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富可敌国》百香果甜

24、是他们害死了兄弟

　　不知是气疯了，还是恨毒了卫明俊，穆璃像是没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就这么龇牙咧嘴，死死咬住他剩下的半截拇指，任由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也毫不松口！

　　卫明俊手里的瓷片，眼看就要划破穆璃的下颚。

　　计于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手刀直接劈在他的胳膊上。

　　“啊！”

　　瓷片刚一落地，几名山贼便一拥而上的，抓住了哀嚎不止的卫明俊。

　　穆璃的嘴角已然鲜血淋漓，却依旧魔怔般不肯松口。

　　“阿璃，住手！”

　　穆城拼命的拽着，穆璃死命地咬着，只恨不能将剩下的那截，连皮带肉生生咬下来。

　　“听话，快松开！”穆城的声音开始颤抖。

　　鲜血顺着下巴，汩汩直淌，她却没有要罢休的意思，穆城害怕了，急得一个巴掌甩在穆璃的脸上。

　　穆璃如梦初醒。

　　“呕！”

　　穆璃猛地呕出一口鲜血，两眼一翻的晕厥过去。

　　“快送她回屋！”幸亏有穆城扶着。

　　穆城话音刚落，一旁看热闹的妇人，便过来一左一右的架着她离去。

　　“阿璃这是怎么了？”宋灵钰被她这反常的举动唬了一跳。

　　穆城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忧心忡忡地说道：“阿璃从小就怕血，我也不知她这是怎么了，但愿只是受到惊吓。”

　　卫明俊被五花大绑的押了过来，他们朝着计于渊看去，“大哥，要不要把他关进兽笼？”

　　都落到这种地步了，还不忘求饶，卫明俊见到宋灵钰，又开始哀嚎起来，“灵钰救我，过去是我错了，快救救我……”

　　“窝囊废！”

　　计于渊冷凛的眸光让人不寒而栗，他一脚将卫明俊踹翻，“关进去，省的污人眼睛！”

　　这一脚像是带着极大的怨怼和愤恨，卫明俊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但他依旧盯着宋灵钰，拼了命地挣扎。

　　“卫明俊，你怕是做梦都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吧！”

　　宋灵钰看着他这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冷笑，前世你可没吃过这种苦头，这一次她定要让卫明俊也尝尝，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尽管百般不情愿，可卫明俊还是被拖走了。

　　孙则嘴里叼着竹枝，匆匆赶来，“大哥，山上的人退了，就连火铳军也退了。”

　　真是太好了！

　　悬在宋逸心头的那块巨石，总算落了下来，他立刻上前说道:“计公子，山上不安全，咱们得想办法撤退。”

　　“不可！”

　　计于渊劝道:“连火铳军都派来了，足见贼人下了多大的工夫，这时候下山太过冒险，不如等卫建勋那边的回复。”

　　“万一他不答应，岂不是错过了时机？”宋逸其实也不想拖累他。

　　“爹，就听计公子的吧。”

　　宋灵钰说道：“出动火铳军，李炽已然犯了众怒，花了这么大的代价，还没攻上山来，朝臣们想必已经闹翻了天，再等等也无妨。”

　　这话有几分道理，也只能如此了，宋逸眉头紧锁，这次围剿死了不少山民，就怕有人容不下他们。

　　祁阳城。

　　卫建勋收到断指，气急败坏的抓着信使衣领，暴跳如雷的咒骂了一番，这才让他详细讲述山上的情况。

　　得知计于渊放了话，说是一日不退，便每日送根手指，他赶紧带着书信，火速进宫求见陛下。

　　朝堂里早就闹翻了天，李炽正焦头烂额，听得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丞相这不是胡闹嘛，要看就要抓住逆贼了，哪能这时候退兵！”

　　让火铳军围攻，正是他们父子的计谋，得知陛下不肯退兵，他顿时傻眼了，立刻把头磕在地上，老泪纵横地哭着哀求道:“陛下，微臣就这么一个儿子，明俊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微臣也不活了！”

　　“卫爱卿，不是朕不体恤你，这次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朝臣们已是怨声载道，若不能一举拿下无羁山，火铳军便会失去震慑力。”

　　李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请卫爱卿也为朕考虑考虑。”

　　李炽听得这话，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直到额头磕出血，这才站起身来。

　　“是老臣无用，没教好逆子，老臣无颜苟活，这就下去向列祖列宗请罪，还请陛下饶恕老臣的不忠！”

　　说完这话，他便朝着旁边的柱子跑去，想要一头撞死在皇帝面前。

　　好在旁边的侍卫早有准备，李炽手一挥，立刻将他拦了下来。

　　卫建勋不仅是朝中重臣，更是这次政变的大功臣，若不是他的游说，祁阳城早就乱成一锅粥。

　　且他登基为帝，名不正言不顺，许多人口福心不服，若不是有卫相坐镇，只怕他们早就揭竿而起了。

　　如今的朝堂，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李炽心知肚明，卫相若是死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必然不会安分。

　　想到李晨曦还下落不明，李炽权衡利弊后，决定退让一步，“卫相不要冲动，咱们不妨各让一步。”

　　卫建勋听得这话，立刻拱手道谢，“谢陛下开恩！”

　　李炽沉默片刻，才目光沉沉地说道：“朕先前派人打探过，无羁山的粮草并不充分。朕可以答应他们不上山，但那些人马包括火铳军，会在山脚下驻守。一日不交出李静娴等人，朕便一日不退兵。”

　　“多谢陛下。”

　　卫建勋扯着袖子，揩去眼角的泪花，“求陛下让他们放了，微臣那不争气的孽子！”

　　听得这话，李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他违抗军令，私自带人上山突袭，便不会被人擒住，成为我军的掣肘，害的大家只能乖乖退兵。”

　　李炽不悦地盯着他，“卫明俊回来了，朕还要罚他！”

　　卫建勋再也不像先前那般硬气了，他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说得对，那孽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多谢殿下的不杀之恩。”

　　“你心里明白就好！”李炽厉声道：“若是别人，朕一定会治他个死罪。”

　　卫建勋把头磕在地上，感激涕零道:“多谢陛下开恩，微臣没齿难忘！”

　　“卫爱卿放心，朕会想办法救他。”李炽挥了挥手，示意卫建勋退下，“朕也有难处，至于结果如何，朕不敢保证。”

　　……

　　原本白雪皑皑的无羁山，到处都是厮杀时留下的痕迹，那些被烧得光秃秃的树干，仿佛还残留着火油的味道。

　　战场打扫完毕，那些死去的匪徒，也被抬到了山上。

　　昨夜，篝火旁有说有笑的弟兄，此刻已然成为残缺不全的尸首，被裹在麻布袋中，放在那堆高高的柴垛上，准备时辰一到就开始火化。

　　不大的村落里，到处都是哭叫声，他们或小声啜泣，或撕心裂肺地捶胸顿足，还有那失去丈夫的妇人，抱着孩童哭得肝肠寸断。

　　这些无辜的山民，都是因他们而死。

　　宋逸决定带着大家，送他们最后一程。

　　谁知他们刚走到柴垛边，便有人喊道，“是你们害死了兄弟！”

　　“对，这些冤孽，害得无羁山不得安宁，怎么好意思过来！”

　　死了兄弟的田猛，正哭得泪流满面，看到他们立刻握着拳头冲了过去。

　　若不是旁边人拦着，只怕他早已扑了过去。

　　旁边的人见状，纷纷附和，“咱们死了这么多兄弟，必须有个说法！”

　　“听说只要他们一日不走，朝廷便一日不退兵，这不是要大家的命吗？”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越说越生气。

　　田猛厉声说道：“那可是火铳啊，连猛虎都能一枪射死！咱们手无寸铁的拿什么跟人拼？这不是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吗？”

　　“可不是，眼看就要断粮了，他们这是要饿死咱们啊！”

　　恐怖的情绪开始蔓延，那些人立刻围着计于渊说道：“大哥，你要替俺们着想啊！”

　　田猛更是泪流满面的，冲着计于渊抱了抱拳。

　　“穆爷活着时，咱无羁山从未折损过这么多人，大哥，赶紧把他们交出去吧！咱无羁山禁不起折腾！”

　　“对！听说现在交出去，还有赏金可拿！大哥，咱兄弟的命不能这样白白断送啊！”

　　田猛眼巴巴地望着计于渊，“大哥，把他们送到衙门换赏银吧。”

　　“娘，我怕！”

　　宋容睿吓得紧紧抓住母亲的手。

　　“别怕，有娘呢！”

　　李静娴惨白无血的脸颊拉得老长，她轻轻扯了一下宋逸的袖口，“还是回去吧，省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娘，我也要回去。”宋容睿哪里见过这阵仗，早就吓得六神无主。

　　宋逸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他们说的不错，那些兄弟确实因我们而死，此时走了岂不是让人寒心？”

　　李静娴压低了声音，“你看他们这样子，只恨不能杀了我们泄愤，好为他们死去的亲人报仇。”

　　计于渊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他们一眼，这才郑重说道：“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事已至此，还请大家理智。真要把他们交出去，李炽也未必会退兵，至于那赏银，根本就是个诱饵，就怕拿到了也没命花。”

　　大家早已失去了理智，人群中有人喊道：“大哥，你这是要护着他们，让咱们所有人都跟着陪葬吗？”

　　“陪葬？”

　　计于渊忍不住冷笑，“他李炽还没这么大本事，大家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大家死在这里的，至于死去的兄弟，他们是被李炽的人杀的，要报仇也该找李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