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魂烬：帝尊共长生》青鸟之爱

18、18、剑藏往事·雾锁千年

　　清晨的阳光透过竹洒入沈霜雪的小舍，为昨夜的一切拉下温柔的帷幕。

　　她缓缓睁开双眼，发现周围已经空无一物了。只有桌上依旧摆放着一把封魔剑。

　　谢渊已经回到了封魔剑中，剑身上的红色魔纹比昨晚更加明亮，宝石也焕发温润光泽，在晨光下静静呼吸——它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滋养与满足。

　　“早安。”谢渊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温柔而亲昵的昵称，“感觉如何？”

　　沈霜雪俯身拾起散落大量地衣，脸上微红：“不知道……修为确实提升了。”她轻声应道，感受着体内充沛的灵力，已经达到了筑基后期的水平。

　　“双修的效果比单纯修炼更加显着。”谢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触摸，“不过，你现在面临着一个新问题。”

　　沈霜雪蹙眉：“什么问题？”

　　“你的修为突破太快，气息变化明显。若返回宗门，让长老们察觉到你在短短数月从炼气期突破到筑基后期，这必然引起怀疑。”

　　沈霜雪沉默片刻，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风险。确实，若返回宗门，让长老们察觉自己在短短数月内就从炼气期一路突破至筑基后期，这般修炼速度太过惊世骇俗。莫说旁人，若非亲身经历，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更何况，宗门之内或许还潜藏着暗月尊者的眼线……
　　她心中凛然，抬头眼了一眼桌子上的封魔剑，低声回应道：“您说得对。如此进境，实在惹眼，我绝不能轻易暴露自己。”

　　“正好我可以教你一个特殊的隐息法门，能够感知真实修为。”谢渊道建议，“这是上古修士用来避人耳目的秘术，名为《玄灵隐息诀》。”

　　沈霜雪眼前一亮：“是吗？那请前辈指教。”

　　于是谢渊开始一步步讲解这门秘术的要点：

　　这门《玄灵隐息诀》传自某上古大派。首先，需引导灵力在体表形成一层特殊屏障，将真实的修为与气息彻底敛藏于内；随后，于屏障之外模拟出筑基初期应有的灵力波动；最后，辅以特殊的呼吸法门，长久维持此等表象。

　　沈霜雪按照指示，尝试运行这门秘术。刚开始还有些生疏，不过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不到一刻钟后，她的修为已经完全变成了筑基初期的样子，就连她自己都几乎感知不到体内真实的力量。
　　“效果如何？” 封魔剑中，传来谢渊的询问。
　　沈霜雪眸光微亮，仔细感知着自身状态，显然颇为满意。她尚未开口，谢渊赞许的声音便已再度响起：
　　“很好。除非元婴以上的修士刻意以神识深入探查，否则绝难窥破你的真实修为。”
　　沈霜雪闻言，心中一定，开始动手整理略显凌乱的房间，将昨夜种种痕迹悄然抹去。当她指尖拂过冰凉的石台时，动作微微一滞，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
　　她转向封魔剑，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与探寻：“对了……关于封魔剑中隐藏的真相，还有我前世的一切……究竟该去何处，才能找到更多线索？”

　　谢渊沉思片刻道：“天璇剑宗的藏经阁或许有些是关于女帝和魔尊的记载。虽然千年前的事情多已湮灭，但作为东州最古老的宗门之一，天璇剑宗必然保存着一些相关典籍。”

　　“我明白了，”沈霜雪点头，“待会我便去藏经阁一趟。”

　　“记住，此事切要谨慎，”谢渊提醒道，“只需研究公开的史料记载即可，不要引起过多怀疑。特别注意那些关于女帝、血煞魔尊和暗月尊者的记载，但不要表现出过分的兴趣。”

　　沈霜雪眉心微蹙，沉默片刻后，终究还是缓缓颔首。

　　她走回案边，伸手握住封魔剑的剑柄。指尖触及剑身微凉的瞬间，昨夜记忆如潮涌来，又被她强行按下。将长剑稳妥负于身后，又随即推门走出了竹舍。

　　晨间的天玄剑宗笼罩在氤氲灵雾之中，远处群峰如黛，在翻腾的云海里若隐若现，一派宁静超然的仙家气象。她深深吸了一口清冽而熟悉的灵气，心境却已迥然不同。

　　藏经阁高耸入云，如一柄直插云霄的巨剑。

　　沈霜雪凭借宗门弟子身份，顺利进入三层。这一层主要收藏着各种历史典籍和门派志书，也是她需要查找的内容。

　　她放轻脚步，在一列列书架间缓步逡巡，假装漫不经心地浏览着书架，实则在寻找关于千年前那场战争的记载。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炷香后，在一本泛黄的《东州秘闻录》中，她找到了一些零星记录：

　　“……玄天历七千二百年，中州天穹城女帝沈霜雪与北州血煞魔尊大战于九幽寒潭，女帝以镇世神器封魔剑将魔尊封印。然女帝亦因此重伤，顷刻陨落……”

　　沈霜雪皱眉，这上面与谢渊说的有些偏差。

　　书中既没有提及暗月尊者的仇恨，也没有说明女帝是如何重伤的。她继续翻找，在《玄天大事记》中又发现了更多细节：

　　“……魔尊作乱，生灵涂炭，女帝不忍天下苍生受苦，毅然出征。女帝护法暗月尊者献计，以自身精血引动封魔剑威能，才成功封印魔尊。然则消耗损女帝元气，终致陨落……”

　　沈霜雪心中一震：暗月尊者献计？这与谢渊所说的背叛完全是两个版本！

　　她继续查阅典籍发现，大部分记载都将暗月尊者描述为忠心耿耿的女帝护法，而血煞魔尊则是十恶不赦的魔头。这与她通过《星魂追忆诀》找寻回的前世记忆，以及谢渊告诉她的内容大相径庭。
　　“可有所得？”谢渊的声音在她识海中适时响起。
　　沈霜雪眼眸轻颤，合上手中那本泛黄的古籍。她迅速以神识扫过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借着书架的掩护，低声道：“历史被篡改了！所有记载都将暗月尊者描述成忠臣，而您……”她顿了一下，“而魔尊，则被描绘成十恶不赦、祸乱天下的元凶。”

　　谢渊冷笑一声：“胜者书写历史。暗月尊者背叛女帝后，自然会抹去真相，粉饰太平。”

　　沈霜雪沉默地点了点头。胸中并无惊讶，只浮起一片冰冷的明悟——是了，胜利者自然可以随意掌控笔墨，涂改历史。败者的事迹，只能被深埋在时光的尘埃之中。

　　她继续在浩如烟海的典籍中翻阅。

　　最终，指尖停在一本装帧古朴的《女帝轶事》上，在这里她在密密的文字中找到了一段有趣的记载：

　　“……女帝虽为天下共主，却终生独居凌霄殿，不立后宫。传言女帝有神秘道侣，二人常于月下相会，然无人知其身份。偶有女帝的侍从回忆，称此人身形高大，常身着暗红长袍，面容隐于阴影中……”
　　沈霜雪的目光死死锁住这几行字，呼吸骤然一窒。
　　胸腔里，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随即又砰砰作响起来。
　　这描述……与她在《星魂追忆诀》中窥见的那人的身影何其相似！
　　难道……血煞魔尊？女帝与那位魔尊，竟是道侣？
　　这个石破天惊的念头如一道晴天霹雳般涌入脑海，让她心神俱震。
　　千年前的迷雾似乎被撕开了一角，露出的却是如此惊世骇俗的真相。
　　正当她心神激荡摇曳之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她身侧不远处响起：
　　“叶师妹，你回来了？”

　　沈霜雪闻声抬头，见是传功长老云清欢，连忙收敛心神，恭敬行礼：“云长老。”

　　只见云清欢她一头银发如月华流泻，只用一支素雅的青玉簪松松挽就，身着一袭质地精良的鹅黄色云纹长袍，眼角虽有细纹，但身姿挺拔，双眸温润含笑，依旧有几分超然气度。

　　“听说你前几日的宗门任务已毕，平安归来，”她声音温和，如春风拂过琴弦，“此行可还顺利？有何收获么？”

　　沈霜雪谨记谢渊的警告，此刻依旧维持着筑基初期的气息，垂眸平静答道：“回长老，此行还算顺利。途中剿灭了几处为祸的妖兽，弟子也有所感悟，侥幸突破至筑基初期。”
　　云清欢眼中掠过一丝讶色，温声道：“竟已突破了？难怪老身觉着你周身气机与往日不同。虽是初期，但如此短日内便能稳固境界，进境已算颇快。”
　　沈霜雪心中一松，看来伪装并未被看破。她顺势低头，谦逊应道：“多谢长老夸奖。”
　　“你在窥探什么典籍？”云清欢用眉眼看似随意得瞥了一眼她手中的《女帝轶事》上，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好奇。

　　沈霜雪故作随意地，用平淡地语气回道：“回长老，我任务途中经过一处古迹，听当地提起与女帝有关的一些事迹，所以回来后想了解一二。”

　　云清欢微微点头：“原来如此。女帝叶昭月确实是千年前一代传奇，可惜英年早逝。”她顿了顿，忽然问道：“你可听说过血煞魔尊？”

　　沈霜雪心头一跳，却装作强自镇定：“弟子……确在些陈旧卷宗里见过这个名号。只是记载零星模糊，只知似乎是……千年前与女帝敌对的魔头？”

　　“是啊。”云清欢的表情肃然，“最近宗主收到消息，北州九幽寒潭的封印有所松动，恐怕今年被女帝封印的魔尊已经复苏了。宗门已加强戒备，内门弟子最近不要外出自外出。”
　　沈霜雪心头剧震，面上却恭谨应道：“弟子谨记长老教诲。”
　　又听云清欢嘱咐了几句日常修炼之事，沈霜雪方才告退，稳步走出了藏经阁。
　　直到远离了阁内那沉肃的书卷气息，踏入外界流动的云雾与天光中，她紧绷的心神才略微一松。就在这时，谢渊的声音在她识海中悠悠响起，带着一丝玩味的调侃，：
　　“这位云长老，对你倒是颇为关心，警戒之事也嘱咐得细致。人……似乎怪好的？”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听不出是真心称赞，还是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