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看看你做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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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灯光，酒红色的沙发，玻璃质的方桌，透亮的酒杯，点着香薰的房间。
沙发上靠着一个人。
一头银发如同神明的赠礼，银白金边的眼眸如同皎皎孤月高悬，淡漠又似乎带着些许怜悯与神性。
一身神袍洁白圣洁，繁复的金色纹路穿插其间，如同一位纯净无暇的祭司。
如果不看下半身的话。
他的身前跪坐着一个长相精致的O式beta男人，他的脑袋探入了神袍之中，竭尽全力张嘴包裹住，伸出舌头舔舐着每一个缝隙。
而正在被服侍的alpha却是神态如常，只有空气中微微飘荡的木质清香代表着那人泄露的情欲。
堕落堂天命区的掌管者，堕落堂的花桥——堕落堂○神意司。
一位如同荒谬论般的堕落堂。
一位最像堕落堂的堕落堂。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金发灰眸的人直接走了进来，坐到了花桥的对面。
他看到跪在花桥面前的O式beta，眨了眨眼，一身正气地对着对方说道：
“花桥哥，注意改掉不良习惯！”
神意司身姿微微前倾，眼眸抬起，顺着那人的逻辑轻声道：
“奇衷，我不想伤害其他‘人’。”
下方的男人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一声呜咽，却是更加卖力地吞咽起来。
奇衷煞有其事地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两人聊了几句之后进入正题，灰色的眼睛中仿佛有着光亮，他郑重其事地宣布：
“花桥哥，我有挚友了。”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就像是许多漫画主角一样，拥有一位聪明帅气善良强大的挚友，他不在乎我堕落堂的身份，我成功了，你输了！”
他像是得胜的将军，更像是赢了糖果的小朋友，骄傲地抬起了头，期待地看着神意司的反应。
而神意司却只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银白金边的眼眸中盛满了神性，怜悯地描摹着他喜悦的面容。
花桥、萃毒师、黄金冕三人曾经一同作赌。
花桥赌奇衷永远无法脱离名为“堕落堂”的宿命；
萃毒师赌自己一定能脱离“堕落堂”的阴影；
黄金冕赌奇衷能够挣脱“命运”。
“嗯，恭喜你，看来是我输了。”
堕落堂○神意司垂下眼眸，望着身下卖力者的发旋，看着那人通红面颊上晶莹的汗珠，看着那人迷离的目光与撑起的腮帮，像是在欣赏一幅动人的画卷。
他丝毫不顾及外人在场，修长的手指插入那人的发丝中，抚上他的后脑，微微发力，向内按去。
平静神圣的嗓音带着浓郁的安抚意味，温柔又宽厚，悲情又怜悯，如同教堂的神父在安抚迷途的羔羊，他轻声道：
“乖孩子，吃深一点……”
那人干涩的喉间发出不成串的音节，巨大的异物塞满整个口腔，眼角克制不住渗出了泪滴，眼神模糊不清地映出那人圣洁的面容，无意识地吞咽着，舔舐着，当着那人驯养的羊羔。
beta是难以升起情欲的，但此时此刻那人却克制不住自己的反应，无意识地磨蹭着面前之人的衣角，祈求得到更多的垂怜。
神意司捧着身下之人的脸，那双眼眸却仿佛始终无情无欲，只有一份对于虔信者的怜悯与包容，包裹住每一个沉沦者的肌肤，给予他们仿佛处于母胎之中的安全感。
木质的清香悄无声息地扩散，散到对面那人的身侧，顺势激发alpha的防御本能，引出曼陀罗的花香。
神意司抬起眼眸，双方的目光交汇。
情义是筹码，朋友是耗材。
劣性是根基，堕落是灵魂。
堕落堂○奇衷，你逃得掉吗？
我逃掉了。
奇衷站在幸福区最高建筑的天台之上，望天空湛蓝如洗，白云倦怠地飘动，在这唯美的画卷上舒展着身形。
红瓦白墙，装饰作用的烟囱，如同双色冰激凌一般的螺旋状屋顶，屋檐下坠着透明蓝的风铃，在微风浮动之下奏响动人的乐曲。
彩旗飘扬，新开张的店面在众人欢呼之中喷出彩旗，每一个色彩都像是梦的颜色，却也吝啬得只有这些颜色。
扎着麻花辫的黑发女孩不由得感叹这里的美丽，醉人得如同梦境一般，她伸手抓着飘荡在空中的彩带，像是抓住了彩虹落下来的尾巴。
这里是幸福区的中心，童话一般的地方。
这是萃毒师的童话，属于堕落堂○奇衷的童话。
金发随风舞动，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他灰蒙蒙的眼眸仿佛也在此刻拨云见日，绽放出希望的光彩。
他抬起头，透过指缝窥见模拟天空的阳光，斑驳的影子投在他的脸上，他望向远方，向着一同前来的希尔塔伸出了手，笑容灿烂：
“走吧，挚友在那边等我们。”
“奇塔小队，集合！”
……
……
……
敬康宁沉默地听完了服务员的话。
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卡通核桃上面凸起的纹路，双眸直直地注视着这位一直在微笑着的服务员。
“这是暴利，是操控与毁灭一个人的好手段。”
刘海微微遮住眉眼，他唇齿微动，冷冷地吐出了这段话，顷刻间释放出信息素压制整个房间的所有alpha。
服务员冷汗直冒，如坠冰窟，却不明白为什么面前的生铭塔如此气愤，只得弯下脊背连声道歉。
玩家看着那名穿戴整洁，如同普通公务人员的幸福区服务员，最后无声地叹了口气，收回了信息素压制，微长的刘海在面容上投下一片阴影，几乎看不清他的神色。
最后，他轻声询问：
“那他们还有救吗？”
“……目前没有。”
服务员擦拭着冷汗，犹豫半晌，从口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那群缩在角落里骨瘦嶙峋的人面露惊惧之色，或是露出怒容，或是泪流满面，他们瑟瑟发抖，他们无权干涉。
玩家再次叹了口气，手指捏住那枚可爱的核桃仁戒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终，他站起身来，将手伸向服务员腰侧的枪。
夺枪，
上膛，
瞄准，
“也许这才是救赎。”
数次枪声响起。
在服务员颤抖的目光之中，玩家把枪交到了她手上，一言未发，黑色的眼眸不知在望向何处，只是浸染着无名的幽深。
“告诉我，怎么见花桥。”
服务员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房间外传来一阵喧嚣，隐约有熟悉的声音传到耳中。
敬康宁表情一变，立刻冲出房间。
就见那一排排装着器官的器皿之前，那一个个关押活人的笼子前，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扎着麻花辫的黑发女孩，她指着那些器官，表情惊恐又微怒。
另一个则是这所谓的幸福区的掌管者，脸上带着些许困惑之色的人——
堕落堂○奇衷。
周围的幸福区服务人员联合天命区的老板们组织着路过的买家散去，随后就守在了萃毒师的身后，警惕着周围的异变。
“奇衷……这些是什么？”
希尔塔捂住了嘴，颤抖地盯着那些血肉模糊的器官，一阵阵恶心感自胃部传来，一直上升到口腔，令她不知所措。
“商品啊……希尔，你不是知道幸福区是做买卖的吗……”
萃毒师略有些困惑地望向希尔塔不适的神色，突然想到了什么，凑到了身边的幸福区服务人员的耳边，低声说了些话。
服务人员立刻会意，召集人手把那些“商品”一一搬走。
人来人往中，萃毒师靠近了希尔塔，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抱歉，希尔，我没想到你会怕这些，我已经让他们搬走了。”
希尔塔盯着那笼子里落魄不堪的beta被服务员运走，闭了闭眼，又望向那些血腥的器官，嘴唇发白，转头看向那熟悉的人，带着希冀地询问道：
“这些器官是他们自愿捐赠的吗？”
萃毒师却好像被这个问题撞了一下，神色更加莫名了起来，瞪大了眼睛，困惑地说着：
“这个，还分自不自愿吗？这是你们荒谬论的传统吗……”
未等他说完，一道平静的声音就传到了所有人的耳畔，分不清其中带有的情绪：
“奇衷。”
堕落堂○奇衷听到这道声音，回过头，眼里露出光亮，一边跳着一边向着那边挥手，高兴地喊着：
“挚友！我们来找你了！”
空气之中仍然存留着挥之不去的腥气，天命区与幸福区的交界之处，模拟天空昼夜相割，分不清是在白天还是黑夜。
他冲上去抱住了玩家，金发飘荡着像是散开的阳光，他抬起头望见了那双漆黑的眼眸，开心地问：
“我的幸福区是不是特别好？”
随后鬼鬼祟祟地凑到了玩家耳边，悄悄说着：
“希尔好像有些被吓到了，我不太会安慰人……你去试试看呢？”
他松开了抱住玩家的手，转而拉住玩家的手腕，拉着他就往希尔塔那边走，路上嘀嘀咕咕的：
“这是我的错，我没有考虑周全，下次不会了……”
但友谊和羁绊会克服一切的障碍，就像他们接受自己堕落堂的身份一样，接受自己做的不够好的地方。
这就是友谊的力量。
突然，手腕处传来一道力，制止了萃毒师往前走的步伐。
他困惑地回头，灰蒙蒙的眸子转向了玩家，歪着脑袋盯着玩家幽深的黑色眼眸，心底莫名地升起一种恐慌感，以至于他克制不住地开口询问：
“怎……么了？”
玩家按住他的肩膀，与对方交换着视线，两人凑得很近，近到几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感受到对方的吐息。
他的手指上仍然戴着那只核桃仁卡通戒指，它仍然在幸福区的阳光之下发着光亮。
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压抑着汹涌波涛的大海，像是深海之下浓黑之中潜藏的幽灵，声音空灵，似来自最遥远之处的美丽生物：
“奇衷，告诉我，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看看你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