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赞玩家！》惜权局

53、家庭伦理剧

　　“你……你知道，那你不生气吗？我们还是挚友吗？”

　　奇衷有些语无伦次，视线却不肯从玩家身上移开。

　　他很害怕一切都是梦。

　　“而且堕落堂做了很多坏事，之前你还差点因此腺体中毒……”

　　这是说之前敬康宁在测信息素时遭到暗算的事情。

　　“那个毒……是我调配的，但我不知道会用在你身上！”

　　堕落堂○奇衷抓住自己心口的衣物，任它在自己手中扭曲成团，仿佛如此就能缓和内心的痛楚。

　　萃毒师灰色的眼眸中弥散开雾气，他望着仿佛能够无限包容他过错的“挚友”，贪婪地索取着信任。

　　他是堕落堂，贪婪是堕落堂的底色。

　　玩家却只是把手搭在萃毒师的肩膀上，眼神平淡，语气带着温和的指引意味：

　　“冷静点，奇衷。”

　　炫目的彩绘玻璃没能抹去他本身就带有的安宁之感，

　　“告诉我，难道这个毒用到其他人身上就对吗？”

　　透过他墨黑的眼眸望见自己恐慌的面孔，萃毒师的心脏又再一次开始绞痛，疼痛顺着血液蔓延到他的皮肤，一切的“幸福”仿佛都离他而去。

　　为什么他要这么问呢？

　　萃毒师忍下莫名的苦楚，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不在迷茫，如同奇衷最初那般，坚定不移地追寻所谓的友谊与羁绊。

　　“是对的。”

　　他斩钉截铁地说。

　　这一下，轮到玩家错愕非常，立刻松开了在他肩膀上的手。

　　萃毒师克制不住地抵住自己的心脏，这颗心时时刻刻都在为灿烂的友谊与辉煌的史诗而跳动。

　　“为了人类的幸福。”

　　他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他捂住胸口，血液沸腾着，燃烧着，在体内翻涌着，直视玩家，步步紧逼。

　　“什么幸福？为什么‘把腺体毒素用在别人身上’就是为了人类？”

　　玩家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是游戏大世界观的引子？

　　那人灰色的眼眸在强光的照射下几乎透明，颜色骤然变浅，极致接近无色。

　　但他却是伤感的，仿佛见证了地狱。

　　“因为很多人因为信息素而失去自由。”

　　“你不知道。”

　　“因为你一直在生铭塔的保护圈里。”

　　萃毒师语气平静地说着这些话，但他的哀伤粘稠得却如实质，

　　“司未这边不忙了之后，我可以带你出去看看，最堕落的地方永远有堕落堂的根须。”

　　这是……世界观完善任务的前置？

　　既然司未这边还有一堆事情，那么就先问司未这边的。

　　“奇衷，”

　　玩家唤回他的意识，

　　“腺体研究社，有人说是萃毒师把他安置在了堕落堂，对么？”

　　这也是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研究员以前一直和生铭塔○赫尔斯顿合作，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两人暂时失去联系，让一方连席都没吃上就遇见了堕落堂。

　　“对。”

　　他毫不犹豫，仿佛怕玩家误会，又匆匆忙忙地解释：
　　“虽然我救了生铭塔○塞卯，给了他研究环境，但我们是不一样的。”

　　“我想要全人类的幸福，而他只想要他一人的通途。”

　　他一口气说完这一长串话，便缓缓地吐出了这口浊气，仿佛耗尽了全部的力气，失去了刚刚的全部气势。

　　“我的……挚友，我可以继续这么叫吗？”

　　“你可以。”

　　“好……”

　　他就知道，他会被被允许。

　　奇衷心脏莫名地，涌现出熟悉的热度。

　　不要小瞧他和康宁的羁绊啊……

　　“我的挚友，你……认可他的研究理念？”

　　敬康宁：……

　　他能说他根本不知道什么生铭塔○塞卯，更不知道什么研究理念吗？

　　生铭塔居然还有人？这么多？

　　塞卯……根据语意判断，是那个研究员？

　　研究员是个生铭塔？

　　问题是如果塞卯是研究员，两边的信息对不上……研究员那边认为萃毒师理解他的理念，但萃毒师这边却迫不及待划分界限。

　　什么意思……塞卯不等于研究员？或者两个人中有人撒谎？

　　最重要的是，奇衷既然这么说，这意味着他心里默认他认识生铭塔○塞卯，知道他的研究理念。

　　为什么？

　　研究员的疯话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知道你们生铭塔一定会回来找我，你们是我永远的盟友！】

　　这句话可以有两层信息。

　　一是“你们生铭塔”，这意味着研究员不是一个生铭塔，或者说“自认”不是一个生铭塔。

　　二是“永远的盟友”，也就是说在研究员看来，很多生铭塔都是支持他的研究的。

　　……或者，直接问奇衷？

　　奇衷第一次正式见到的生铭塔○康宁就已经是玩家顶号了。

　　也许……可以信任也说不定。

　　喜欢看《笨蛋废柴苗疆omega爱上死对头高冷狂拽酷炫吊炸天alpha少爷是否搞错了什么》的人能是什么坏人呢？

　　所以玩家郑重其事地问：
　　“生铭塔○塞卯是谁？是那个腺体研究社的研究员吗？”

　　奇衷也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没有多想就先回答了：
　　“腺体研究社只有一个研究员啊……就是他，生铭塔○塞卯……我记得他是生铭塔○赫尔斯顿的妻子来着……”

　　哦是鬼火爹的妻子啊……

　　嗯？

　　嗯？？？？

　　敬康宁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那她是我妈？那个研究员？她还是女性？？？”

　　“不是啦，他是男omega呀……”

　　奇衷的大脑没能转到玩家那层，所以他很是直截了当地回答了，并且非常认真地教导：

　　“妻子可以是男性，妈妈也可以是男性。”

　　看来他的挚友有些笨笨的。

　　传闻生铭塔○康宁是第一性主义者，居然是真的？

　　哪怕在ABO世界观混这么久，直男敬康宁仍然被狠狠地震撼住了。

　　上一次被这么震撼还是在齐科明的学习资料里。

　　还……挺合理的。

　　如果是其他玩家的家庭，那他都还不会这么震惊。

　　最重要的是现在几个炸弹接连轰下来，把他都快干懵了。

　　也就是说，他信息素压制了一个omega，这个omega还是他男妈妈，而且看样子还没认出他。

　　那他到底是信息素压制了他，还是信息素强制他发琴了啊！

　　敬康宁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好好的调查玩家身份线，快被gamer的死世界观给变成伦理剧了。

　　当机立断，给二哥发条消息：
　　【二哥，咱妈是叫生铭塔○塞卯吗？】

　　反手再给O装大佬昨月舆发条消息：
　　【三分钟，我要生铭塔○塞卯的全部资料】

　　二哥的消息他不信任。

　　创世纪信息相关概念化子民更可信些。

　　gamer，告诉我，混的什么圈？
　　有时间他去观摩一下。

　　“奇衷，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两个的研究理念，但那个……研究员告诉我你和他是一路的。”

　　【萃毒师理解我，也支持我的实验】

　　回忆着研究员的这句话，敬康宁盯着奇衷的眼睛，
　　“你怎么看？”

　　奇衷听到这句话十分错愕，当即辩驳：

　　“不可能！我只是看在他也研究腺体毒素的份上给他提供研究环境而已！我不支持他的研究理念！”

　　奇衷说完顿住，想了想康宁应该不会在乎他这么说他的母亲，毕竟都不认识，于是直接吐露心声：

　　“他研究纯粹为了自己！他只是想要研究出顶尖alpha腺体给自己装上而已！”

　　敬康宁：……

　　懂了。

　　也就是说，

　　奇衷研究腺体毒素是为了“人类幸福”，这涉及世界观主线需要司未事件结束之后才能探索；

　　研究员则是为了成为人上人。

　　想起来他那派疯言疯语，敬康宁逐渐理解一切。

　　研究员平等地看不起ABO，所以要把自己整成E是吧。

　　都连起来了。

　　那为什么说萃毒师理解他……

　　研究员遇到了假萃毒师？

　　研究员一厢情愿？这是个误会？

　　还是说“萃毒师”实际上是一个组织？

　　或者奇衷双重人格？

　　奇衷在撒谎？

　　敬康宁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可能。

　　gamer的游戏无需忌讳脑洞开得太大，反正gamer也没什么正常脑子。

　　“你怎么遇见他的？”

　　这的确算是个疑点。

　　如果萃毒师不是奇衷的话，那敬康宁可能会觉得这一切都是萃毒师的计划。

　　但奇衷……

　　看着他那清澈愚蠢的灰色眼眸。

　　怕不是真是巧合啊。

　　“神意司捡的，塞卯当时要死了。”

　　奇衷回忆着，

　　“我看他也想研究毒素，就把他放到了司未……”

　　神意司捡的？

　　活在对话里的神意司。

　　很好，这一切也许不是萃毒师的计划，但可能是神意司的计划。

　　就在敬康宁思考的间隙，奇衷终于忍不住，期待地望向玩家：
　　“所以……你不讨厌我吧？”

　　他的挚友连妈都不认了，估计对生铭塔也没什么归属感，更不会因为生铭塔的身份而厌恶堕落堂了。

　　敬康宁正欲回答，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

　　就见希尔塔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看到两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奇塔小队，集合！”

　　“快来快来，要抽比赛的签啦！”

　　敬康宁当即应声，站起身来。

　　奇衷不见他回答，略有些失落，金色的呆毛垂了下来，本来就灰色的眼此时更是如同大雾霾天。

　　直到，他望见玩家踏碎彩玻璃送来的光影，那人模糊的口型，让那句话飘进了奇衷的霾天——

　　“走了，挚友，奇塔小队要集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