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不良遇上真流氓》田华

9、等你睡觉呢

　　卧室门再次被打开，程炎穿着睡衣，擦着头发走了进来。

　　见师父和沈嘉木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他有点好奇：“你们在聊什么啊？”

　　程瑞清轻咳一声：“没什么！”他转移话题，“徒弟，你赶紧去画两张五雷破煞符，明天要用！”

　　沈嘉木趁两人说话，赶紧把小册子塞进自己枕头底下，然后溜进了浴室。

　　浴室里，水声哗哗。

　　程瑞清的话在沈嘉木脑子里回荡。

　　卦象显示你是个gay！

　　gay？他？

　　沈嘉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看右看，怎么可能！他明明喜欢女生的！

　　再说如果他真是gay，程炎和程瑞清怎么可能放心住在他家？那不得连夜跑吗？

　　他觉得肯定是程瑞清在拿他寻开心。

　　他甩甩头，想把程瑞清的胡言乱语甩出去。

　　一低头，他尴尬地发现自己那里因为刚才看了画本，竟然不争气地起了反应。

　　都怪那本破书！

　　沈嘉木脸一热，感觉浑身躁得慌。

　　他不得不承认，那些画面确实很有冲击力。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来真得谈段恋爱了……

　　他洗完澡，穿着睡衣回到卧室，发现程炎已经画好符了，正坐在床边。

　　见他出来，抬眼看来，语气自然地说：“好了？等你睡觉呢。”

　　沈嘉木脚步一顿，心里莫名觉得怪怪的。

　　睡觉就睡觉，说什么‘等你睡觉’……两个大男人，听着怪恶心的。

　　但他也没多想，只当是程炎客气，含糊地“嗯”了一声，走到床边。

　　程炎将符纸放好，对他说：“明天一早，我和师父要出去处理你老板朋友那件事，可能会比较早。”

　　沈嘉木一听，机会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在床上坐下，面向程炎：“程大师，我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一下。”

　　“……”程炎看着他，“你说。”

　　“你看啊，你们本事这么大，但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接业务、谈价钱、跟客户沟通这些杂事，肯定挺麻烦的吧？”沈嘉木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我在这里好几年了，对这些还算熟悉。所以……我想，能不能做你们的代理人？就是帮你们联系业务、处理杂事，当然，我要的也不多，从你们每次的报酬中抽一点点给我就成。”

　　他顿了一下，又忙道，“咱们相识就是缘分，你们也不用出去找房子了，就放心住在我这！我这虽然不大，但温馨啊！”

　　他说完，有些紧张地看着程炎，心里已经准备好了好几套说服他的说辞，比如分析市场前景，强调自己的沟通能力等等。

　　没想到，程炎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头答应了：“可以。”

　　“你们放心，我……啊？”沈嘉木愣住了，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卡在喉咙里，“你……这就同意了？”

　　这么顺利？难道是他的人格魅力太强？还是程炎早就看上他的商业才华了？

　　程炎看着他惊讶的样子，笑道：“你的提议很不错。”

　　沈嘉木顿时心花怒放，但还是谨慎地问：“那……程道长那边……”

　　“师父那边没问题，”程炎笃定地说，“我会跟他说。”

　　太好了！

　　沈嘉木简直想跳起来欢呼，发财之路这就开启了？

　　他强忍着激动，用力拍了拍程炎的肩膀：“程炎，够意思！你放心，我肯定帮你们把业务搞得红红火火！”

　　沈嘉木心情大好，掀开被子准备躺下，动作幅度有点大，带起了枕头，放在枕头下的小册子漏了出来，掉在了两人中间。

　　空气瞬间安静。

　　程炎的目光落在册子上，又抬眼看向瞬间僵住的沈嘉木，眼神里带着询问：“这画册，怎么在你这？”

　　这不是师父给他的双修秘籍吗？

　　沈嘉木支支吾吾：“那个……怎么说呢……”

　　眼见瞒不过，他干脆破罐子破摔，拿起册子，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程炎，脸上露出一个“大家都是男人我懂”的坏笑，“行啊程大师！真没想到，你看上去清清冷冷的，私下里……嘿嘿，挺有研究嘛！”

　　程炎被他撞得耳根微热。

　　两人靠得近，册子上的画面清晰可见。

　　画上的人好像带着魔力，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暧昧。

　　“反正……反正现在也睡不着。”沈嘉木脑子一热，提议道，“不如……我们一起‘研究研究’？”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劲，两个大男人一起看这种书？！好像有点不太对吧？

　　但转念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哥们儿之间分享一下学习资料，很正常吧？

　　他试图用直男的思维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程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对。

　　于是，两个大男人，并排坐在床上，脑袋凑在一起，翻看起了那本画册。

　　程炎离得极近，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沈嘉木总觉得程炎温热的呼吸似有若无地拂过自己的脖颈，有种痒痒麻麻的触感，像羽毛轻轻搔刮，让他有点不自在。

　　画册上的两个小人叠在一起，沈嘉木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就自动生成了那个画面。

　　他感觉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停滞了，变得有些粘稠，让人呼吸都不太顺畅，房间里的温度好像也莫名升高了几分。

　　他喉咙有些发干，心里嘀咕：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看这种画，好像……是有点怪怪的……

　　为了打破这莫名尴尬的氛围，他猛地往后缩了缩脖子，拉开一点距离，没话找话：“那什么，程炎，你喜欢什么样儿的啊？”

　　说完不等程炎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起了自己的喜好，“我喜欢眼睛大，温柔，长头发的。”

　　沈嘉木自动带入了李璐璐的形象。

　　程炎听着他的话，除了长头发，其他的他似乎都能达标了。

　　他小声嘀咕道：“……我可以试着留长头发。”

　　“啊？你说啥？”沈嘉木没听清。
　　“没什么。”程炎移开视线。

　　沈嘉木又用胳膊肘碰碰他：“那你呢？你喜欢啥样的？”

　　程炎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他，清晰地说道：“漂亮的，个子高一点的，寸头，性格……活泼直率一点的。”

　　每一个特征，都精准地对应着眼前的沈嘉木。

　　沈嘉木眨巴眨巴眼睛，消化了一下这几个关键词，然后恍然大悟，用力一拍程炎的大腿：“哦！原来你好这口！喜欢假小子类型的！够特别啊程大师！”

　　程炎：“…….”

　　沈嘉木啧啧称奇，顺便拍马屁：“不过话说回来，你师父是真厉害啊！不光道法高深，还会画画！这册子画得……嗯……很有水平！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

　　这要是营销到位，赚的不比抓鬼少啊！

　　两人又看了几页，沈嘉木感觉刚压下去的火气又有点冒头，再看下去，他怕自己真的得再去冲个凉水澡了。

　　他把册子合上塞回枕头底下，嚷嚷道：“不看了不看了！睡觉睡觉！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

　　他迅速躺下，背对着程炎，努力平复有些紊乱的呼吸。

　　程炎见状，也躺了下来，关掉了灯。

　　黑暗中，两人各怀心思。

　　沈嘉木想着他的代理人宏图，想着马上就能赚大钱，然后去追李璐璐，美滋滋地进入了梦乡。

　　程炎则在思考，该如何让这个一心想当直男，还想追女同事的命定道侣，乖乖地弯到自己怀里来。

　　昨天师父说他还没开窍，想当上面那个是对的，但要怎么当上面那个，当上面那个都要做些什么，他还没悟。

　　但刚刚看完画册，他悟了。

　　既然悟了，那下面就该采取行动了。

　　第二天一早，程炎和程瑞清就被王易朋友派来的车接走了。

　　沈嘉木也爬起来去上班了。

　　虽然程炎已经同意他做代理人，让他恨不得立刻辞职奔向新生活，但还有三天就发工资了，他不能和钱过不去。

　　苍蝇腿小，也是肉啊！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舍不得李璐璐……和其他同事们。

　　他想趁这最后几天，多跟李璐璐培养培养感情，说不定离职前就能把关系确定下来呢！

　　到了公司，沈嘉木一眼就看到了工位上正在认真工作的李璐璐。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侧脸上，显得格外温柔。

　　沈嘉木的心跳漏了一拍，画册里的画面不合时宜地蹦进了脑海……

　　啪！

　　沈嘉木赶紧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呢！亵渎！这是对女神的亵渎！

　　但是想起那些画面时……为什么脑海里出现的是程炎的脸？

　　……看样子两个大男人真的不适合在一起看那种画册……

　　他走到工位前坐下。

　　李璐璐抬起头，看到他，微微一笑，顺手从桌上的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嘉木，早啊。这是我昨天自己做的小饼干，味道还不错，给你尝尝。”

　　女神给他带点心！还是亲手做的！

　　沈嘉木的心瞬间被幸福感填满，双手接过盒子，感觉像接过了什么圣旨：“谢、谢谢璐璐！”

　　他捧着那盒小饼干，内心天人交战：我都要辞职了，再不行动就没机会了！

　　要不要趁此机会约她吃饭？

　　可是……今天是不是太突然了？毕竟她刚送自己东西，自己就约她吃饭，显得他好像别有用心？

　　但是不约的话，难道等离职后再约吗？那成功率岂不是更低了？

　　沈嘉木！怂什么！自己不争取，难道等着女神主动投怀送抱吗？想脱单还要什么脸！

　　做了足足五分钟的心理建设，沈嘉木终于鼓起勇气，蹭到李璐璐工位旁，抿了抿唇：“璐、璐璐……那个……你这周末下班后，有空吗？我……我想请你吃个饭。”

　　他把时间定在周末，正好是三天后，正好这几天也可以准备准备。

　　至于准备什么，他也不知道。

　　李璐璐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笑了笑，爽快地答应了：“好啊，周末我正好没事。”

　　她答应了！她居然答应了！

　　沈嘉木内心瞬间放起了烟花，感觉自己走路都带风！

　　一整天上班都格外有精神，对着王易那张胖脸都能笑出花来，搞得王易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还是我昨天态度太好给他惯坏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嘉木想起程炎，想着现在程炎他们是自己的金主，就想着关心一下。

　　便发了个信息问：“怎么样！那边事情处理得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