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倒追变性后的我》野风惊扰我野风

15、重遇挚爱

　　这几个月来，在苏雯的带动下，金月渐渐融入了急诊科的护士小团体。每周五的姐妹聚会，每月的K歌之夜，让她第一次体会到女性友谊的温暖。没有烟酒熏天的应酬，没有粗俗的玩笑，只有互相分享八卦和新闻的亲密时光。难得中午没什么病人，急诊科的护士休息室里，金月正和护士姐妹们围在一起喝冷饮，边叽叽喳喳说着医院里最近的八卦。 "哎知道么，那个肖飞，又结婚了。"实习护士小林神神秘秘的说，“不是咱们医院的，根本就不是医疗系统的，是搞金融的，一家私募公司老总的千金。" “肖飞的目标还真明确，就喜欢大佬的千金。铁了心要嫁进豪门呐？” “要我说，男人总说女人现实，其实男人比女人更现实。钱钟书先生在围城里说过，某些男人结亲，首先看的不是女孩子怎样，而是看她的父兄，看起来有些同性恋癖好似的。肖飞想要结婚的对象，根本不是千金，而是大佬，他不是娶女儿，而是通过这个女儿嫁给她的父亲。” “听起来拗口，但好像确实是这样。” “不知道他前妻怎么样了，一个人带着孩子，前几年还得了抑郁症。” “早好啦。你是说周婉医生吧？她去香港了，继续当医生，带着女儿在那边上学。我倒是关心那件事中的另一个人，咱们原来的副院长，现在卫建委的书记的女儿，也是个天之骄子——叫什么来着，林雨晴？” 听见林雨晴的名字，金月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啊，你是说那个被小三的女学生吗？听说还流产了。后来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人家可是书记的女儿，能过的不好吗？我听说，后来她去英国留学一年，这不，马上回来了，被提拔为心外科主任助理了呢。” 金月听到林雨晴要回来的消息，胸腔里的心脏突然变成了一只困兽，疯狂撞击着肋骨。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如今柔顺的长发，又抚上已经变得柔和的脸部线条。五年了，她终于能以真正的模样站在林雨晴面前。可随即一阵寒意袭来：林雨晴会认出她吗？会接受这样的她吗？喉咙发紧，胃部痉挛般抽搐着，既像即将重逢的狂喜，又像面临审判的恐惧。 苏雯拿胳膊撞了撞她，"金月？你怎么了？"苏雯凑过来，"脸色这么白。" "没事。"金月匆忙擦了擦嘴唇，"我去下洗手间。" 冰凉的水拍在脸上，金月盯着洗手间的镜子。镜中的女医生妆容精致，长发垂肩，和当年那个暗恋林雨晴的男孩判若两人。恍惚间又回到了医学院的时光。她记得林雨晴把解剖学笔记递给她时，指尖会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像蝴蝶轻触花瓣般转瞬即逝；记得在陶艺课上，两人笨拙地捏着向日葵陶罐，林雨晴鼻尖沾着陶土却浑然不觉，阳光透过窗户将她的侧脸镀上金边；更记得毕业那天，林雨晴穿着学士服同她拥抱，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和她那句"金阳，你要好好的"——那张合照至今仍藏在她的钱包最里层，照片边缘已被摩挲得发皱。 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可是她对林雨晴的爱，一直都没有变过。这次，她会愿意相信她吗？ 时至今日，金月已经不在乎是否还能和林雨晴成为恋人。只是想让她相信，她所渴望的纯粹的爱，不掺杂利益和算计的爱，在这世上真的有。 如果林雨晴不相信，她亲身示范便是。 几天后，金月正要下班，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和心外科主任交谈。林雨晴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套裙，栗色卷发垂在肩头，举手投足间透着干练与自信。她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一点没变，只是眼神比从前更加沉稳。 金月的双脚像是生了根，动弹不得。她看着林雨晴接过病历本，利落地在上面写着什么，那专注的侧脸让她想起无数个在图书馆一起复习的夜晚。她想喊林雨晴的名字，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金月？"苏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不走了？" 林雨晴闻声抬头，目光越过走廊，与金月四目相对。那一瞬间，金月的心跳几乎停止。 金月僵立在走廊中央，呼吸凝滞。林雨晴就站在三步之外，正低头翻阅病历，栗色的卷发垂落在白大褂领口——那么近，近得能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柑橘香水味。金月张了张嘴，却像被施了咒语般发不出声音。林雨晴抬头时，目光掠过她的名牌，礼貌性地点头微笑，那双杏眼依然充满光亮，却不起没有丝毫波澜，只是和善地在看一个陌生人。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她听见自己血液轰鸣的声音，却只能机械地回以微笑，像个被抽走灵魂的精致木偶。 那天晚上金月辗转反侧。 凌晨两点十七分，金月在苏雯家的客房里又一次惊醒。窗外路灯的光透过纱帘，在天花板上投下摇曳的树影。她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林雨晴的微信头像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在想要不要对林雨晴说出自己的心意。很多话压在胸口，要开口时，却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 金月蜷缩起身子，丝绸睡衣下的身体微微发抖。五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又涌了上来——林雨晴躺在妇产科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而她却只能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床边，连握住她的手都要小心翼翼。也是从那次起，被肖飞伤害过后的林雨晴，说自己开始喜欢女孩。 "还没睡？" 苏雯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吓得金月差点摔了手机。穿着皮卡丘睡衣的苏雯揉着眼睛走进来，怀里抱着一个枕头。 "我起来喝水，看见你房间灯亮着。"她自然地坐到床边，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做噩梦了？" 金月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月光下，苏雯看见她心事重重的眼神。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今天一天都不在状态。"苏雯轻声问。 金月的心情像一团乱麻，在胸腔里越缠越紧。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金月紧锁的心门。她想了想，道"苏雯，我有件事想告诉你，关于从前的故事——" 苏雯安静地等着，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我不是天生的女孩。"金月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曾经...叫金阳。" “我是因为患上性别焦虑后才去做的变性，我是个跨性别女性，并且，我认为自己是个女同性恋。变性的主要原因是我自己内心的渴望，还有一小部分原因，就是今天下班时遇到的那个人，也就是前几天八卦时，小林说的那个从英国回来的心外科的主任助理，她叫林雨晴，是我大学同学。我从大一时就开始喜欢她，因为她我才坚持学医的。”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挂钟的滴答声。苏雯的眼睛慢慢睁大，但她没有抽回手。 "其实...还有一部分原因，"金月咬着嘴唇，"是为了摆脱父亲的控制。摆脱他为我规划的人生——继承家业，我不想承担他强加的给我的责任。" 金月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浸湿了苏雯的肩膀。她讲述着被父亲赶出家门的雨夜，讲述着独自在泰国做手术时的恐惧，讲述着清明节偷偷去给母亲扫墓时，远远看见父亲背影就落荒而逃的狼狈。 金月像打开了闸门，压抑多年的秘密倾泻而出。她讲述着从小对裙子的渴望，讲述着青春期时对着镜子刮胡子时的厌恶，讲述着第一次见到林雨晴时，那种灵魂被击中的感觉。 "我想以真实的自己去爱她..."金月的声音哽咽了，"可是现在她回来了，我却连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窗外的树影摇晃得更厉害了，像是也在为这个秘密不安。苏雯突然伸手，轻轻擦去金月脸上的泪水。 "所以...你现在是女同性恋？"苏雯的问题让金月愣了一下。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金月苦笑，"我只知道我爱的是林雨晴，不管是作为金阳还是金月。现在她从英国回来了，我很想对她说，我对她的爱从来没有变过，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始——” 苏雯紧紧抱住她，金月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透过睡衣传来。 "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苏雯的声音有些发抖，"那些手术...很痛吧？" 苏雯松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月光下，金月看见苏雯的眼睛亮得惊人。 "我帮你追林雨晴吧！" "什...什么？"金月呆住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就再表白一次啊！"苏雯的声音充满活力，"现在的你是真正的你，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金月沮丧道，可是她认不出我了...而且我现在这样..." "认不出你不是更好吗？"苏雯反握住她的手，温暖从掌心传来，"正好你们可以重新开始。重要的是你的心意。再说了..."她狡黠地眨眨眼，"你现在这么漂亮，说不定她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呢！"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一道银线。金月突然发现，压在心口多年的那块巨石，似乎轻了一些。窗外，一只夜莺开始歌唱，仿佛在为这场午夜告白作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