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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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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两人匆匆上了学。
阮时雨好容易看到一台自助饮料机有卖苦瓜饮料的。
许延曦有些嫌弃不是鲜榨的,但还是喝了。
坐上早晨的公交,阮时雨才想来,“许延曦,东西没拿。”
“什么落下了?作业?”
阮时雨凑近,“……那些。”
“你有病吧?”许延曦差点把苦瓜汁吐出来,“你怎么不说马桶里那个游泳冠军呢?”
阮时雨悻悻闭了嘴,庆幸自己还偷偷藏了个……
“曦哥时雨?”
公交车停了一站,下去很多乘客,一直被挤在旁边的何润东这才得以和他们相见。
刚要走过来,一位老人慢悠悠从他面前的座位离开。旁边早已有恭候多时的小学生。
!
何润东从未如此灵活,阮时雨目瞪口呆,看不清他的身法,反正胸有成竹的小学生直接坐到了他腿上,回头震惊地看到座位上的活物,甚至怀疑是自己眼花,错把胖子哥看成了要下车的老大爷。
“小兄弟你还得再练。”
“……”许延曦没眼看,想装不认识。
但那位仁兄毫无自觉,兴冲冲地呼朋引伴,“曦哥时雨!快过来呀!诶你们家也在这面吗?好巧。”
阮时雨满脸欲盖弥彰的浮夸,“啊?哦!嗯嗯,对!就是,很巧很巧!”
“寒假的竞赛培训你们都参加吧?听说培训的地方不在学校,离12路始发站还近一点……”
何润东自说自话也兴致颇高,手里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吃完,他们也刚好到学校。
原来都快到寒假了吗?这学期过得好快。
阮时雨愣了愣神儿。
许延曦也跟着放慢脚步,回头等他,“在想什么?”
阮时雨抬头,“许延曦,我跟你认识才三个月。”
没头没脑的。许延曦皱皱眉,想岔了,“后悔?”
阮时雨歪歪头,然后许延曦凑近他耳边补充全,“跟一个才认识仨月的男的睡了。”
阮时雨捂着耳朵,脸唰地就红了,小声争辩,“没有!”
他俩明明没有……怎么偏要说这种暧昧不明的话啊!
“真没?没后悔?自愿的?”
阮时雨气呼呼地跑去了前面,青天白日的,他真受不了许延曦了。
许延曦看着前面的人同手同脚落荒而逃,心里有点愉悦,倏尔,或许是学校电动金属门的反光,余光突然感到一种异样。
猛然回头,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曦哥!”
简鸿跑过来,一脸姨母笑,“恭喜恭喜!”
“恭喜个屁。”
“时雨同学回心转意弃暗投明破镜重圆……”简鸿拍拍他康复后的手臂,确认道,“话说你真不是给某位情敌兄打的?”
“得了,越说越没影儿!”许延曦给他一拳让人闭嘴。
不过,那天的事确实没摊开来说。
许延曦瞥了眼阮时雨的方向,认栽地叹了口气,算了,人都到他手里了,不愿意说就不说了吧。
“对了对了,给你说个好玩的,我‘同情兄’,不对,是‘同情姐’,有种更有梗!你不在的时候,她跟贺老师又表白了——嗯,上回还是跟时雨表的白……”
许延曦胡乱听了一耳朵,直到听见阮时雨的名字,闲谈的废话好似才有了实质性的内容,“韩思霏?6。”
简鸿拍了手掌,“对吧!我就说,这姐妹儿骨骼清奇多奇志啊!绝对是她不想交化学作业想出来的狠招,顶级阳谋啊!不过后来留那套题确实写得累死人……”
两人聊着聊着就从是非八卦到了联考题目上。
校园里的生活安逸得一尘不变,阮时雨下课被叫去了办公室。
他没想到贺老师是真的上了心,在听到她要资助自己完成学业后,阮时雨首先是大脑一片空茫。其实手机里还躺着学校附近便利店和文具店在寒假招临时工的小广告。
茕茕孑立十八年,还没有哪位称得上长辈的角色,给他这般坚定的承诺。
“阮时雨,你必须念书。”
贺招是这么说的,然后继续一板一眼批改作业本上的化学方程式,并且把阮时雨写的一个低级错误拎出来,让他拿去抄十遍。
阮时雨接过作业本,满长的反射弧似乎才拧巴地绕完一圈,兜头而降的好消息这才有了一点实感似的。
“十遍就是十遍,哭也没用。”贺招头也不抬,手底的下一本,又是一个严谨的红色圆圈。
阮时雨擦了把脸,无比珍重地鞠了一躬。
踩着上课铃的尾巴,阮时雨落了座。
“错了?”许延曦就着他的手看了眼错题,“挨骂到现在?”
阮时雨摇头。
许延曦抬手,食指轻点他的眼尾,“这里,有点红。”
这是班里!
阮时雨心脏瞬间飙到一个高速,触电般几乎弹射了出去,座椅也跟着发出很大的声响,还差点摔了个人仰马翻。
刘老师的粉笔折断在黑板上,而后回头怒目巡视,锁定抱头瑟缩的阮时雨。
“许延曦!上课倒是不睡觉了,开始欺负同学了?你给我去后面站着去!”
许延曦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离开前手在阮时雨后颈放了一下。
老师倒是没注意,可在其他同学眼里,几乎就是“你小子等着”的赤/裸裸的威胁了。
啧,所以说,狗仗人势,能得几时好?
阮时雨心里还是有点愧疚的,但许延曦经过时轻轻拍了他脖子,好似是一种安抚,他也便不再往心里去了。
可是同学们好像都有些误会了……
阮时雨摸摸鼻子,拼命压住嘴角。
“想什么呢?”下课后,许延曦回到座位,丢给他一张卡片。
阮时雨抿起嘴唇,没说他刚才走神儿是畅想到了高三毕业后考入名校,他在同学聚会上当众出柜,高调宣布自己是帅气校霸的地下恋人然后让所有人惊掉下巴、艳慕不已……嘿嘿。
“这不是饭卡啊,同桌你拿错了吧?”
阮时雨以为许延曦是叫他拿饭卡跑腿儿买东西,但手里的分明是张银行卡。
“奖金。”许延曦凑近他耳边,“昨晚表现不错。”
阮时雨好容易克制住自己再度弹出去的本能,羞恼地偏过头,“不要。”
许延曦也跟着他转过去,“不是给我备注了金主?”
阮时雨一脸被抓包的表情,虽然他早就把备注改了,但是许延曦是怎么知道的呢?
许延曦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狭长的眼尾掠过一抹狡黠,其实他还真就是猜的,谁让阮时雨什么都写脸上了。
阮时雨看到他玩味的表情,也反应过来自己被诈了,于是赌气地拉长声音,“是——所以是本分之内,不需要额外支付。干我们这行,不会乱收费的,亲。”
“那如果,算是聘礼的一小部分呢?”
阮时雨恨不得去捂许延曦的嘴,张皇地四下偷瞄,好在没人发现。
“阮时雨,你脸红了。”
“给你气的,”阮时雨微微撅嘴,眼眶有点潮,但又很倔的模样,“你们怎么一个二个都这样……”
许延曦敏锐捕捉到了什么,表情有一瞬的凝滞。
阮时雨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歧义,但他所指的是许延曦和贺老师,对他都这么好。
“不、不不是,我是说……”憋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阮时雨低着头,心脏怦怦直跳,生怕许延曦会突然生气。
“嘘,”许延曦叹了口气,“我可不想再当外卖员了,尤其还是那种……”
“停停停!”阮时雨连忙打断他,“我错了嘛,许延曦,昨天都说了,答应当你的……男朋友,所以你是唯一,真的。”
许延曦也就是逗逗他,没准备得理不饶人,“记得就好,良禽择木而栖。”
“那当然,我男朋友最棒,”阮时雨说着比了个大拇指,“我要是胆敢辜负你,你正好可以骂我不是好鸟了。”
两人说笑了一阵,这时候班里已经没人。阮时雨最终也没收下许延曦的卡,反而拿了自己微薄的饭卡,自告奋勇给两人买饭回来。许延曦在班里一边等他,一边替他整理几种类型题。
拎着两份打包鸡扒饭,阮时雨在进校门前接了个电话。
“谁把饭撒这儿了呀!”
清洁工赶走地上的疯狂进食的流浪猫,骂骂咧咧地清理。
大脑仿佛失去了任何意识和功能,身体只能凭借本能行动。
阮时雨完全不记得是怎么上的车,又是怎么按照指示到了那个地方。
还是阮建国那些债主?可许延曦不是说了他们都被整治了吗?还是说阮建国又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
阮时雨心里七上八下,心脏抽痛,为什么?明明生活刚要有点起色……
不行!无论如何,他哥不能有事!
就算他什么都不要,就算一切再次跌回泥潭,他只要他哥平安无事。
手机被拿走,也被搜了身,他才被允许进入这间私人会所。
暗红皮椅上的男人衣冠楚楚,冷厉的五官俊朗而极富压迫感,略微下垂的眼神是习惯性俯视的姿态。
阮时雨有瞬间的恍惚,直到男人身边那个来斟茶的人出现。
是沈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