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红楼案 ...
-
翌日清晨，这白天的大牢里也是昏暗不清。
墙壁两边燃着油灯，许岚心几人身影投射在墙上，在这森冷的牢房，增添几分惧色。
前面一个衙役带路，不同昨日那般凶神恶煞，这时衙役脸上陪着笑，带路都小心翼翼的样子，一路喊着小心。
昨日那红衣女子此时趴伏在地上，锁链响动之声，也未惊动她一下。
若非她身上微弱的起伏，显示她还活着，许岚心会以为那就是一具尸体。
她缓缓靠近后，撩开遮住那女子脸的头发。
脸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额头烫得她赶紧撤回手。
“青绿，快来给她瞧瞧。”
青绿赶紧上前为她把脉。
撩开衣袖额一瞬，手指关节的全部红肿，看着都让人心觉一疼。
“气血淤滞加上肝郁难解，这大牢里太过阴冷，风寒外侵引起的发热。”
青绿从腰间解下腰包，从里面拿出一卷银针。
“夫人不必太过担心，奴婢给这位姑娘施了针，再开剂药方服下即可痊愈。”
“行，那你先给她治。”
许岚心起身看向一旁的衙役，道：“你们给她用刑了？”
那位带她们进来的衙役一时有些尴尬，回道：
“岑夫人，你看这也不是小人能决定的，是大人昨日连夜审问，而且这红弗姑娘也已招供，签字画押。”
“什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样如此草率的就了结了？
“你们这是严刑逼供么？那韦大人的尸身在何处？仵作检验了吗？”
“回夫人，我们根据红弗姑娘的口供，在她房内也搜出了鸠毒。韦大人的尸身暂时在衙门后堂停放着，”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岚心打断。
“带我过去看看！”
那衙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没说，转身在前方带路。
穿过衙门的后堂，来到一间空置的物质，那死去的韦大人仰躺着，白布遮头。
许岚心刚掀开白布，后面就传来一声厉喝。
“你做什么？”
门口挤满了穿白色布衣的人，前面是一名衙役和一名同样穿白色布衣，头戴白花的妇女，方才出声的就是她。
看来他们是死者的家属。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动我家老爷的尸首。”
她怒气冲冲地跑到尸体前，一把推开许岚心。
青鱼眼疾手快地接住重心不稳的岚心。
那妇人趴在尸体上，嚎啕大哭：“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家老爷，尸骨未寒，就放任陌生人在此亵渎他。
亏得他为了衙门，百姓，鞠躬尽瘁，没天理啊！真是没天理啊！”
许岚心上前，解释道：“夫人如此深爱韦大人，这份感情理当让人敬重。
可，韦大人真正死因还未查明，若他泉下有知，不能为他鸣冤，岂不死不瞑目。”
她行了一礼，接着道：“还请夫人让我为大人检验真正死因。”
本来趴伏在尸体上哭的妇人，抬起眼，本来还是泪眼哭丧，听清许岚心的话后，眼神里充满鄙夷。
“你个妇人尽做仵作这腌臜事，哪里来的贱货，还不把她赶走，来人，把老爷抬走！”
许岚心上前阻拦：“夫人何腌臜？找出凶手，为逝者伸张正义，还原案件真相，维护公义。夫人如此着急阻止，莫非另有隐情？”
妇人眼神有些不自在，却依然硬气招呼人把尸体抬走。
许岚心也不好再多加阻拦，毕竟是别人的地盘。
待青绿出来后，三人便回了驿站。
岑砚和青云似乎在房内商量事情，许岚心没进去打扰，直到青云离开，她才走了进去。
岑砚招手示意她过去。
“怎么了？”
说话间，便拉着她坐在腿上，手也爬上她的纤腰。
“子今，昨日那案子，他们尽屈打成招，就那么草率的结了案，我去之时，那红弗已经奄奄一息。”
手被他捏在掌心把玩，听她说完，太眼看向她，安慰道：
“放心，方才我已让青云去处理了。”
他亲了亲她的手指。
而青云办事效率让人叹服，两个时辰不到，便来敲响了房门。
许岚心跟随青云再次来到衙门停放尸体的房间，不同的是岑砚这次也随行。
更不同的是，这次房内有两具尸体。
而刚才进门时，散发的恶劣的尸腐气息皆是另一具尸体。
许岚心先验验了韦大人的尸体，他官职是户房，来时青云已交代一些简要信息。
尸体表面没有任何伤痕，角膜浑浊，虹膜出现黑斑，嘴唇泛紫，尸体背部已有羊皮纸样斑。
肺部肾脏充血扩张，胃里黏膜无出血点。
而上次那衙役说，红弗搜出的鸠毒，而这毒下在了酒里，那必须得喝下，可见这点不成立。
“子今，我需要再去案发现场看看。”
岑砚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劳烦夫人查下另一具尸体。”
另一具？许岚心看向另一半白布遮盖的尸体方向，点了点头。
“嗖”一团火光破窗而入，擦过她的脸颊，一股焦糊的味道传入鼻尖。
“呲啦”帘布应声裂开，火箭直插进墙壁。
许岚心还未看清，便跌进了熟悉的怀抱。
“唰唰”数箭并进，顿时屋内火势蔓延，炙热之气传开。
就连尸体也不能幸免，又中数箭，全部跟着燃了起来。
屋内不断射入火箭，非人能挡，只能弃尸先逃。
众人刚出屋子，一波箭矢如雨而下，犹如漫天流星划过。
许岚心被岑砚带着不停躲避飞箭。
“当，叮，咚”声音接连不断。
雨箭停了，岚心看向来箭之处，哪里还有射箭之人。
这后堂响动如此之大，尽不见那值勤的衙役，连知县也未至，这难道是故意为之？
恰在这时，衙役们才提着木桶鱼贯而入，那知县的声音才迟迟传来。
“岑大人，哎呀岑大人，你们没事吧？”
那徐知县这时才挪着他那胖乎乎的身体，奔了过来。
面上有着担心，却也不显太多，总感觉他那眼神还有些许异样。
“岑大人恕罪，下官一早出去公务，这才姗姗来迟，还望岑大人原谅则个。”
他两手一合，伏低身体，状似赔罪。
岑砚并未因他赔礼就好脸色，依旧冷冷得说道：“好端端的县衙尽有人纵火，徐知县应当好好查查才是！”
说完，便携着许岚心，带着众人离开。
她靠得最近，能深切的感受到岑砚周身的低气压，他脸色也极其的难看，看来这事让他很是生气。
也许与那还未查看的尸体有关。
马车内，本应回驿站的岑砚选择和许岚心一同前去红楼。
上车后，他便闭上眼没说过一句话。
“子今，那被烧的尸体是你来江南的目的？”
许岚心小心翼翼的试探。
那人睁眼，眼里寒光乍现，使她心里咯噔一下。
“那尸体是上任知县，具上报，在家中暴毙，找不到任何伤口和致命伤。”
收敛了眼中情绪后，他才幽幽得开口。
“而恰好那个时间，朝廷派人查税收。”
“今日这火烧得很巧妙，巧合到衙门的人等烧完了才出现。”
许岚心靠近他，说出自己想法。
“你还只能怪那徐知县失职。”
岑砚伸手环过她，抱了抱。
“来日方长，且等且看。”
马车很快便来到画舫河畔，白日里的红楼依然奢靡无比，与那河边小画舫形成鲜明对比。
白日这些地方客人胜少，有的门侍打着瞌睡。
青云与那门侍交涉楼一下，门侍转身进楼。
不一会儿，那日见过的老鸨没精打采的打着哈欠，不耐烦的走向他们。
不想过多周旋，青云直接亮出身份牌，老鸨子马上一扫疲态，立即笑脸相迎，毕恭毕敬。
表明来意后，老鸨子让一丫鬟装扮的女子，带他们去到案发现场。
许岚心来到当日的房间，与那日一样，没有什么过多线索。
来得途中也曾问了那丫鬟，这房间衙役早已来搜查过，可疑之物均已被带走。
那证物她也见过，但她检验的尸体结果，可不像是那毒酒的原因。
找了许久，也没啥收获，许岚心正在转身之际，桌角下一个绿色香囊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正准备打开之际，却被青绿一声惊呼吓了一跳。
“夫人，快扔了你手中的东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