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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慕容翰正要劝慰他何必跟小孩计较,接着反应过来,“嘶”了一声:“殿下你怎么可以直接叫我名字?怎么说我也年长你十几岁,算是你长辈,你,这,这让我很没面子的……”
      慕容皝才懒得听他叽叽歪歪连篇废话,双眼一闭:“我喜欢。”
      “……好吧。”
      其实面子这东西也没有特别重要。

      徐琢在旁边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赶忙摁住眼睛以示清白。

      “小兰!我回来了!快让医官看……”
      段辽正巧带医官赶来,猝不及防,与慕容皝打了个照面。

      在看见慕容皝、以及他手中那把匕首的瞬间,段辽犹如一只护崽母鸡,飞快跑到段兰身前,张开双臂,汗毛炸立:“你这次又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慕容皝不屑,匕首在指尖熟练转圈上数圈,随后精准收鞘:“与其在这里狺狺狂吠,不如把你弟弟看紧点,免得他到处乱跑、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慕容皝!”
      段辽气极,却不好发作,毕竟还有医官侍从之类的外人看着。气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你等着,我绝不会让姐姐嫁给你这种人的!”
      慕容皝勾唇:“拭目以待。”

      *
      年后,慕容翰奉命去徒河镇守。徐琢那厮嘴上说一万次今年一定留在大棘城,到临行了依然屁颠屁颠跟来。
      “皝殿下不是和你关系很好吗?”徐琢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他怎么不来送你?”
      “有什么好送的。”区区小事,慕容翰向来无所谓,随手抛着一块玉佩把玩:“又不是之后再也见不到了。”
      “呵呵,所以你言下之意是还想见他……”一句话没说完,徐琢突然闭嘴。

      “干嘛?”慕容翰想问他是不是见鬼了,却见后者举头望天,嘴张得老大。
      于是他也抬头看去。
      这一看,立马呆住,还真如撞见鬼一般——

      天上有令人闻风丧胆的扫把星划过。
      正所谓一见彗星、百谷不成、民多流亡。
      凶吉不祥、祸福不知。

      ……
      建兴四年,晋亡,衣冠南渡。越明年,琅琊王践祚建康,承晋祀于江左。

      入夜,徒河将军府内,丝竹阵阵,礼乐不绝。
      前来投奔的汉人士族首领躬身行礼:“久仰单于大人威名,仁播辽海,义纳流亡。此番我等是慕义而来。先前崔使君虽多次相邀,亲许重诺,然吾等固辞未往……之后就有劳慕容将军引荐了。”
      汉家读书人讲话都文绉绉的,好在慕容翰也不是大字不识的鲜卑文盲,尚可人模狗样附和道:“大人言重!崔公雅意虽殷,然引狼驱羊,智者不取。诸位汉家清流能择蔽陋而栖,实乃我部之光。诸位今夜在此好好休息,明日翰派亲兵护送诸位至大棘城……”
      “……”

      忙活一整天,晚上又喝了不少酒,慕容翰累得眼冒金星,推开房门发觉里面竟有道人影,扶额苦笑:“是我想殿下想出幻觉了么?”
      等候多时的慕容皝一笑,简明了当:“想我还是想、我?”

      这下能肯定不是幻觉了,慕容翰立刻关门,将人扑倒。……,闻着对方身上的熟悉的檀香,唇齿相交间,他还是不解:“殿下怎么来了?”
      “想你。”
      慕容翰动作稍顿,同样直白回问:“想我还是想我的、、?”
      “当然是、、。”
      烛火下,两人相视一笑。

      “卢大人举族来投,绝不能怠慢。”温存过后,慕容皝披衣起身:“所以我向单于请命,亲自行百里相迎,好让其他汉家士族看看慕容部的诚意。”
      “辛苦殿下了。”慕容翰点头赞同,接着又发笑:“崔毖还想跟我们抢人,结果人卢大人理都不理,明早他知道了卢大人的去向不得气吐血?”

      慕容皝愣了愣,突然问:“万一崔毖率兵来攻怎么办?”
      慕容翰说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对付崔毖绰绰有余。他敢来,那就是输阵又输人,以后等着被笑话死。”

      说完,他就准备叫人拿水进来。
      刚动了动唇,还没发出声音,仅剩的一件亵衣被人从后面扯开……

      【略】

      ……慕容皝靠在榻上,踩着他肩膀,毫不在意自己的衣襟已一路滑落至臂弯。
      莹莹烛光下,瓷白的肌肤晕开浅浅的粉红,语言隐约有请求的意味,口吻却是命令的:“倘若开战,将军会带上我?”

      慕容翰眨眨眼睛:“殿下想要军功?”
      显而易见的事,慕容皝今晚出现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不知为何,本来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见他,慕容翰是很开心的,但眼下心里反而有些说不出的惆怅。那惆怅微乎其微,窗外随便飘来一阵风就能吹散,可他还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喝酒果然误事。又或许是刚才太快乐了,令他有点模糊榻上榻下的界限。

      “殿下放心,我对自己人一向很够意思。”快速收拾好情绪,慕容翰又笑嘻嘻道:“到时一定想办法让殿下拿头功。”
      “好啊。”慕容皝俯身,指尖轻轻抚过在他脖颈上留下的痕迹,而后一路蜿蜒向上,直至抬起他下巴:“我等将军践行自己的为攻之道。”
      “……”

      几个月后,好消息与坏消息同时出现。
      好消息是慕容皝对时局看得很准,大晋的平州刺史——崔毖崔使君,果然因辽东士人皆投奔慕容部而怀恨在心,决定举兵来犯。
      坏消息是慕容皝低估了这位崔使君的怒火,除开他自己的兵马外,还拉拢了段部、宇文部、高句丽三家联军,加起来足有十万之众。

      “不是……这,十万敌军?!”徐琢看着最前线飞来的战报,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崔毖到底发什么疯?不就抢了他一点手下吗?非要你死我活,搞得跟我们把他全家杀了一样。”
      “此言差矣,”慕容翰见多识广,就比较了解对方在想什么:“对名门高士们来说,抢不到人口是其次,丢了面子可是要命的。”
      “这厮真是崔琰曾孙?我怎么不相信?”

      慕容翰不管徐琢的疑惑,最后叮嘱一次:“我走之后你千万把城守好,徒河很重要,是咱们西境的门户,丢了就完蛋了。”
      “放心吧。”
      徐琢打起仗来也算经验老到,何况慕容翰就离开几天,出不了事:“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

      三家联军非同小可,单于急召他回去商量对策。从徒河到大棘城百里有余,轻装劲马,一天足矣。
      慕容翰出发早,进城时天还没黑,街道上一派惶惶,到处是巡逻军队。沿途百姓面如死灰,生怕三家联军破城,自己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生活又得再起波澜——或死在乱军之中,或被强制迁徙至其他郡县,辛苦劳作积攒的财物房屋付之一炬。
      唯独见慕容翰赶来,大家脸上才恢复一二神采,街角处有小孩兴奋大喊:“娘你不要担心啦!慕容将军回来了!”

      “……”
      慕容翰心里并没有底,毕竟大棘城全城守军加上百姓才八万人,硬碰硬哪里碰得过即将到来的十万大军?想着,却顺手在旁边摊贩买了几块饴糖给对方,又冲其眨眨眼睛,方策马扬长而去。

      “高句丽两万人马,段部三万,最难办的是宇文部,那宇文乞得龟居然出了八万精兵,据说还有数万人马在路上。一旦围城,我们怎么拖得起啊……”
      “宇文乞得龟本就和我们有旧怨,这回崔毖的撺掇真是正中他下怀!”
      单于王宫,诸臣面色严峻,是守是攻唾沫横飞争执半天没个定论。慕容皝立在阴影中,眉眼冰冷,一言不发。

      倒是慕容仁热情叫他:“元邕哥!你有什么想法?”
      “我……”
      然不待他开口,慕容仁已眉飞色舞道:“我认为应该趁敌军立足未稳主动出击,攻其不备挫其锐气!你觉得呢?”

      慕容翰看了一眼坐上的单于,后者并未对慕容仁此举表露出任何不满,反而正就烛火细细查看地图,举手投足隐有纵容之意。
      于是慕容翰连连点头:“仁弟说的不无道理。”

      “将军,”谋主阳耽拱手:“三国联军远道而来,必定早有准备。大棘城城墙坚固粮草充足,不妨暂避锋芒。”
      阳耽私下与慕容皝走得很近,慕容翰料想这也是慕容皝的意思,于是继续点头:“阳大人此言也很有理。”

      慕容皝偏头,向他投去一瞥,嘲讽意满满。
      “……”

      打仗是人命关天的事,最忌轻率冒进。是攻是守都是很笼统的概念,重点是要怎么攻怎么守呢?慕容翰一时半会想不出可行之策,就拿了张地图去偏殿,躺在榻上慢慢思索。
      赶了一天路,身体早已疲乏不堪,他地图盖脸,一个不小心会了周公。

      ……
      身体再次传来知觉,是感觉有人把一块毛毯盖在了自己身上。
      他以为是婢女侍从之类了,没理睬,继续睡。
      谁知下一刻,胸口部位有一只手掌轻轻划过,又停在某处,轻轻摩挲几下。
      隔着厚重的棉衣,其中的挑/逗意味依然呼之欲出。

      慕容翰对对方的意图心知肚明,勾了勾唇,还纳闷今天慕容皝衣衫上怎么没熏到檀香:“单于大人就在隔壁,殿下胆子真……”
      剩下一个“大”字,硬生生断在喉咙口,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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