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不良遇上真流氓》田华

22、美女，算命看相吗？不准不要钱

　　沈嘉木自己搞完，从卫生间出来，程炎和程瑞清还在睡。

　　沈嘉木看着次卧紧闭的房门，危机感空前强烈。

　　必须尽快赚钱！赚够本就撤！

　　可问题是，自从处理完厉红的事，好几天都没新业务了。

　　像玄学这种生意，靠的就是口碑介绍。

　　李成海那种人渣，经过上次的事不对他们怀恨在心就不错了，肯定不可能给他们介绍客户……王易估计也指望不上。

　　但他们最需要的就是像李成海那种有钱，需求多的客户。

　　要是接不到新单子，坐吃山空可不行啊！

　　得想个办法……

　　沈嘉木琢磨着，半晌后，他一拍大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没人推荐，他可以主动出击啊！

　　打印点传单、名片，到处发一发，宣传宣传。

　　“玄学大师，抓鬼驱邪，算命看相，价格公道，无效退款！”多吸引人！

　　他觉得得先把名气打出去，只要找他们的人多了，还怕挑不出几个有钱的客户？

　　等再赚点钱，他就把乡下的奶奶接过来，自己盘个小店做点正经生意……到时候婚一结，老婆孩子热炕头，想想都美。

　　说干就干！沈嘉木换好衣服，在餐桌上留了张纸条：“我出去跑业务了，你们起来自己点外卖或楼下解决。你们勤劳的代理人。”

　　沈嘉木在楼下早餐摊买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边吃边往打印店走。

　　“老板，打印！”他把豆浆杯丢在打印店的垃圾桶里。

　　打印店老板是个戴着老花镜的大叔，从电脑后抬起头：“打印什么？”

　　沈嘉木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精心构思的广告词一股脑倒了出来：“就打印：‘玄学大师，专业团队，抓鬼驱邪，算命看相，勘察风水，处理各种灵异疑难杂症，价格公道，无效退款！’先给我印二十份传单，不用设计，就白纸黑字就行。然后再给我做盒名片，内容一样，联系电话是18888888888。”

　　他说完，看着老板，等待对方报价。

　　老板并没有报价，也没有要帮他打印的意思，而是缓缓摘下了老花镜，用一种复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小伙子啊！”老板语重心长地开口，声音沉痛，“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要讲科学啊！”

　　沈嘉木：“？？？”我没说不讲科学啊？

　　老板看着他：“我看你年纪轻轻，四肢健全，怎么……”

　　他叹了口气，“看起来也挺灵光的，干点什么都经工作不好？送外卖、跑快递、进厂打螺丝，哪样不能养活自己？为什么非要走这种……这种歪门邪道呢？”

　　沈嘉木急了，连忙解释：“老板！我不是骗子！我们是真有本事的！抓鬼驱邪那是看家本领！算命看相那也是祖传手艺！我印这不是要去骗人的……”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老板更激动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还祖传手艺！你这套说辞跟那些搞邪教的有什么区别？都是装神弄鬼，骗人钱财！我告诉你，我老张在这条街开了十几年的店，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像你这种想印这种乱七八糟东西的，我见一个拒一个！这是原则问题！我不能助长这种社会不良风气！”

　　“……”沈嘉木被一顿说教，试图挣扎：“不是，老板您听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张老板义正词严地打断他，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出去出去！我这儿不印这种骗人的玩意儿！年轻人，我好心劝你一句，回头是岸啊！”

　　沈嘉木：“……”

　　他站在街头，风中凌乱，内心无比憋屈，这老板正义感也太强了吧？！他长得就那么像骗子吗？！

　　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不印算了，又不是只有这一家打印店，他又钻进了另一家打印店。

　　这次是个年轻小妹接待的他。

　　沈嘉木学乖了，没敢一口气念完广告词，而是试探性地说：“我想印点……那种东西。”

　　打印店小妹头也不抬：“我们不印小黄片广告。”

　　“不是那种！”沈嘉木赶紧解释，“就是……帮人解决……嗯……特殊问题的宣传单……”

　　小妹终于抬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男科医院广告？我们这儿有模板，前列腺炎、阳痿早泄，包｜皮第二位半价……”

　　“不是不是！”沈嘉木急得直摆手，“是更特殊的那种！就是……有人遇到不干净的东西，我们提供专业服务……”

　　小妹恍然大悟：“懂了，代吵代骂业务是吧？吵架一百，打架五百，进局子不负责，进医院另算是吧？”

　　沈嘉木：“……”

　　小妹见他一脸呆滞，疑惑地歪头：“不对吗？那你说清楚到底是干啥的？”

　　沈嘉木支支吾吾：“就是……比如家里感觉不太干净啊，或者运气不好想转转运，算算命啊之类的……”

　　小妹瞬间明白了，脸色一变，警惕地看着他：“我们不印封建迷信的东西！你赶紧走！不然我报警了！”

　　沈嘉木：“……”
　　报警？！至于吗大姐！他就印个传单而已。

　　他再次被赶了出来。

　　这年头，想干点玄学事业这么难吗？！

　　沈嘉木开始怀疑人生。

　　他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这打印不了还怎么宣传？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看到了第三家打印店。

　　这家店看起来比较小，也旧一些。

　　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走了进去。

　　接待他的是个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中年老板，正拿着手机看小说。

　　沈嘉木深吸一口气，决定破罐子破摔，直接掏出手机，把他打在备忘录里的广告词亮给老板看：“老板，印这个，二十份，再加一盒名片，联系方式印这个号码。”

　　他已经做好了再次被教育甚至被轰出去的准备。

　　没想到，那老板只是懒洋洋地抬眼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打了个哈欠：“传单现在就能好，名片今天做不好。”他指了指二维码，“先付钱，总共一百，名片明天下午来取。”

　　沈嘉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就……答应了？！
　　不教育他了？！
　　不骂他是骗子了？！

　　他生怕老板反悔，赶紧掏出手机扫码付了款。

　　“老板，您……不觉得我这是骗人的？”他忍不住好奇地问。

　　老板放下手机，扫了他一眼：“这有什么？我上个月还帮人印过‘外星人能量水晶批发，戴上打通你任督二脉’的广告呢。你这算正常的了。”

　　沈嘉木：“……”好吧，是在下见识少了。

　　拿着那叠还带着点温热的传单，沈嘉木感觉自己手握通往财富自由的钥匙。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附近一个人流量大的街口，准备大干一场。

　　他学着路边发传单的人的样子，笑着对着过往的行人递出传单。

　　“您好，玄学大师了解一下？抓鬼驱邪算命看相……”

　　一位大妈狐疑地接过，看了一眼，嘴里嘟囔：“什么乱七八糟的……”

　　随手就把传单揉成一团，精准地扔进了五米开外的垃圾桶。

　　沈嘉木嘴角抽搐了一下，没关系，下一个！

　　一位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走过来，沈嘉木赶紧递上：“美女，算命看相吗？不准不要钱！”

　　女孩瞥了一眼，翻了个白眼，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神经病！”然后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沈嘉木：“……”我长得就这么没有说服力吗？

　　一位大哥路过，沈嘉木硬着头皮上前：“大哥，家里需要看风水吗？或者有没有遇到什么灵异事件？”

　　大哥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加快脚步绕开了他，边走边嘟囔：“现在骗子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大马路上骗人，没人管吗……”

　　沈嘉木：“……”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沈嘉木遭受了社会的无情毒打。

　　他发出去的传单寥寥无几，大部分人都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接过去的人要么随手扔掉，要么用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他。

　　甚至还有个热心大爷拉着他，苦口婆心地劝他去找个电子厂上班……

　　手里的传单几乎没怎么减少，沈嘉木却感觉自己脸皮厚度增加了不少。

　　他看着手里那张写着“玄学大师”的纸，又看了看街上来去匆匆，对他避之不及的行人，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创业，真他妈难！尤其是这种特殊行业的创业！

　　沈嘉木蹲在马路牙子上，站了一早上，传单没发出去几张，倒是收获了无数白眼和几声“骗子”的嘲讽。

　　他沮丧地发现，这条路似乎走不通。

　　可如果不宣传，别人怎么会知道他们的本事？

　　难道真要坐等客户像李成海那样自己撞上门来？

　　这概率比中彩票还低！

　　唉，要是这时候能有个有钱人，正好被灵异事件困扰，又正好从他面前经过，那该多好啊……

　　他正做着白日梦，忽然听见有人喊他：“沈嘉木？！”

　　他扭头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叫他的是他高中同学，杜子腾。

　　人如其名，当年在学校里就是个惹是生非的“肚子疼”，家里有点钱，拉拢了一帮小弟，属于典型的纨绔混混。

　　沈嘉木高中时可没少受他欺负。

　　要是不乖乖帮他跑腿买东西、写作业，轻则被推搡辱骂，重则就要挨一顿打。

　　为了少受点皮肉之苦，沈嘉木不得不忍气吞声，靠着帮他跑腿换几个空水瓶卖点零花钱。

　　沈嘉木不想理他，装作没听见，转身就想走。

　　“哎呦！还真是你啊，沈嘉木！”杜子腾却带着两个跟班快步走了过来，语气里满是夸张的惊讶和毫不掩饰的调侃，“远远看着就像，没想到真是你！怎么，大学毕业找不到正经工作，沦落到街头发小广告了？”

　　杜子腾一边说，一边用嫌弃的眼神瞥了一眼沈嘉木手里的传单，脸上的嘲笑更浓了：“啧啧，发的这是什么玩意儿？你要是真混不下去了，跟我说啊，来我这儿，随便给你安排个活儿，总比在这儿强吧？”

　　他扭头对旁边两个同伴介绍道：“哥几个，这是沈嘉木，我高中同学，以前可是我的‘专属跑腿’！每次我喝完水，瓶子都归他，也算是我接济他了，哈哈！”

　　那两人配合地发出哄笑。

　　“你们不知道，他家那叫一个苦难……”杜子腾继续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路过的人听见：“没爹没娘的，上学时候就是个不良少年……”

　　沈嘉木攥紧了拳头，强忍着怒气：“杜子腾，你胡说什么！”

　　“哎呦？还生气了？”杜子腾笑得更放肆了，“以前跟在我后面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长脾气了？你没爹没娘又不是什么秘密了，有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你还嫌丢人啊？哈哈哈！”

　　“你他妈闭嘴！”沈嘉木声音提高了八度，眼睛因为愤怒有些发红。

　　侮辱他本人他或许还能忍，但牵扯到他的家人，触到了他的底线。

　　“怎么？我说错了吗？”杜子腾见他真急了，反而更来劲，故意往他痛处戳，“你爹不是强｜奸人进去了？你妈不是跟人跑了不要你了吗？我说错一个字了吗？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还敢跟我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