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刀行（GL）》季云洲

40、苏百蘅走火入魔反伤谭吟之 北门妤上门要人一无所获

　　北门妤昨晚赶了一晚的路，加之今天刚醒就打了一架，也饿的厉害。待店小二把饭菜上齐，她和宁丹池都吃了不少。

　　酒足饭饱之后，北门妤环视四周，随即开口，“宁医挚，我们上去说话。”

　　宁丹池应了一声，二人麻利地上去了。

　　待二人进了屋子，北门妤关上门，才压低声音问道，“现在应该暂时安全，您怎么会被这群人追杀的？她们是谁？”

　　宁丹池缓缓说道，“前些日子容城附近的一个村庄突然有几十名村民疑似中了一种毒，当地的村医对此束手无策，葛长老就派我过去支援她们，帮这些村民治好了这毒之后我本来打算赶紧回去，可是却在路上撞见一群人往井水里投了些粉末，被我拦下。”

　　“她们可是在投毒？难道被宁医挚撞见了罪魁祸首？”北门妤

　　宁丹池说着手臂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是，只恨我武功一般，被她们打伤，好不容易逃走，慌不择路进了这客栈，还好遇到你出手相救。”

　　北门妤面露担忧，“您伤在哪里了？要紧么？需要什么药我现在即刻出去给您买。”

　　“不要紧，只是些皮外伤。”宁丹池苦笑着说道。“我得赶紧回堇城了，掌门和程长老她们应该都急坏了。”

　　“我此次也是要赶往堇城，宁医挚不如和我一同上路？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全，独自赶路我也不放心，我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北门妤道。

　　“那是我运气好了，对了，你这次来司风门，可是灵溪有什么事情让你过来？”宁丹池只当自己是离开太久，错过了什么消息。

　　北门妤眼中闪过一丝迟疑，随即恢复如常，“我此次来堇城是有别的事，若是时间来得及，定然会到司风门拜见。”

　　宁丹池连声应下，二人收拾行装，和周掌柜道别。

　　“二位走得这么匆忙，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招待你们。”周掌柜把账本放到旁边，笑着和她们说话。

　　“掌柜无需惋惜，日后还有相见之时。”北门妤放下一锭银子。

　　“说好了分文不取，北门姑娘的心意我收下，这银子拿回去。”

　　“对了，掌柜的，我方才听你说，要把刚才那几个人交给天声门的长老，这些事不向来都是年少掌门办的吗？”宁丹池刚才饿的头昏，忘记问。

　　“前些日子年少掌门去了堇城还没回来，年掌门又在闭关，好些日子没出来了。”周掌柜道。

　　“原来如此，那是我消息不灵通了。多谢您替我们叫了马车，告辞了。”宁丹池拱手致谢。

　　今日天气甚好，万里无云，微风和煦。

　　此时堇城内，苏百蘅还在敬媗堂的婳汀观，双目紧闭，低声默念着裂天碎玉咒的咒语。她这几日进步神速，二十句咒语已能熟练运用十八句，唯独最后两句怎么都不得其法。

　　苏百蘅报仇心切，越修习最后两句，越没有成效。她急躁得不行，顿时感觉浑身热气上涌，直冲天灵盖。

　　谭吟之恰好进来，看见她满脸通红，眉头紧锁，便知她练得出了岔子。

　　“别念了，屏息凝神，护住心脉！”谭吟之点了她的云门穴和天溪穴，坐在她身后，双掌运功，贴在她背上。

　　苏百蘅意识逐渐清醒，身上的燥热逐渐散去。可是身后给她疗伤的谭吟之却突然口吐鲜血。

　　苏百蘅立马起身，搭上她的脉。

　　“婆婆，怎么会伤得这么重？都怪我！”苏百蘅声音哽咽，有些不敢相信。

　　明明只是简单的运功疗伤，可是她刚才把脉，却发现谭吟之内伤严重。

　　“此咒修习到最后，稍有不慎在练功时体内就会生出邪火，所以我提醒你多次，不能分神，不能急躁。你刚才心绪难平，邪火难清，婆婆只能帮你引到自己身上了。”谭吟之险些坐不住，又吐了一口血。

　　苏百蘅点了谭吟之的璇玑穴和玉堂穴，从后面的木盒中取出百花丸，递到她嘴边，“婆婆，是吃这个吗？”

　　谭吟之慢慢点了一下头，将百花丸服下。“扶我躺会儿就好了，不碍事的。

　　出了孀山，北门妤骑着小墨，在前面给马车探路。

　　所幸最近几日天气晴朗，不到半日，二人就赶到了堇城。

　　马车驶至堇城街市，北门妤勒紧缰绳，停了下来。

　　“宁医挚，我还有事情要办，就不送您到司风门了，望您见谅。”

　　在车辕赶马的女子也赶紧勒紧绳子停下，宁丹池撩开帘子，“阿妤，路上小心。”

　　北门妤拱手告别，朝反方向策马奔驰，谁知被路上的朱辛遇上了。

　　朱辛赶紧高声喊了一嗓子，拦住她，“北门姑娘留步！”

　　北门妤停下，没急着下马，冷冷说道，“朱前辈有何事？”

　　朱辛走到她面前，淡然一笑，“北门姑娘是来救江掌门的，我说得可对？”

　　北门妤瞟了她一眼，拉住套马的绳子，“我们门中事务不劳朱前辈费心，在下还有要事，告辞了。”

　　“北门姑娘要去敬媗堂，何不让我朱某人一同前去呢？你单枪匹马进去抢人，胜算不大。”朱辛依然挡在她前面，不依不饶。

　　北门妤懒得继续和她纠缠，扬长而去。

　　到了敬媗堂门前，北门妤翻身下马，把长剑拿在手上。

　　她走到大门前，捡起地上的石子儿，一个用力扔到门前檐上的铜铃铛，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同时响动的还有正殿前方的那口大钟。

　　堂中的谭吟之和苏百蘅听到了动静，谭吟之缓缓起身，苏百蘅赶紧在一旁搀扶。“我去看看，您别动，先回屋里躺着。”

　　“那怎么行？总感觉来者不善，你一个人应付不了，扶着我出去。”谭吟之面如土色，说话有气无力。

　　二人走到大门前，就听着门外的声音。

　　“ 霶霈门北门妤求见！”

　　“ 霶霈门的人怎么会来？”苏百蘅一时有些不解，且霶霈门所在的永洲离这里十分遥远，除了当日在孀山见过江灵溪，其余人她听都没听过。

　　“ 霶霈门的江灵溪当年和月城就有些过节，看来今日当真是有些麻烦了。”谭吟之猛烈咳嗽了几声。

　　苏百蘅帮她拍了拍背，“婆婆莫急，凭着裂天碎玉咒前十八句，我想还是能对付她的。”

　　“开门。”谭吟之目视前方，神色严肃。

　　苏百蘅剑指一并，大门随即打开，谭吟之挺直腰杆，二人看着独自前来的北门妤，心里都有些疑虑。

　　“我们敬媗堂向来和贵派没往来，不知这位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谭吟之声音沙哑，直视北门妤。

　　“晚辈本无意打扰二位，只是家师多日来断了音讯，在下收到密信，信上说，家师正在敬媗堂，这才前来接人。”北门妤面上平静，看不出她的心思。

　　谭吟之和苏百蘅对视一眼，缓缓开口，“我想是北门姑娘误会了，我们与霶霈门素来没往来，又何谈江掌门在我们堂中做客呢？这消息有误是常有的事，难为你跑了一趟，天色不早了，我就不送你下山去了！”

　　北门妤正想分辨几句，突然身后有人逐渐走近。

　　“谭护法怎么还欺瞒小辈呢？你们分明扣留了江掌门，我手下的人都看见了。”朱辛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北门妤的肩膀，冷冷开口。

　　苏百蘅看清来人，胸中怒气陡生，努力平和地开口，“北门姑娘的同伴，怎么姗姗来迟？是怕泼脏水只一人不够吗？”

　　北门妤厌恶地拍了拍刚才被朱辛碰过的地方，拱手说道，“姑娘误会了，她不是我带来的。我只求二位交出江掌门。”

　　“放肆！我刚才已经清清楚楚地和你说了，江掌门不在我处。你贸贸然地闯到敬媗堂不说，还带了外贼来此，居心何在啊？”谭吟之背后冷汗直冒，努力维持正常。

　　“既然谭护法问心无愧，那不如让我们进去瞧瞧？没做亏心事还怕我们搜吗？”朱辛笑得狡诈，双手抱臂看着二人。

　　“敬媗堂岂是你想进就进的？姓朱的，我劝你现在立马离开，要不然被我打下石阶去，那就不好看了。”苏百蘅厉声喝道，眼神中全是怒意。

　　“你这小辈好没礼貌，我好歹年长你许多，你们妫水河后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朱辛面露鄙夷，摇摇头。

　　结果谭吟之，苏百蘅和北门妤三人异口同声，“你说什么？”

　　朱辛这才发觉自己连北门妤也骂了进去，讪讪地笑，“我不是说北门姑娘，见谅见谅！”

　　“罢了，你们坞根谷的人，向来如此。”北门妤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朱辛没再多话，朝着谭吟之就踢了过来。

　　苏百蘅立马把人护在身后，和朱辛打了起来。

　　“小蘅当心！小心她用毒！”谭吟之撑不住，骤然倒地。

　　北门妤见此情形，还是下意识地走到谭吟之面前，“前辈你没事吧？”

　　“暂时死不了！你要是个脑子清楚的，就帮帮我徒女！我们没扣着你师姆，别被人利用。”谭吟之捂着胸口，声音比刚才还要虚弱。

　　“婆婆放心，对付这位前辈，半个苏百蘅就够！”苏百蘅招招闪避及时，朱辛扑了好几次空。

　　苏百蘅瞅准时机，抬手就是几枚裂髓丸，朝她眉心、虎口和膝盖掷去。

　　朱辛疼得手动不了，跪在地上。

　　苏百蘅把玉妆埙抵在唇边，谭吟之见状，拉过身旁的北门妤，塞住她的耳朵。“别动！”她低声提醒北门妤。

　　随即苏百蘅吹响埙，一曲凄厉，朱辛顿时瘫倒在地，疼得来回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