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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奇怪的邀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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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光透过高窗斜斜地洒进礼堂时,德拉科已经坐在斯莱特林长桌旁,面前摆着两人份的早餐。
多诺走近时,他正用银叉把炒蛋分成小块,动作机械却精准。
“坐。”他头也不抬地说,推过一杯冒着热气的南瓜汁。
多诺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一刻的德拉科——皱着眉头监督她吃饭的德拉科,仿佛从那些阴暗的计划里偷跑出来,短暂地变回她记忆里的少年。
她故意把培根摆成笑脸形状推回去,德拉科瞥了一眼,嘴角抽动了一下,又迅速绷紧。
只是这样的时刻太少了。
大多数时候,他还是坐在有求必应屋的废墟里,面对着那个破旧的消失柜,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修复咒语。
多诺偶尔会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碰撞声和压抑的咒骂,却不再推门进去。
她数着走廊窗外的云朵,直到脚步声重新响起。
不过那声音总是比进去时更沉重。
后来连早餐监督也取消了。
某天早晨,多诺发现长桌上只剩下一杯冷掉的南瓜汁,杯底沉着未融化的糖粒。
那应该是德拉科剩下的。
她尝了一口手中温热的南瓜汁,只觉甜得发苦。
而多诺简单吃完早饭后虽然去了图书馆,但在图书馆里,她也没能写多少作业,最终还是不放心的去到了八楼。
图书馆的羊皮纸墨香还萦绕在衣袖间,多诺抱着书本转过八楼的拐角,正撞见有求必应屋的门无声滑开。
德拉科踉跄着走出来,袍角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
他抬头看见多诺的瞬间,灰蓝色眼睛里的阴霾凝固了一秒。
“修复得不顺利?”多诺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书脊硌得胸口发疼。
德拉科的眼珠动了动,像一具被丝线牵动的木偶。
“我放了只鸟进去,”他的声音平板得可怕,“后来它回来了。”
“回来了?那不是很好吗?”
“死的。”
这个词像一道冰锥刺进多诺的太阳穴。
她突然想起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德拉科修复咒语里反复出现的“连接”,消失柜内侧那些像是被利爪抓挠出的痕迹。
“消失柜是不是有固定通道?”多诺的声音开始发抖,“不是随机传送?”
德拉科终于真正看向她,睫毛在眼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
“是一对。”他干裂的嘴唇吐出这个词,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
多诺的指尖突然变得冰凉。
她猛地抓住德拉科的手,发现他的指甲缝里嵌着木屑和羽毛。
“另一个柜子在翻倒巷?是不是?”她的声音压得极低,“等修好了,他们就能......直接进来?”
德拉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点头时一缕金发垂下来,遮不住他惨白的脸色。
多诺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熟悉的城堡走廊在视野里扭曲拉长,天花板上的火炬化作悬浮的鬼火,石墙像巨兽的獠牙般向她压来。
她死死攥住德拉科的手腕,红绳上的温度得仿佛要烙进皮肉——
远处传来皮皮鬼尖利的笑声,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黑湖的暗流在窗外涌动,偶尔有巨型乌贼的触须掠过玻璃,投下扭曲的阴影。
多诺蜷缩在四柱床边,双面玉佩悬浮在掌心上方。
她想,她需要做些什么。
第二天,晨光中的赫敏出现在多诺的眼中时,她手中的刀叉突然在瓷盘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当食死徒涌进走廊时,第一个被阿瓦达击中的,会不会就是赫敏?
多诺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佩反面未激活的符文。
此刻,她终于知道自己要作什么了。
她需要改造这个玉佩。
——而且必须赶在消失柜修好前完成。
于是,这个念头支撑着她熬过一个又一个凌晨。
“协调……连接……开通……”
在女级长的寝室里,她默念着德拉科修复消失柜时的咒语,却在每一笔刻画中都注入了自己想要的如尼文。
玉佩开始发烫,表面的纹路像血管般凸起,将黑湖的幽蓝光影折射成诡异的紫红色。
一条荧光鱼突然撞上窗户,多诺惊得差点摔了魔杖。
窗外,乌贼的触须再次滑过,这次却像在叩门。
时间悄然流动,很快就到了魁地奇比赛的日子。
晨露还未散去,礼堂前的石阶上泛着潮湿的光。
吃完早餐的多诺和德拉科一起走到了礼堂门口。
到了这里,她就知道两个人要短暂的告别了。
多诺替德拉科整了整领带,指尖掠过他苍白的颈侧时,感受到脉搏急促的跳动——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鸟。
“别太勉强,好嘛?”她低声说,故意把声音压得只有他能听见。
德拉科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转身朝地窖方向走去。
他的黑袍翻飞,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学姐!”
多诺回头,看见那个之前拦住她说要一起过圣诞节的男孩站在不远处。
他身上的斯莱特林球服崭新得发亮,手指紧张地绞着守门员手套的边缘。
“我没选上找球手,”他笑得有些局促,浅金色的刘海被风吹乱,“但我当了守门员。虽然……可能比不上马尔福学长,但我想问,你能来看比赛吗?”
晨光落在他的鼻梁上,多诺恍惚间看到二年级时的德拉科——德拉科拿着扫帚笑着、昂着下巴,骄傲地向她展示新扫帚。
“多里安,”她平静地开口,“我还有很多事。”
男孩的肩膀立刻垮了下来。
但她紧接着说:“不过身为斯莱特林,我祝福你旗开得胜。”
转身时,她听见身后传来惊喜的吸气声:“你记得我的名字!”
“身为级长,我记得每个人的名字。”多诺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傲慢。
石阶尽头的拐角处,红金相间的魁地奇队服刺眼地闯入视线。
哈利和罗恩正抱着扫帚往上走,看到她时明显一愣。
“马尔福真的不参赛?”哈利脱口而出,绿眼睛紧盯着她的表情。
多诺眨了眨眼。
“你不是早知道吗?他连选拔都没参加。”她故意让语调轻快起来,“看来他今年没法在球场上看你们对决了。”
哈利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扫帚的柄端。
罗恩撞了下他的肩膀:“别想了,咱们队的凯蒂不在,马尔福正巧不来,今天够走运了!”
多诺微笑着侧身让路,却在擦肩而过时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哈利的侧脸。
如果哈利和德拉科在一个学院,或许真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这些事情和想法并不耽误多诺改造玉佩和写作业。
但令人意外的是,她晚上从礼堂拿三明治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又遇到了哈利。
除了哈利,还有赫敏。
赫敏在哭。
走廊的石壁上摇曳着昏黄的烛光,将赫敏蜷缩的身影拉得很长。
多诺停下脚步,怀中的书本和食物袋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长袍下摆扫过冰冷的台阶。
蹲下身时,多诺闻到赫敏身上淡淡的墨水味和泪水的咸涩。
多诺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草莓牛奶糖——糖纸有些皱,是她随身带了很久的。
熟练地剥开,多诺将糖果塞进赫敏嘴里。
“怎么回事?”多诺抬头看向哈利,声音很轻。
哈利张了张嘴,目光在赫敏和多诺之间游移。
赫敏却已经抬起头,糖块在脸颊鼓起一个小包:“拉文德吻了罗恩。”
多诺的眼睛快速眨动了几下:“罗恩没拒绝?”
“我想他很高兴。”赫敏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
哈利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服的边缘,张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个红毛白痴!”多诺突然提高了音量,“他连魔药配方都记不全,上次还把喷嚏草当成缬草,如果没有你——”
听着多诺的话,赫敏“噗嗤”笑出声,眼泪还挂在睫毛上:“我本来想邀请他去斯拉格霍恩的圣诞聚会......”
“你邀请我啊!”多诺笑嘻嘻地凑近,故意用肩膀撞她,“反正我肯定在名单上。”
赫敏摇摇头,嘴角终于扬起一个真心的弧度:“你需要男伴,应该邀请马尔福。”
多诺的笑容僵住了。
风从走廊深处吹过来。
刘海在多诺眼前飘荡的时候,她迅速站起了身,书本在胸前垒成一道屏障。
“我……作业还没写完。”多诺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巡逻时见。”
转身离开的瞬间,她的指甲几乎要嵌入书脊。
“德拉科不会陪你去聚会,对吗?”哈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多诺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
当她转回身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斯拉格霍恩没有邀请他。”多诺的目光直视着哈利的眼睛,“德拉科的自尊心很强,他不会想去一个不欢迎他的地方。”
赫敏疑惑地看向哈利,眉头微微皱起。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呼啸的风声填满了走廊的寂静。
赫敏站起身,棕色的鬈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哈利,你到底想干什么?”赫敏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困惑。
哈利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多诺的脸,那双翠绿的眼睛里闪烁着某种思虑。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参加,”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反正我们都没有伴。”
多诺的眉心微微抽动了一下。
她盯着哈利的双眼。
哈利似乎是在期待这个决定能够从德拉科那里找出来什么证据——证明德拉科就是有问题。
多诺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袖中的魔杖。
她应该拒绝。
但下一秒,她又想起了贝拉那双疯狂的眼睛,想起了伏地魔通过双面镜传来的冰冷声音。
其实,按照伏地魔的要求,她是要抓住一切机会接近哈利他们的,即便她的接近还不如伏地魔直接连接哈利的大脑。
一直以来,多诺确实做得不够好。
而现在如果再拒绝……
“当然好啊!”
大脑飞速运转后,多诺突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轻快得像是真的为此欣喜。
“这样我就不用纠结邀请谁了。”多诺甚至俏皮地眨了眨眼,“斯拉格霍恩教授一定会很惊喜。”
赫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一片雪花被风吹进走廊,落在多诺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一颗小小的水珠。
“那就这么定了。”哈利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个若有所思的微笑。
他的目光越过多诺的肩膀,好像是在期待某个铂金色头发的身影会突然出现。
多诺保持着完美的笑容,却在转身时悄悄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