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不良遇上真流氓》田华

36、为了保菊，屈尊降贵

　　沈嘉木回到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动作太大牵扯到尾椎，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心里那股憋屈和后怕非但没散，反而发酵得越发厉害。

　　他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这个家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以前他觉得他和程炎两个人睡一张床，虽然挤了点，但还能勉强凑合。

　　可现在，他深刻认识到，再这样同处一个屋檐下，尤其是和程炎那越来越明目张胆的变态住在一起，他的屁股……不，是他的人身安全，迟早要出大问题！

　　必须换房子！

　　钱少赚点就少赚点吧，现在和钱比起来，他的屁股更重要。

　　也不用太奢侈，换个三室一厅就行，一人一间，关起门来谁也别打扰谁，保持安全距离。

　　他正琢磨着换房大计，门外传来程炎的敲门声：“嘉木，杜总打电话来，说他看中的那几套房子，想让我和师父现在过去帮忙看看风水。我们出去一趟，晚饭前回来。”

　　沈嘉木没开门，在房间里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很快，外面传来开门和关门的声音，以及程瑞清隐约的说话声。

　　沈嘉木等了一会，开门走到阳台往下看，正好看到程炎和程瑞清上了停在楼下的一辆出租车。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一个人。

　　沈嘉木瘫在沙发上，想着他两出去看风水了，正好自己找找房子。

　　他之前不是没想过换，但总抱着“能省则省”“凑合住着，钱先攒着”“赚够了自己做个小买卖，娶个媳妇过日子”的想法。

　　可昨晚的事砸碎了他凑合的幻想。

　　他怕再这样下去，不等他娶媳妇过日子，他就已经被迫成了别人的媳妇，和他过日子了。

　　沈嘉木打了个冷颤，不行不行！

　　他走到次卧，次卧房间确实小，放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定制的嵌入式衣柜后，几乎没什么转身的余地。

　　他试着想象了一下如果把那个笨重的衣柜拆掉，在这个房间放两张单人床……但看了看那和墙壁几乎融为一体的柜体，以及房东当初交代“固定装修别乱动”的话，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改造太麻烦，还可能赔钱。

　　他又看了看客厅，客厅倒是不小，但如果隔出一间来……工程更大，而且住客厅像什么话！

　　看来，唯一的出路还是重新租个房子。

　　沈嘉木坐回沙发上，拿出手机开始浏览起租房信息来。

　　价格不能太贵，地段还不能太偏，毕竟房租是他一个人出，能省就省点。

　　他翻看着各种房源信息，图片上的房间宽敞明亮，卧室还带卫生间，看得他心驰神往。

　　对，就要这样的！

　　到时候他住主卧带独卫，程炎和他师父一人一间次卧，井水不犯河水！

　　正看得投入，手机顶端突然弹出一条短视频的推送，是他关注的某个搞笑博主更新了。

　　他手指一划，不小心点了进去。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有趣，一刷就停不下来，他连着刷了七八条，越看越有趣。

　　就当他想着在刷一条就退出去继续找房子时，他居然刷到了李璐璐发的视频。

　　视频里，李璐璐和几个同事似乎是在聚餐，镜头里的她笑得明媚开朗，正在分享一道看起来很好吃的甜点。

　　阳光洒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温柔有活力。

　　沈嘉木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手指停在了屏幕上，忘了滑动。

　　看着李璐璐的笑容，他心中因为换房子和程炎带来的烦闷似乎都消散了一些。

　　这才是他应该追求的正常生活啊！

　　阳光，笑容，可爱的女孩子……

　　他给李璐璐点赞评论后，打开了了微信，点开李璐璐的聊天对话框，犹豫了一下，还是发过去了一条消息。

　　【璐璐，看到你发的视频了，那甜品看起来很好吃啊！是你自己做的吗？】

　　不到五分钟，李璐璐回复了：【不是我做的，是公司旁边新开的，味道很不错！下次你有机会来这边可以尝尝。】

　　【那我改天一定要去试试！】沈嘉木发完又追了一条，【去之前我给你发消息，我请你吃。】

　　李璐璐几乎秒回：【好啊。】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从美食聊到最近新出的电影，又从工作聊到一些生活趣事。

　　李璐璐似乎对他辞职创业后的生活挺感兴趣，问了几句，沈嘉木含混地应付了过去，但心情却因为和女神的互动而变好了很多。

　　聊着聊着，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快到下午了。

　　要租房的事，也早就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

　　沈嘉木正沉浸在和李璐璐聊天的余韵里，觉得生活还是充满阳光的，门外就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赶紧把手机屏幕按灭，有点心虚地理了理头发，好像偷偷干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似的。

　　门开了，程瑞清先进来，面色如常。

　　紧接着，程炎跟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折叠床。

　　沈嘉木刚想开口，看到折叠椅又愣住了，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这……这是要干嘛？家里要来切儿了？

　　程炎抬眼看见沈嘉木站在客厅，脚步顿了一下，脸上一副受气小媳妇的表情。

　　他把折叠床放在地上，没等沈嘉木发问，就主动开口，声音刻意放低，带着点沙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师父，您先回房休息吧，我跟嘉木说点事。”

　　程瑞清“嗯”了一声，眼神在两人之间扫了一下，叹了口气，背着手回自己房间了。

　　沈嘉木一脸懵，完全不知道这俩人出去看了趟风水回来这是怎么了？

　　程炎往前挪了一小步，垂下眼帘：“嘉木，我想了想，昨晚……可能是我让你不舒服了。”

　　沈嘉木：“……？”

　　沈嘉木完全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程炎继续道：“今天早上……你的反应，我也看出来了。你对我防备心很重，觉得我……可能对你有什么不好的企图。”

　　他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沈嘉木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我承认，我喜欢你，想让你做我的道侣，这个我不否认。但是，喜欢不代表我会乱来，不代表我会不尊重你的意愿。”

　　“昨天你喝多了不舒服，我照顾你一晚上，没睡好是小事，我就是担心你难受……”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可今天早上……你那样看我，好像我是什么趁人之危的坏人……你昨晚缠着我非要，我都克制住了，你居然……哎，我真的好伤心呢。”

　　言下之意就是你昨晚喝多了，求着我要，我都克制着没碰你，我可是正人君子，你却这样误会我，真的让我伤心了。

　　沈嘉木：“……”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可话到嘴边，看着程炎那副掏心掏肺还被他伤透了心的模样，他又有点说不出口了。

　　是啊，人家照顾他一晚上是事实，早上……虽然自己那样躺着，但也确实没真的发生什么。

　　自己那一惊一乍，连滚带爬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有点反应过度？

　　……不对，这怎么能叫他反应过度呢？

　　他光不溜湫的睡在床上，还屁股疼，结合程炎对他的想法，他能不乱想才怪呢！

　　程炎见他不说话，踢了踢折叠床：“所以，我想好了……把这个折叠床放卧室，以后我就睡折叠床。”

　　他叹了口气，更委屈了，“省的你总不放心我……要是这样你还觉得不行，觉得跟我住一个屋檐下都不安心，那……那我也跟杜总提了，让他帮忙留意一下附近的房子，我和师父搬出去住也行。省的……省的让你整天提心吊胆，防我跟防贼似的。”

　　这一番话，逻辑清晰，态度卑微，责任全揽，进退有度，直接把沈嘉木给整不会了。

　　沈嘉木脑子里一片混乱。

　　现在程炎这么一说，倒显得他小题大做，无理取闹，不知好歹了。

　　人家都主动睡折叠床了，甚至还要搬出去，他还能说什么？

　　程炎一副委屈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欺负了老实人似的。

　　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一股淡淡的危机感还萦绕在屁股附近……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被程炎这通情真意切的表演给堵回去了。

　　“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沈嘉木干巴巴地开口，气势全无。

　　程炎眼睛似乎亮了一瞬，期待地看着他。

　　沈嘉木走过去，一把拎起折叠床：“算了，这玩意儿睡着多受罪。你白天还得工作呢。”他顿了顿，“以后我睡折叠床！”

　　程炎：“……？”

　　他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不应该是沈嘉木不好意思，然后他顺水推舟，两人继续睡大床吗？

　　现在这是个什么操作？
　　不按套路出牌啊沈财神！

　　“不是，嘉木，这怎么行，这床是我买的，当然是我……”程炎想拿过折叠床。

　　“行了，别争了。”沈嘉木打断他，抱着折叠床就往卧室走，“我睡就我睡，我睡眠质量好，不挑地儿。”

　　折叠床虽然硬点，但安全。
　　独立床位，以后程炎就没借口在靠近了。
　　不错不错，等这房子到期了，他在重新找房子。

　　程炎看着卧室门，手僵在半空。
　　失算了。

　　他本来想以退为进，结果沈嘉木不退反进，直接把硬座给占了。

　　没想到沈嘉木为了保菊，竟然能屈尊降贵到这种地步。

　　这折叠床买的……哎！早知道他就不听师父的了。

　　不过…...程炎眼睛亮了亮，睡一屋就行。

　　折叠床怎么了？腿一伸不就够着了？

　　只要还在一个屋，近在咫尺……机会，总是人创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