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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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照常上班，方天是打着哈欠走进公司的，手里端着一杯黑黝黝的冰美式，坐下就打开主机电脑和笔记本，开启这一天的学习日程。
“早。”
赵帅的声音传来，方天侧头看旁边工位正放下背包的人，打招呼：“早。”
赵帅穿着黑色Polo衫，整个人都如穿着般非常严肃正经，但今天的态度比之前两天明显多出些拘谨。
他问：“昨天睡得很晚吗？”
方天一愣，赵帅是从不寒暄工作以外的话题的，乍一听，口吻里满是经验不足的生疏。
方天没在意，问什么说什么：“三点多睡的，熬夜熬习惯了。”
其实是躺床上睡不着，明明是困的，可眼睛就是不愿意闭上，翻身十分钟无果后，干脆坐起来继续下午没完成的学习，学到三点实在受不了了，才一头闷到床上睡了过去。
不过这个状态持续了许久，他确实习惯了。
“这么晚？”赵帅惊讶，避开对视眨眨眼，低声问：“家里怎么样了？”
方天笑笑，如实道：“没事，不是大事。”
赵帅点头：“那就行。”
部门同事陆续来齐，大家迅速各司其职进入正题。
方天在一小时后先将昨天欠下的汇报交了上去。
赵帅正好在看邮件，点开收件内容认真通读一遍，很是满意。
显然昨晚熬夜的方天是在学东西，不然不会这么快就补交出一下午的工作量。
他意外地看了眼身边的人，眼神里挂着欣赏。
智镜也是有月评的，这个月新人入职不到一周，只能算挨着个边，但赵帅已经做好给方天首月评优的打算，毕竟他带过三四个人，只有方天的积极性和成果是最强的。
“赵哥，这个迭代参数是怎么算出来的？要手动调整吗？”正想着，方天滑动椅子凑过来，将电脑屏幕转到他这边，指着某处。
赵帅凑过去仔细一看，拿过鼠标翻动几下前后逻辑，耐心又利索地讲解：“这个是实验集，正常咱们部署的时候要先用一部分数据测试……”
方天对知识的吸收度很让赵帅意外，前些天已经有了基础的认识，今天一上午更是让赵帅震惊。
之前他或许是对业务内容不熟，打基础用了四天，今天终于对全局框架有了概念，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
尤其对算法的掌控力堪称恐怖。
赵帅给他解答了四五个问题，到吃饭前的最后一个疑问，甚至要叫上罗昀一起补充一下他擅长的领域。
“可以啊，这才几天你都学到这了？”罗昀解答完，拍拍方天肩膀，很是赞赏。
方天：“我比较擅长这个，就先看这部分了。”其实他的震惊不比赵帅少。这些同事的业务水平和技能储备量去大学开课跟玩一样，很多东西他从前很少有机会深入接触。
身边全是实力强悍的人，他感觉内心里不甘落后和怕拖后腿的压力在无形上涨。
好像还得更努力才行。
“那也挺厉害了，走吧，先吃饭吧，下午再学。”罗昀点点手表，叫上赵帅吃午餐。
“行，谢谢昀哥。”
“甭客气。”
部门陆续清场，方天也按照约定的地点，继续跟齐白、卓悦一起吃下一家店。
今天该吃麻辣烫了。
选好菜，叫号取餐，方天碗里的清汤寡水和另外两人红彤彤的画风天差地别。
卓悦好奇问：“你不吃辣椒啊？”
方天翻动着滚烫的食物，点头：“我辣椒过敏。”
齐白也问：“哇，辣椒过敏，啥症状？”
方天说：“身上痒，脸红，量大的话会喘不上气。”
卓悦讶然：“那很严重了。”
齐白抓到重点：“量大？你不会是试过好几次吧？”
方天笑了下，老实承认：“小时候偷偷吃辣条试出来的，那时候不知道过敏什么意思，也不知道那么严重。”
齐白也乐了，嘿嘿笑着揭自己老底：“我也是，我芒果过敏，吃完脸肿，但是太好吃了，就偷偷吃，被家里打一顿才老实。”
卓悦绷不住笑，跟齐白逗闹着聊了起来。
方天的思绪却默默回到了从前。
吃辣条吃得进了急诊，康复后被爸爸拎着衣领子揪回家，如他自己预判的那样挨了顿打，尺子抽在小腿上，那是爸爸唯一一次对他动手。
方恒是个很温和优雅的男人，长得帅毋庸置疑，不然方天不会有这样一张优越的脸，他总是笑着的，但那天却严肃到冰冷，吓得方天大气不敢出，挨打了连哭都不敢出声。
反而是楼慧雯下班回来后从中调和，哄哄老公，脾气哄顺了，又正色着教育方天道理，约法三章下不为例后，这事才算翻篇。
他恍惚想起来，那时的楼慧雯还没有如今这么强势尖锐。
再想想，记忆里爸爸的脸居然已经模糊不清了。
方天压下慌张，不动声色地打开手机相册，从收藏里找到爸爸的照片，熟悉的感觉恢复后才继续吃东西。
刚放下去的手机忽然振动，他打开微信。
楼慧雯：[图片]
方天点开，是心超的电子版检查结果，还真没什么大事。
方天：好，血压高要不要吃药？
楼慧雯：[语音]
三秒钟，不算长，她说：“问了医生了，建议观察，没事。”
语气里的不耐烦没藏住，不过能去问诊已经让方天满足了，态度不能强求。
方天：好，那你多注意，有不舒服的跟我说，行吗？
对面沉默一阵才回复。
楼慧雯：知道。
方天轻轻弯唇，专心吃完午饭。
中午午休，方天本不打算睡，结果熬夜的弊端爆发，加上晕碳发饭昏，完全无法集中，只得老实午睡。
办公桌下自带的折叠床长一米八，方天得侧身弯腿才能躺下。
他面朝外侧双手抱怀，将外套披在身上，就这么窝着睡着了。
柳凌洲从电梯间上来，看到的就是玻璃墙内睡得委委屈屈的人。
他办公室倒是有床，而且他几乎没睡过，崭新崭新的，可也没什么借口给方天开这个特殊待遇。
他想了想，下楼一趟，不到五分钟折返回来。
推开玻璃门，里面的员工都睡得实，甚至还有打呼噜的，他趁着无人注意，将手里的袋子放到方天床边。
这一觉方天睡得很累，上不上下不下，梦里光怪陆离费脑子，根本没睡爽，还不如不睡。
眼皮外灯光乍亮，午休结束的音乐缓缓响起，他翻身面朝上，手臂挡住眼睛缓了一阵，挣扎数秒才坐起身。
脚下碰倒了什么东西，他睡眼惺忪地勾过来扶正，不怎么清醒地看了眼里面。
像是薄毯，没见过。
上面贴着张便利贴，字体工整漂亮到特殊，写着：闲置，送你。
方天精神逐渐归位，想起来这好像是柳凌洲的字。
他就着坐姿从桌上摸下来手机，给柳凌洲发消息。
方天：毯子是你的？
柳凌洲：是，我用不上，你用吧。
方天：不好吧，不如我买了吧，看着像全新的。
柳凌洲：不然请我喝个咖啡？别人送的，我也没花钱。
方天揉揉眼睛，彻底醒神。
柳凌洲：我看你同事全都武装齐全，就你自己披个衣服蜷着，有点惨。
方天笑笑，玩笑回复：什么绝世好老板，太感人了。
刚健身结束回来的柳凌洲看到这条，笑意在眼底弥散开，温柔又无奈。
林多期进来送材料，瞧见他的表情禁不住眨眨眼，将惊讶挑眉生生克制住。
柳凌洲不是不苟言笑的老板，却也不是这么柔情似水的款式，对于他这个打工人来说，笑得有点吓人了。
柳凌洲接过他递来的文件夹，面色迅速恢复如常，嘱咐道：“下午去催一下竞业汇总。”
林多期舒服了，利落答道：“好的。”
柳凌洲重新拿起手机，林多期就见他老板的表情立即回到刚才的状态，微笑着，沉浸着。
方天：咖啡什么要求？
柳凌洲：全糖拿铁。
方天：OK，到了给你送过去？
柳凌洲：行，现在就点了？
方天：嗯，没睡够，还困。
看看时间，方天恐怕要开始进入正题了，柳凌洲也不再多聊，拿过材料审批签字。
过去半小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林多期停下记录要求的手，等柳凌洲示意。
柳凌洲直接道：“进吧。”
门被打开，方天拎着一个纸袋进来，放到柳凌洲的办公桌上。
“哇，你办公室好大。”
林多期这下再也忍不住，诧异地挑起了眉。
柳凌洲轻笑：“大小是个老板呢。”
方天也笑，冲林多期点点头，说：“我回去了，谢啦。”
“好，晚上找你。”
方天推门：“行，拜拜。”
柳凌洲：“拜拜。”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林多期转回脖子，顺便在领导发现前收回半张的嘴，麻木地继续敲键盘。
他对老板脱单的猜测恐怕有误，这里面水好像挺深，他把握不住，自我保护使他本能地屏蔽掉张牙舞爪的脑回路，老实巴交地开始干活。
柳凌洲拿出咖啡喝了一口，香甜微苦，就是普通咖啡，却仿佛给他喝美了，语气里都涌现出几分亲和：“刚才说到哪了？”
林多期清嗓，嘴上冷静回答：“您说要让研发那边确认，研讨会上的最新成果是不是要考虑进来。”
心里实则已经设想着，今晚回家就要跟女朋友激情大喊：不得了，我老板不得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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