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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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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溶利落签了。
为什么不签,等着和陆行柏这老处男结婚吗?
协议一式三份,姜溶在每一份上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协议的具体内容他大致扫了一眼,没什么特别的,仅仅是取消两人的联姻,对路航和姜氏之间的合作没有任何影响。
该说不说,陆行柏的确有两把刷子。
虽然姜老同志事先答应过他等陆行柏恢复视力后,如若彼时他还想取消婚姻绝不再强求。姜溶原本想好过几天就跟姜老同志提取消婚姻的事,没曾想陆行柏快他一步,竟然赶在他说之前把此事解决了。
签完后姜溶留下一份协议,剩下两份原封不动地寄回原地址。
快递小哥把文件包裹好,姜溶突然喊住:“等等。”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上面帝王绿鸽子蛋熠熠生辉,一同塞进了文件袋。
快递小哥脑袋宕机了一会儿,连说:“这个我帮您重新包装吧!”这戒指看起来就不便宜,他可不敢放文件袋里,真要有损坏恐怕算上他的命都赔不起。
姜溶却说:“用不着,你直接送过去就行,丢了算我的。”
姜大少爷,别的没有,钱多的是。
快递小哥只好先把别的货搁置,先送姜溶这一单。小小的一个文件袋外面包了几层泡沫,生怕路途磕碰到里面的大鸽子蛋。
早上寄过去的协议,下午陆行柏就收到了回信。助理把文件送上来时,陆行柏还以为是某个项目的合同,接过一看发现是取消联姻的协议。
陆行柏眉毛略微错愕,翻开完完整整看了一遍,确保姜溶没动手脚,在最后一页落款处看到姜溶的签名。
太顺了。
顺得不像是姜溶签的。
可落款处的字迹又告诉他这的确是姜溶签的。
“陆总。”助理递上去那枚绿宝石戒指,对陆行柏说:“这是与文件一起送过来的。”
陆行柏掀眸,一眼便认出这是陆家给姜溶的“儿媳妇礼”——那枚全球只有一枚的绿钻戒指,还没面世,世间唯此一颗。
一时无法推断姜溶此举何意,陆行柏说:“放着吧。”把协议合上一起放到一旁,他眼底寒意渗透,“有消息了吗?”
“按您说的,我们已经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姜先生的行迹,这段时间姜先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姜宅,目前并未发现他与可疑之人见面。”助理汇报道。
事实上,他无法猜透自家总裁内心的想法,也不知晓突然让他监视姜溶的目的。他只需要遵守指示去做就行,不多问不多说,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陆行柏捏了捏鼻梁骨,深邃的黑眸划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倦意,摆手让助理先下去。
他很确认江容容喜欢他,同样不信任那天那几个人拙劣的表演,如若江容容离开他,那也一定是受人胁迫。至于受何人所迫,前段时间他找姜溶对峙已经很显而易见。
怪他,轻视了姜溶。
如果他能早一步助江容容脱离姜溶,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
......
姜溶不是什么傻白甜。
他清晰地觉察到自己被人监视了。
用脚趾头也知道是谁。
姜溶端着一杯冰美式,形容从容,丝毫没有被监视的窘迫,每天该做什么做什么。
有时候他真想回头拍拍躲在角落里的便衣男人的肩膀,告诉他:“别跟了,没有结果的。”
陆行柏想靠跟踪他找到“江容容”,可惜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江容容”这个人,谈何找到。
休息了一阵,姜溶差不多该复工了。
今天是个艳阳天,连续下了几天雨,心情也从雾蒙蒙的状态化阴为晴,连上班都变得没那么讨厌。姜溶拉开窗帘,室内顿时变得敞亮,阳光照进来,漂亮的五官像抹了一层暖调滤镜,他舒展舒展酥麻的骨头,缓步朝卫生间走去。
“早?”洗漱好下楼,姜溶在客厅碰见坐沙发看报的姜老同志,顺势瞥了眼墙上挂着的闹钟,这个点姜老同志还在家,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嘴里念道。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姜老同志放下报纸。
“没。”姜溶坐到餐桌前,吃阿姨做好的早餐,咬一口面包,抿一口热乎乎的牛奶。
“你赵伯今天回来,晚上你跟我一起去接一下。”
“赵伯?”姜溶鼓着腮帮子,在大脑搜寻关于“赵姓友人”的信息。
姜老同志没有多解释的打算,通知完姜溶,便让司机送他去公司。
姜溶也没多想,左右不过是接个人,他还是先去把之前那个广播剧录完再说。
姜溶目前接的广播剧里bg偏多,前一阵李姐给他拿下的那个大ip的协役前几集播出后大爆了,配导通知他们回去录小剧场。
这部配完有一阵时间,姜溶一路坐车一直在翻看之前的剧本找感觉——正是他配那个骗子剑客的本。他记得自己在配这部剧时,没少从陆行柏那里寻灵感。光看本不行,他又塞上耳机听了一集,一集结束,刚好走进棚里。
这一集讲的是“他”和女二的相识,俗套却令人上头的救赎戏码,姜溶摘掉耳机,脑海冷不丁浮现一个画面。
“怎么笑得那么淫、荡?”
姜溶嘴角一僵,抬眼望去楚城戴着头戴式耳机,捧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咳咳。”姜溶掩唇,佯装无事发生走上前。
楚城是这部剧的主役,他挪开身把位置让给姜溶,边摘耳机边揶揄打趣:“老姜,谈恋爱了呀?”
“跟谁谈?”姜溶睨他,“起开,麻溜点。”
楚城笑笑。
主役的戏份配完了,他没走,坐在一旁看姜溶配。他跟姜溶认识的早,这段时间姜溶的进步有目共睹,他同样惊叹于姜溶的脱胎换骨。
“开窍了啊这是。”
姜溶摘掉耳机,拧开瓶盖,灌了几口矿泉水。
冲楚城挑眉,“这叫顿悟。”
“臭屁。”楚城笑骂,“一会儿约不约?”
“不约。”姜溶丢过去一瓶未开盖的矿泉水,“家里有事,你自己吃去吧。”
......
姜溶收到消息,老头子那边公司的事情没处理完,原计划他先开车去公司接姜老同志,现在变成他一个人直接去车站接赵伯一家。
除了他不认识赵伯一家长什么样之外,没有任何问题。
姜溶把车停到B1,去接站口等待人出站。不知是不是错觉,从他下车那刻开始,好像有一道幽深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像捕猎的鹰类,瞄准猎物,等待一击必中。
姜溶没在意,对方无非又是陆行柏派来打探“江容容”消息的探子。
他在出站口等了一会儿,始终没发现目标人物,出来的人没一个像“赵伯”的。
“姜溶?”一个年轻男人推着行李箱,走到他面前。
姜溶眉梢上扬,语气不确定:“赵伯?”
年轻男人笑了声,主动伸出手:“你好,我叫赵穆,你口中赵伯的儿子。”
姜溶打量片刻,二人短暂地握了手。他伸手,想帮赵穆拉行李箱,赵穆没让。
“赵伯没回来吗?”姜溶顺嘴问一句。
“你不知道?”赵穆看着姜溶,“父亲前一天回来的,现在应该在跟姜叔叙旧。”
“是吗。”姜溶微笑。
他就知道老头子没安好心。
二人坐上车,姜老同志又发来消息让姜溶直接把赵穆接到家里。他们为赵家父子准备了接风宴。
回到家后姜溶在茶室发现了与他爹叙旧的赵伯,他也不是不懂礼貌的人,上去打了声招呼:“赵伯。”
“犬子,姜溶。”姜老同志介绍。
“溶溶一表人才,跟老姜你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赵伯越看姜溶越满意。
姜溶笑而不语。
一番寒暄之后,姜老同志当红娘的心演都不演了,对姜溶说:“小穆很久没回来,带小穆去外面逛逛。”
姜溶:“哦。”
他转身往外走,迎面撞到刚从厨房和连女士打完招呼的赵穆。他被姜老同志一阵迷惑操作整的心情不佳,只冲赵穆冷淡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去外面。
等赵穆追出来,姜溶已经收拾好了心情。
他也不是讨厌姜老同志这种恨嫁的心态,就是烦,他不喜欢被人规划生活,好像人失去了自由意志,变成傀儡顺着线的方向往前走。
“旁边有个公园,去逛逛?”姜溶问。
赵穆:“我都可以。”
就当饭前运动消食,一会儿能多吃点。姜溶想有情商时,是一个很有情商的人,与人交流有分寸,不会让人话撂地上,也不会让人觉得冒犯,谈吐有度不失风趣,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让人全身心都在他一个人身上。
走着走着姜溶看到半途中标志性的雕像,转头对赵穆说:“我们往回走吧。”
赵穆点头:“可以。”
于是二人原路返回。
“市里还有一个小吃街,在三里井那边,你回头可以去打卡。”姜溶一一向赵穆介绍市里的景点。
“嗯。”赵穆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姜溶的腰,“小心!”
没注意脚底下的鹅卵石,姜溶踩上去,脚底打滑差点摔倒。还好赵穆及时扶住他,姜溶站稳后,对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发自心底的笑:“谢了。”
赵穆松开手,说:“没事,注意脚下。”
这时姜溶脸上面具才撕开一道口子,才算让人得以窥见他内里的一点真实。他睫毛弯了弯,转过头迎面闯入男人目之所及,面色倏地一滞。
不远处,姜宅门口,陆行柏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二人。
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瞳里,溅起层层波澜,他自己都没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