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奇迹小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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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竹本以为宫白所谓的出门透气，只是在周边随意转转，却没想到他的行动轨迹颇具目的性——
用诡名牌滴一声扫开了地铁站的闸机，穿过候车大厅的浮雕墙，登上前往前往杼术司的电车……
不出一个钟头，他们便站在了烬落院最繁华的地段：画衣第一百货商城。
由于第一百货为烬落院带来的GDP总值几乎是断崖式的，所以即便在春节假期间，商城也在持续营业。
装潢华丽先进，各种高清全息广告牌层出不穷，五彩的霓虹灯光能将漆黑的地下石窟照成白昼……
庭竹横竖只看出两个字：有钱，还是TM的有钱！
但不知为何，他总有股不详的预感。
他明知故问：“小白啊，你怎么想着带我来这儿？”
宫白一身轻松地走进商城的旋转门：“最近我房里几件画衣的款式看得有些腻了，想着来挑几件新的。正好你也可以帮着选选。”
庭竹却反常地心虚起来：“好、好啊……那走吧，不就是挑件衣服吗！”
宫白不禁疑惑。
不过很快，他便明白庭竹如此异样的原因了。
俗话说人无完人，自然诡无完诡。
优秀如庭竹也不免在某些方面有着先天的残缺。
商城中各种价位品牌的画衣层出不穷，一般根据大众异诡的偏好安排店铺的楼层位置。
而宫白对那几家挤满异诡的打折促销店铺丝毫不感兴趣，而是目标明确地带庭竹坐上了商城的VIP电梯，直通顶楼……
全是庭竹闻所未闻的高档名牌。
这仙药精在宫白目光的催（逼）促（迫）之下，总算是在一家店铺里磨磨蹭蹭挑了十套画衣出来：
一套黄配紫、一套红配绿，甚至还有一件东北大花袄……
剩下七套全是本命年专属色的秋衣秋裤。
对此，宫白锐评：“你的审美……是被扔进这壶粥里一起被煮成糊了吗？”
不要脸从来都是庭竹最引以为傲的优点，他干脆开始破罐子破摔：“你懂什么？这可是现代人类牛马最崇尚的时代潮流！能穿好穿、穿得舒服穿得暖和就行了，谁管你穿得好不好看。”
这是宫白第一次对一只诡感到如此无语：一个究极同性恋爱脑不惜用如此直男的发言来掩盖自己的审美缺陷，这般傻缺恐怕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个……
而且这家画衣店主打现代简约风格，能从放眼望去全是黑白灰色调的画衣里挑出极具视觉冲击效果的几件……庭竹也算得上某种程度的天赋异禀。
如此毁灭性的审美，甚至波及到了店铺的售货织者。
只见她强撑出一个热情的笑容：“这位先森这边来~Display Case中的几件画衣是我们店本季度的Must-Have哦~希望有您的Affection呢~”
谈笑间织者将宫白带至店铺的热销区，几个人体模特被拗成各式各样的夸张造型，谁知宫白却对墙上挂着的几件高定更感兴趣：“那三件拿给我看看。”
售货织者暗自嫌弃，熟悉商城的诡都知道，她们顶楼的这几家店铺价格不是普通异诡付得起的，有自知之明的穷诡只会在低楼层的小铺里挑挑拣拣。
但也有像她眼前这种狂妄自大，仗着自己懂点画衣鉴赏的皮毛，装成什么业内大咖来她们店里疯狂显摆的神经病。
她毫不遮掩地犯了个白眼：买得起吗就想看，那几件可都是名牌织者的作品，要是碰坏了能赔到你倾家荡产！
售货织者刚想开口想宫白推荐另外几件便宜的，却被这诡身上画衣的圣光闪瞎了诡眼——
这这这！这不是传说中咱司长的Costum Made吗？！
Wait！What？！这诡身上的Costum Made还不止一件？？？！！！
她每年拼死拼活地冲销售业绩，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混进杼术司年终拍卖会的现场，能好好欣赏下她们司长的高定开开眼界……
怎料拍卖会的贵宾席大佬竟会亲自光临她的小破店啊！！！
“诶哟！Dear您的眼光可真好，这可是我们店的Collector's Item！”售货织者的热情度直接翻了十倍，她操纵着手指上的画衣线，将墙上的三件画衣小心翼翼地取下，供宫白仔细挑选。
这售货织者的国际化口音听得庭竹浑身直冒鸡皮疙瘩，又对织者随意亲近他家小白的行为十分不满，他一手满不在意地拉过其中一件：“什么Collector's Item，搞得花里胡哨的，非黑即白看得死气沉沉的。”
下一秒庭竹的咸猪手就被织者的画皮鞭狠狠抽了一记，那织者还毫不客气地朝着他翻了个白眼：“一点Aesthetics细胞都没有的穷诡少来糟蹋。”
“你！说谁穷诡呢！”你竹大爷我可是烬落院第二富豪！！！
售货织者的眼白几乎要翻出花来。
宫白全程熟视无睹，他环视四周：“嗯，这两件不错，试衣间在哪？”
售货织者翻脸如翻书：“先森这边请呀~”
不一会儿宫白便先后穿着两件画衣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一套白色简约直领式一粒扣，布料丝滑无褶皱，尽显清冷禅系气质；
一套纯黑色对襟鹤氅，高档哑光面料，内侧绣有暗纹，华丽却内敛。
庭竹自然是没有鉴赏这两套画衣的本领，他也没那个心思，因为自始至终他的关注点都在宫白身上。
果然是美人，穿什么都好看。
售货织者好久没有接到这么大的单子了，光是这两件画衣就能抵她去年半年的业绩。
不过贫穷还是限制了她的想象，只听这位散财大佬张开金口：“我再挑着试几件，凡是试过的画衣都帮我租下吧。”
于是宫白断断续续试了十来件，售货织者当场乐极升仙，庭竹则是被迷得如痴如醉：
奇迹小白奖励我，他心里肯定有我~
宫白换衣的途中，许多异诡同样出入于这些试衣间，其中有个畏手畏脚的诡，拎着一件画衣偷偷溜进了隔壁的试衣间。
正巧与宫白擦肩而过。
这回宫白穿得终于不是清一色的灰白灰了，而是一件墨绿色的低腰竹纹马褂，配上一条暗纹鎏金马面裙。
庭竹双眼放光：“这件不错！”
虽然售货织者完全不想和和审美残障统一战线，但她不得不承认，这套画衣是与宫白最适配的，不论是版型身材还是气质的贴合度。
宫白抬头看了看店铺里的时钟，总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今天就租这些吧。”
他也没换下身上的这套马面裙，径直走向收银台结账。
收银台上精致的画衣礼盒几乎要顶上天花板……
只见宫白从皮夹中熟练地取出黑卡，正要刷卡付款——
另一张同款黑卡凭空出现，抢在宫白前面付了钱。
【诡付宝到账，一百九十四万元！】
庭竹二指夹着黑卡得意地晃了晃：“洒洒水啦~也就两台分析仪器的价钱啦~”
宫白颇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也没回应审美，将自己的黑卡收了起来。
而收银台前的售货织者则惊掉了下巴：Plutocratic Clients？！整个烬落院不才发行两站吗？！据说诡币行的个诡存款达到十位数才有资格……两张怎么今天全让我碰上了？？？！！！
这么多画衣不可能直接搬走，宫白签了张邮寄单子，地点写得是尘云别院。
庭竹乘机留了个神：原来这就是小白的常住地……
售货织者摇来了几位助手，她们正要去安排画衣的发货，宫白却微微叹气：“几位织者稍等，帮我把身上这件一并寄过去了吧。”
庭竹对此没什么意见，只是有亿点可惜：那可是绣着我的花纹的马褂啊——
可惜宫白听不见庭竹的心声，转身走进了试衣间，再次出来时，他并没有换上那套红白仙人装，而是一套及其朴素的画衣。
或许是终于肯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了，宫白几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尤其是双手和两条手臂。
售货织者有些疑惑：我怎么不记得咱店进过这么一件画衣啊……
透气之行接近尾声，庭竹正清点着此行战绩：“三块茶酥两口粥，不错不错，用药依从性有了质的提升。”
宫白在一旁看着庭竹，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默默念叨了一句不可听闻的话语。
“换衣二位下次再来哈~从今天开始您们就是本店的Golden Customer了哟~下回来给你们打八八折~”短短两个小时的销售业绩就抵上了她们店过去二十年的收入，售货织者恨不得捏块手绢抱上两位金主爸爸的大腿。
庭竹和宫白刚被风风光光地送出画衣店，店铺里的试衣间竟突然传出惨叫声：
“啊啊啊——救命啊着火了！！！”
庭竹猛地回头，发现方才在宫白隔壁试衣间的诡此刻竟变成了一个火球，尖叫着从试衣间里冲出，向店铺里更多的画衣跑去。
几个织者脸色大变：“快！灭火器呢？别管画衣了要出诡命了！”
杼术司向来最惧怕的就是火情，一场火灾不知能摧毁多少织者的心血，因此灭火器的购置是杼术司的最大开销之一。
水汽和粉尘一时间充满了整个店铺，等众诡的视线恢复之后，着火的异诡逐渐没了声响，只剩下一地焦炭。
还有许多人体模特在这场突发事件众被撞到了，穿着画衣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看得十分可怜。
“天哪！这这这诡被活活烧死了！！！”织者惊呼。
“快去联系夜行处！”庭竹高声道，他本想挤进现场观察情况，刚迈出半步，他本能地回头看了宫白一眼。
只见宫白无辜地摊开双手：“庭竹先生，你也看见了，此事与我并无干系。”
我信你个大头诡！
随便带你出门遛个弯就能出事，我遛的怕不是死神！
可眼下庭竹顾不上和这撒谎精掰扯，因为第一百货此刻乱成了一锅粥。
织者们相互抱着哭了起来：“完了完了，摊上诡命了，我们的小破店完蛋了！”
夜行处的处员来得比预想中的快，出乎庭竹意料的是，这些处员大多不是狐妖。
难道是因为还在春节假期间的原因吗？
处员们迅速将整家店铺封锁了起来，并对现场进行了初步调查。
为首的处员同样穿着画衣，看不出是什么种类的诡，只见他举起一只透明档案袋，肃声道：“我们在残留的画衣中找到了这个。”
那是半张张留有红色笔墨的黄色纸片。
庭竹眯起双眼：“那是……被烧了一半的符纸吗？”
此刻店铺外围聚集了不少异诡，他们对此类极具杀伤力的物件格外敏感。
“那是人类道士的黄符！只要碰到就会着火！”
“这符纸是怎么被带进来的？难道说烬落院里混进了人类？！”
“果然……我就知道总有一天，烬落院也保不住我们。”
惊慌压抑的情绪如潮水般迅速蔓延。
那些处员并没有安抚众诡的情绪，为首的处员开始询问织者：“这符纸被蓄意贴在了画衣的内衬，你们知道这件画衣是谁的作品吗？”
画衣与其织者的感应很深，就算隔了十万八千里被勾出了线头，对应的织者都能察觉，不出一刻钟一条画衣破碎赔偿短信就会被发到租借诡的手机里。
而这件画衣当场被烧得一干二净，所有织者都在一个劲地摇头。
难道有织者在说谎？
“长官，我调出了店里的监控！”一位处员举着块平板飞奔而来，将监控内容投屏在了店铺的白墙之上。
大约一刻钟前，那诡鬼鬼祟祟的在店铺里晃悠，专挑在画衣数量居多且顾客和织者的地方翻找，还时不时抬头张望四周。
“啊！这诡我认识！”一位织者激动道，“我近几个月白天值昼班的时候经常看见他，从来不租画衣，但经过的每家店铺后来都报出有画衣离奇损毁！”
此言一出，好几个织者都想起来了。
“呜呜呜，我精心编织的那套洛丽塔原来就是被这诡剪成了碎布条……”
“我也是我也是，那可是我熬了三个月的昼才赶出来的西式燕尾服啊！”
“真是罪该万死！我刚刚竟然还想救他！”
在场的不少织者都哭成了一片，哀怨声不绝于耳。
“原来如此，”长官处员冷静分析道，“死者是在第一百货猖獗了近半年的毁衣犯。”
而根据在场织者的反应程度判断，被损坏的画衣数量保守能有三位数。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奇迹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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