给我下了迷药......我好像在天上......这里有一棵很大的松树,咳咳咳,他们好像不打算杀我,不如,你先去抓那位白狐,我需要先沉眠一段时间......然后,再来救我。”

      楚念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但是江既白依然听懂了他的意思——他需要等到楚念恢复到一定程度,才能凭着契约找过去,不然凭楚念现在近乎衰竭的灵气,他们很容易迷路在狐族最为危险的迷幻花海之中。

      不如直接抓来那白狐少爷当作质子,再去和那群人做交换。

      “这怎么行,你现在处境很危险,稍等我片刻,可别小瞧我。”江既白轻啧一声,他将意识放在了契约之上,隐隐约约地看到了

      森林的南方,迷雾逐渐升起之处,楚念有些透明的轮廓。

      虽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手段带走的楚念,但是江既白有这个自信,在这个地方,没人拦住他。

      “师尊,听我说!这里不对劲,你们不可贸然闯入........咳咳咳。”楚念说的急了,剧烈的咳嗽起来:“他们不想让我死,把我放在这里治疗,恐怕就是要引你们过来。这里的人,都像是没有自己的意识了一样,很奇怪。”

      没有意识?!

      那不是玄黄下山后惯用的手段么?玄黄早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渗入狐族内部了吗?难怪,难怪自己当年会输......

      “在运筹帷幄上,我还是不如他。”江既白的眼神暗了下去。

      “况且我的状态不好,被贸然就走,怕是活不了多久,不如我们分头行动......”

      听到此处,江既白的嘴角翘起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他没再耽误时间,怒然道:“别忘了我带你来是为了什么,你若是死了,我们的计划无法进行,在原地不要走动,我先来救你!”

      “......好”楚念没再说话,只传来一阵阵柔软而绵长的呼吸声。

      江既白果断地切断了两边的联系。

      他左右观察了一番,最后抬眼看向宴枕舟:“走,我们去找白狐。”

      宴枕舟一愣:“我们不去救楚念吗?他没了一条尾巴,恐怕......”

      “不必了。”江既白向前走了一步,回头看向还有些迷茫的宴枕舟,他又重复了一次:“不必了,一切按计划进行。”

      宴枕舟恍然:“你在楚念身上?”

      江既白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是啊,他一直没站在我们这边,不是吗?接下来,就是和时间赛跑了。”

      他被玄黄发现了。

      同时,玄黄也要被他抓住了。

      风声呼啸着向后,江既白全力向那位可怜的小少爷所在的位置赶去。

      “但你怎么确定这次就是本体?”宴枕舟还有些不放心。

      “傀儡的数量是有限的,在过去的几年中我已经尽数摧毁,况且,对付现在的我,他不敢用傀儡,否则会被我抢夺他身上的气运。”江既白和玄黄的命运上确实存在着紧密的联系——他们分别是天道分化出的两个最重要的部分。

      玄黄看似比江既白强大很多,似乎可以吞噬这世间的一切,但江既白却恰恰可以抢夺玄黄的能力。

      在初遇之时他们保持着良好甚至亲密的关系,但一旦两人有了分歧,他们就必定会是彼此回归天道的最强阻碍。

      以前的江既白是断然斗不过比自己早生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玄黄,但是变化就在那一年产生了——玄黄找到了宴枕舟这个命格和天赋和他不相上下的个体。

      宴枕舟既然可以承担他的污染和痛苦,那么同样也能拿到他的能力和权柄。

      那是最适合他的载体,也是最适合江既白的帮手。

      江既白足尖一踏,他直接撞破了舞馆五楼的窗子,向内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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