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赞玩家！》惜权局

59、梦

　　生铭塔○康宁睁开双眼。

　　入目是gamer游戏仓的logo。

　　他喜欢睡游戏仓。

　　仓门打开，康宁坐起身来。

　　摆放笔记本的书桌，摆满游戏周边与游戏奖杯的书架，一张他基本上没睡过的床。

　　这是他的房间。

　　康宁走到房间自带的卫生间，站到了镜子面前。

　　镜中的男孩黑发黑眸，略有婴儿肥，刘海很长几乎盖住了眼，神色很冷漠。

　　洗漱完毕，目光移开镜子。

　　注视着所有死物，他的表情冷淡非常。

　　静默地走出房间。

　　开门。

　　前方是锯齿獠牙混杂染血的电锯，层层血肉与脊骨相连的血盆大口诡异地张开，漆黑的眼球在灰白褶皱的皮质层上扭动旋转，把天空搅成了海，眼球奋不顾身地越入海中。

　　黑发黑眸的男孩看到面前的景象，微微露出一个笑容，随意向前迈步。

　　踏空。

　　坠落，

　　坠落，

　　坠落，

　　一直到黑暗接住我。

　　睁眼。

　　是灯光明亮却分外昏暗的研究所。

　　腊鬼般的男人站在面前，似人非人。

　　黑色长发挑染蓝发一缕，深蓝眸光深情款款，柔情似水。

　　西装革履，举止优雅，他与另一位先生交谈着。

　　“塞卯，梦岚这一次会成功的。”

　　他亲吻那位先生的面颊，轻咬那人的唇瓣的位置，又用舌头轻轻舔舐了一下。

　　他们相拥着，缠绵悱恻，那深蓝眼眸的男人咬着对方的耳垂，却未释放一丝信息素。

　　待两人分开，康宁才看清了那位被亲吻的先生的脸。

　　他的脸是一块平整的人皮，没有任何褶皱与凹凸，只有微微舒张的毛孔与可能存在的起伏。

　　他被松开之后就没再动作，如同僵硬的人偶静止在原地。

　　康宁对着那张人皮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但却在对方回应似的点头之后收起了笑容，目光逐渐变得冰冷，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随后，他目光转向向他走来的男人，平静地喊了一声：

　　“父亲。”

　　男人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凝视着他的眼。

　　“小康宁，你的姐姐出来了。”

　　这话结束之后，面前男人的面孔骤然溶解，一阵阵花色覆盖眼膜，使整个世界模糊不清。

　　“小宁。”

　　回过神来，已经被谁拥抱住了。

　　对方的体温很低，很冷，却抱得很紧。

　　抬眸，那是一张极其美艳的脸。

　　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汗珠，她混沌的眼眸涣散而悲戚，其中一只眼闪烁起了浅浅的荧蓝光环，显得略有诡异。

　　脸色惨白，唇色却鲜红如血，她一袭红裙，却是被从颈部流出的血液染红的。

　　她的腺体血肉模糊。

　　“我没事……我没事……”

　　她的嗓音沙哑疲倦。

　　“小宁……听话……别来我房间……”

　　“相信我……我能处理好一切……”

　　“她没做到，她出了错。”

　　西装革履的赫尔斯顿几步走来，对着那人说出来了这句话，
　　“虽然成为了S级，但却出现了腺体毒素。”

　　“她失败了。”

　　赫尔斯顿遗憾地说完这句话，转而望向那人。

　　那人深蓝的眼眸中藏着一缕暗红，轻笑着道：
　　“那我来吧？”

　　“不，小净音，你是天生的S级，要等到我们开始SS级实验之后再启用。”

　　赫尔斯维揉了揉那孩子的头，温和地说道。

　　嘭。

　　两个人的头都炸掉了。

　　没有碎屑，没有烟花。

　　康宁用手比了一个手枪的姿势，在那两人炸开之后，收回了手。

　　康宁一个人站在空荡的生铭塔109层中央。

　　他望向窗外，莹蓝色的光芒分外美丽，如同一首动人的童话诗。

　　无数的无数的看不清的人站在生铭塔脚下，像一群群蛆虫攀爬着向上，拼命地往生铭塔上层爬。

　　生铭塔上触手的纹路仿佛在把他们往下拽，那游动的鱼也好像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康宁一个人站在空荡的生铭塔109层中央。

　　看着一个人成功地爬到了109层，他用眼球砸碎了窗户，用头爬到了康宁的面前。

　　他大笑着说原来这就是通天之塔，他迫不及待地冲到了那具没有五官的“塞卯”人偶面前，

　　然后，

　　开始割自己的脸皮。

　　他顺着边沿仔细切割着，从下巴开口一点点切割，露出红色蜡笔画的面部肌肉与神经。

　　他往脸皮上吐了几口唾沫，然后把带着唾沫的薄薄一层脸皮，“吧唧”地一声贴到了“塞卯”的脸上。

　　粘的有点歪，但没关系，面容永远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高贵的腺体。

　　那割去自己脸皮人的躯干，在脸皮贴完的那刹那，骤然变成了蜡笔画。

　　康宁闭上了一只眼，伸出食指在蜡笔画上擦擦擦。

　　擦得干干净净。

　　一下子，这里只剩下“塞卯”了。

　　赫尔斯顿站在他身边，轻笑着抱住了那拥有了五官的“塞卯”，听着那个“塞卯”高兴地说：

　　“我成为omega了！我现在是最尊贵的存在！”

　　赫尔斯顿笑容不变，如同面对最爱的情人。

　　他亲吻那位先生的面颊，轻咬那人的唇瓣，舌尖点在唇上，却是浅尝辄止。

　　“亲爱的，多完美的腺体移植……你不知道你是一个天才……你远比塞卯更适合作我的O……”

　　他们相拥着，缠绵悱恻。

　　那人仍然未释放一丝信息素，全场只有“塞卯”的omega信息素漫无目的地荡漾着。

　　那深蓝眼眸的男人仿佛爱得疯狂，“塞卯”也彻底醉在了那人把玩的深海里。

　　“你是理解我的……亲爱的生铭塔……你是理解我的……你知道我的想法……我并非孤身一人……”

　　康宁望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身影，一直交缠到另一个高挑的omega出现。

　　他杏眸眨动，举手投足都完美无缺。

　　他是天生的生铭塔，早就被训练成了完美的花瓶。

　　相比之下，那位“塞卯”就像是个举止粗鄙的野人，没有半点生铭塔主母的气质。

　　咔嚓。

　　地面传来声响。

　　康宁低头。

　　是裂痕，从自己脚边生长。

　　咔嚓。

　　裂痕加大。

　　地板要死了。

　　这么想着，裂痕一直蔓延到了整个楼层。

　　随后，

　　地面融化了。

　　那橘色发尾，杏眸明亮的omega，一点一点，没入了地面，一直到腺体都没入，一直到眼神都暗淡。

　　那总是轻佻的S级alpha这一次也在下沉，这一次他仍然游刃有余，让深蓝色眼眸中的暗红永远流淌。

　　他的口鼻即将被淹没，他将无法再次呼吸。

　　但他甘之如饴。

　　康宁也开始逐渐下沉。

　　膝盖被淹没。

　　他没有反抗。

　　腰部被淹没。

　　他只是仰起头，

　　胸口被淹没。

　　破碎的天花板凝聚成的白色夜空。

　　下颚被淹没。

　　黑色的晨星没入空中。

　　没必要，

　　没必要。

　　他想着。

　　没必要，

　　没必要去求得，

　　没必要去失去。

　　他们都是疯子，

　　都是。

　　一直到那双黑色的眼眸缓缓闭上，他也如此认为着。

　　哗——

　　谁将手臂伸入了地面，抱住他的身躯，将他向外拉起。

　　那人的手温度很低，刺骨如寒风。

　　那人的手握得轻柔，温和如春日。

　　带着这样的冰冷，他被那人拉出了深渊般的地面。

　　当夜风吹入生铭塔，吹起她乌黑的长发，显现她如火焰般炙热的心脏，胜那血色长裙三分。

　　面色苍白如雪，唇色鲜红如血。

　　眼眸双环荧蓝光亮，诡谲多变。

　　她笑颜如花，丝丝缕缕的发丝被凝固的血液黏在了脸上，腺体被微不可见的缝合线补全，上面沾满不明的血块与其它汁/液。

　　那股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们置身于荒漠之上，秃鹫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拥住黑发黑眸的男孩，如同拥抱住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我说过我会处理好一切的……相信我……小宁……”

　　身后，

　　是秃鹫在吞食

　　赫尔斯顿的尸体。

　　骤然睁开双眸。

　　敬康宁猛地坐起。

　　他惊魂未定地摸着自己的心脏，扫视四周。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游戏仓，熟悉的床底零食，熟悉的……

　　敬康宁扭头撞见那双空洞的黑眸。

　　……熟悉的佑曦。

　　佑曦盯着玩家的脸，略带困惑。

　　“玩家，做噩梦了？”

　　敬康宁扶额。

　　“不止……我这辈子没做过这么抽象的梦……”

　　他堂堂创世纪的优秀良民，就算做梦也不会做什么特别诡异的梦，最严重的噩梦也就是自己与gamer面基然后被他喷“玩的真垃圾”而已。

　　但是，他在游戏里体验到了。

　　而且在梦里他并不是清醒的，他会觉得那一切都是真的，会觉得自己就是生铭塔○康宁，如假包换。

　　那几乎脱离了玩家视角的恐惧感直冲天灵盖，带来了难得的游戏体验。

　　gamer的技术又进步了啊。

　　有空夸一下他。

　　不过这也意味着这个药是真的有效。

　　敬康宁回忆了一下梦中的场景。

　　梦里的东西他还都记得，这个药真有效啊。

　　打开表，才游戏时间凌晨1点。

　　他也没睡多久就被惊醒了。

　　电子屏上传来信息。

　　是茗维在晚上10点传来的研究内容。

　　还是给他发了啊……

　　敬康宁叹了一口气，点开文件，一目十行扫过去，大概得知了一些信息。

　　赫尔斯顿和他的妻子塞卯一同从事腺体研究，目标是研究出“完美的alpha”和“完美的omega”。

　　大姐最初进行试验，成为了S级alpha，但却因为化学成分配比错误而使得其信息素产生剧毒。

　　二哥本身就是S级alpha，在技术未成熟的情况下，赫尔斯顿暂时没在他身上多加研究。

　　三哥主动申请成为“完美的omega”，但试验仍然失败了，他虽然成为了S级，但信息素气味古怪难闻，难以成为alpha的兴奋剂。

　　后来关于omega的试验就在塞卯身上进行，但可惜，塞卯因试验失败而死亡。

　　但很快，新的“塞卯”出现了。

　　那家伙本来是一个beta，却凭借着惊人的腺体研究技术爬到了生铭塔高层。

　　随后，他被赫尔斯顿注意到，赫尔斯顿将塞卯的腺体给了那名beta。

　　那名beta给自己做了腺体移植，成为了一名高级omega。

　　从此，那无名的beta成为了这世界上最尊贵的omega之一，成为了明面上的生铭塔○塞卯。

　　……赫尔斯顿一直在自己的亲人身上做试验，还变相杀了他的妻子。
　　研究员更是助纣为虐，借研究满足自己畸形的欲望。

　　试验仍在继续。

　　终于，试验的触角将要伸向生铭塔○梵净音与初步展露天赋的生铭塔○康宁。

　　【生铭塔○茗维：试验很痛苦，很疼很疼，当时大姐一直在阻止我，但我仍然选择了参加试验，很对不起她……】

　　【生铭塔○茗维：再后来你和二哥的试验要开启了，大姐当时和父亲大吵了一架，信息素飘满整个会议室，死了很多办公人员】

　　【父亲好像不怕大姐的毒，当时那场会议，除了大姐和父亲，参会的其他人都死了】

　　【而在试验开启前夕，父亲却过世了】

　　【我听说大姐把父亲给……】

　　【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并不确定……】

　　【二哥好像一直很期待……他整晚没睡就等着那个试验】

　　【结果，等来了父亲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