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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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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蒋锋声坐在车上仍是难掩激动,信息素浓度暴涨一个指数级别,可怜施青作为一个beta毫无察觉。
浑身上下像是被从蒋锋声的信息素里泡了一遍一般,只有在经历过彻夜狂欢,伴侣的身上才会出现如此粘稠,从脚裹到头顶发丝的信息素浓度。
从浮空车下,一路上楼没遇上什么人,这片高级公寓让施青扫了好几眼。
站在门口,蒋锋声揽住施青的腰弯腰将头凑过去,瞳孔解锁,滴的一声,智能应用门锁响应。蒋锋声站在施青身后,施青扭头看了一眼他,忽然懂了他意思,拉开门主动走进去。蒋锋声尾随在后,咔哒一声,合上门扉。
施青踩在玄关地垫上,灯光自动打开,意外的温馨,客厅中央是他会喜欢的布艺沙发,堆了好几个抱枕。
旁边是铁艺灯和张白色小圆桌,铺了张圆形矮绒面地毯,东西不多,走过去有些空旷。饭厅在一旁,半开放式的厨房让施青有些意外,料理台墙上做了一道全开的窗,窗外的酱紫色的夜幕像张因时间更改的四时画卷。
两人换上拖鞋,蒋锋声走过去推开侧卧的门,“你今天晚上睡这里,你想睡主卧也行,我睡侧卧。”
“我能睡你主卧?”
施青昂头睨了眼蒋锋声,不咸不淡的反问,探头向侧卧里看了一眼。
侧卧不小,和他楼上小屋一样大,但床上还没铺床单,看来平时没什么人会来。蒋锋声笑了下,注意到施青的视线,握住门把手的手放下来。
“你想睡就睡。”
“我不要。”
“好,”蒋锋声拉长语调,“盥洗室在走廊尽头,洗完澡出来我就把床单铺好了。”
施青点点头,蒋锋声将他送到盥洗室门口,听见水流声哗啦啦的响起来。
蒋锋声想起什么,冲门里问,“穿我的睡衣可以吗,换洗睡衣,前两天才洗了。”
“你拿过来吧。”
清秀男人偏沙哑的声音随着水流声止响起,一条白皙的手臂从门缝里挤出来,带着湿淋淋的水光。
水珠滴滴答答的往下晃荡,热雾混着沐浴液的柠檬香气散出来,蒋锋声嗅觉相当灵敏,嗅到那片香水热雾,根本没注意施青什么时候把睡衣拿走了。手臂保持刚刚那个递衣服的姿势僵持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刚刚那节带水的手臂和从门缝中晃眼间看到的苍白胸膛,平直的锁骨凹陷下的窝盛着水,每一滴在施青身上好像会发亮一样。
他注意到施青眼皮上的细痣,但施青的眼睛没看向他,只是看着衣物。
拿个睡衣而已,没必要像他这样兴师动众,看见一片肌肤就掀起惊涛骇浪。蒋锋声还忍不住幻想,可能是水温有些烫了,脸上有些闷出来的粉色红晕,湿漉漉的宛如海藻般蜿蜒的发贴在颈脖边。
手指节也泡红了,胀着红,这太色气了。
他隔着一扇门,臆想着门里的人。
等到门重新合上,蒋锋声还傻站了很久。
蒋锋声晃了两下脑袋,似乎都能听见里面叮当响的黄色废料,信息素不自觉的躁动起来。蒋锋声心不在焉的拉开衣柜抱出床单和被褥,手快速的干完活,又进了厨房。
施青这趟澡洗得有点久,本来他洗澡挺快,西南十三区的水费贵,冲两下洗干净差不多就够了。
但到了别人家里,施青有点搞不懂这边高档小区里面的设施,不知道按哪个键,生怕弄坏了。换下来的衣物丢进衣篓里,他本来想穿这身衣服睡觉的,不过蒋锋声半路送来了睡衣,他也就不推脱了。
不过蒋锋声的睡衣套在他身上实在过于宽大了,露出大半边肩头,施青尽可能的捏住领。裤脚堆在脚背上,拖拖沓沓的,像小孩穿大人衣服。
施青头上顶了块毛巾出去,边揉边擦,过于宽大的袖子从手臂上顺滑下去。
餐桌上放了简单的食物,是些罐头汤类和工业预制菜,虽然在营养液如此发达的今天,罐头和预制菜仍然是食品业重要的一环,人类无法脱离口腹之欲的享受。罐头和预制菜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比营养液好吃,出餐也快。
蒋锋声不爱喝营养液,没什么时间就热这个凑合一顿。
施青拉开椅子,坐在一旁,手里揉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蒋锋声从侧卧出,看着只觉温馨,又后悔端这些预制菜上桌,在他幻想的家庭中,该是从厨房中热气腾腾的端出自己做好的佳肴。
“家里只有这些,没问你想吃什么就热了点,”蒋锋声的脸上带着充足的歉意,坐在施青旁边,抬手接过他手边的干巾帮他搓头发。
蒋锋声的眼睛忍不住往下扫,看见施青扣上所有扣子仍然敞出一片白皙胸口的衣领,眼神快黏在锁骨那片地方。喉结耸动,他感觉到无法缓解的干渴,在施青后厨看见他后腰上的纹身,和换衣间时的冲动感卷土重来。
呼吸越来越重,鼻尖向施青的发间嗅,很好闻,和他身上是一个味道,像被标记了一样。
皮肤上也是那股清爽的柠檬香,好细腻,怎么能这么白,舔一口就要红了。
施青诧异的推开蒋锋声越埋越低的头,他都有点害怕了,本来擦头发擦得好好的。
蒋锋声越靠越近,近乎是半边身体都贴过来,他能感知到对方炙热的体温和肌肉。施青本有些迟钝,还没觉得什么,可瞥到蒋锋声的表情像是魔怔一样,埋在他胸口前,就快要啃上去一样。再怎么迟钝也发现些不对劲,就跟在后厨和换衣间时一样,又因为交往经验贫乏,施青无法得出蒋锋声的异样根源是什么。
他仅仅天真而愚钝的认为,蒋锋声可能是因为实验生了病,导致现在的不可控。
施青警惕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却还坐在椅上,以一个愚蠢的姿态。
和眼前高大的男人所隔不过半拳距离,他随时随地就能被按在地上或者餐桌上撕掉衣服,掐住脖子为所欲为。但施青对这类危险毫无察觉,反而,他伸出了手,覆在蒋锋声额头上,有些忧心的问道。
“你好像发烧了,需要我陪你去看医生吗?”
男人没有回答,灯只在饭厅这张桌的范围内亮起,落地窗内的客厅是一片寂黑。
施青的手撤下去,乖巧的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又问道。
“家里有温度计吗?”
施青站起身,蒋锋声抓住施青的手腕,高温的手掌环在腕上像烧灼的火焰。施青皱起眉,尽可能的安抚住蒋锋声,还未开口。蒋锋声扬起一点微笑,掩住眼底疯狂的神情,摇了摇头。
他什么都不想管,但他不想吓住自己的雌兽,他得让小巧清秀的beta安稳的坐在他身边。
也可以是他的腿上,但他不想吓住施青。
蒋锋声舔了下唇,笑笑道。
“我没事,只是我的体温比常人高一点。”
“先吃一点还是去吹头发?”
“想吃其他的吗?我点外卖,这边送的很快,二十分钟就能到门口。”
施青狐疑的站在原地,分辨着蒋锋声脸上的神情,可他太迟钝,况且这只是他和蒋锋声的第四次见面,他还没熟悉到能看出对方是否撒谎。
但也不想拂了蒋锋声的面子,施青重新坐下去,摇了摇头道。
“我晚上不太饿,不用点外卖。你饿吗?你饿就吃,我晚上不吃。”
蒋锋声点头,继而露出有些低落的神色,拿起筷子将食物放在施青的碗里,“你吃一点,我怕你饿。”
施青叹了口气,还是拿起筷将煎得两面金黄的午餐肉吃下去,平心而论,味道不错,是贵的罐头。油煎出来怎么都不会难吃,施青吃了两口速食米饭,煎蛋也给面子吃了一个,算是和蒋锋声凑合吃了一顿。
蒋锋声收拾碗筷,放进洗碗机,怕施青无聊,将他带到自己主卧里。
主卧里异常干净,生活痕迹不多,书架上堆满了大头书,扫过去,都是机甲和战役一系列的军事著作。施青套着毛绒拖鞋,站在门边,没有跨进去,注意到木桌上有只格格不入的花瓶。
花瓶里是一只单花,还妍丽着,和蒋锋声前两天送来的花一样。
施青昂头看了蒋锋声一眼,没有主动去问,他已经打算和蒋锋声当朋友,没必要去问这种有些暧昧的事。不过等他回去,得提一句,让蒋锋声不要再订花送到他面馆了。
蒋锋声低头,拉开衣柜拿了两件衣服,带着歉意道。
“我住的地方没什么好玩的,你觉得无聊可以去客厅开电视,或者看一眼我书架上的书。那些书都还不错,我现在去洗澡。”
施青点了下头,跨进主卧,没有注意到为什么主卧有盥洗室还要去外面的盥洗室洗澡。
蒋锋声急匆匆离开,施青走近书架,发现靠木桌边的那几本书有些旧,可能是他时常翻阅的书。施青随手提起一本,拉开椅,侧坐下来,好奇的翻动着书页。
书页顺着手指勾动的动作带着些许声跃过去,门页也转动,蒋锋声关上浴室的门。
他忍不住嗅着浴室里残留下来的潮湿气味,快速冲了个战斗,下颌滑下水珠。没擦,蒋锋声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就望入衣篓里,苍蓝色的真丝衬衣看上去质地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柔滑。
蒋锋声警惕的看了眼浴室的门,过去蹲下,拎起施青穿过的衣物。
将脸埋在那件衬衣上,明明没有一点信息素,可蒋锋声仍觉得有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香气。最变态的痴汉都做不出蒋锋声此刻的行为,跪在衣篓前,如饥似渴的嗅着,脸上是狂热的痴爱,反复的将那块布料蹂躏在自己脸上。
更是张开嘴,含住那块布料咬,唾液沁上一大团湿痕,幻想在舔施青白皙的肌肤。
下半身的OO顶得很高,蒋锋声想到他刚刚给施青递睡衣的时候,他还在衣服里夹了条他没穿过的内裤。他在想施青会不会换,蒋锋声叼着衬衣,在衣篓里寻找着,提起白直筒裤,他看见一块浅灰色的布料。
是施青的内裤。
等蒋锋声出来已经过了很久,施青倒不察觉,他随便挑了本书,没想到看入了迷。
不是他想的什么晦涩难懂的军事著作,反而是纪实类文学,故事幽默风趣,字里行间娓娓道来,读起来像把钩子一样吸引着人不停翻阅下去。
看见不知何时从桌边探出来的手才忽地反应过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那只手撑在桌边,压住台灯晦暗的边缘地带。施青全然不知这是怎样的一个姿势,高大的男人站在木椅背后,带着滚烫的体温,硬得发烫,俯身下来,阴影完全包裹住木椅,不让施青能逃离一步,像雄鹰压住待在自己的巢穴中的懵懂鸟雀。
施青看了眼书页数字,合上书本,扭过头,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他眨着眼,去揉眼里泛起的水波,施青将书放在自己腿上,问道,“你这本书还怪好看的,我能借走看看吗?”
蒋锋声的手压在木桌边缘,粗大的手指骨骼分明,麦色的手背上是凸起来如树根脉络的青筋。
“当然可以,你现在困了吗?就在我床上睡也可以。”
施青摇摇头,站起来,不想多叨扰蒋锋声。
手臂夹住那本书,很自觉离开,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施青扭身,笑着扬起书。
“谢谢你,我到时候看完了给你发消息还给你。”
“好。”
门被拉上,轻轻的碰出一点声音,蒋锋声站在原地。只剩下木桌上台灯并不茂盛的白光匍匐蜷缩在那块方寸之地,百叶窗外宁静的大厦如星灯光像脆弱的纸张,蒋锋声低头用手指划过施青靠过的木桌边缘。
他又要差点上去嗅闻,只剩一线的理智让他保持人形。
蒋锋声赤脚踩出来,站在侧卧门口,他有耐心的等了很久。等到夜幕沉沉不知昏睡到何时,他推开门了,却看见床头灯小小的亮起,施青靠在床头,手还翻动着书页,哗啦声在寂静无比的卧房里划开一道缝隙。
施青昂起头,有些尴尬的看向蒋锋声,他对后面的情节太好奇,本来该睡了,但拿起书就放不下。
一个不注意,就看到现在。
施青笑笑,不知蒋锋声来干什么,只是有种被抓包熬夜看书的坏孩子感。他将书本放下,缩下来,揪住被边,压在枕头看着慢慢走进房里的男人,解释道,“我要睡了。”
“我知道半夜看书不好,我现在就睡。”
蒋锋声笑着,也是装得云淡风轻,让人看不出他半夜悄悄推门到底是要进来干什么。
坐在施青旁边,床铺陷下去一点,目光窥探着每一寸。柔软枕头上铺开的黑发,探出来的清瘦的手,宽大衣领口上的锁骨和修长纤细的颈脖。
蒋锋声的目光从未如此矛盾过,温柔又稠重。
“忘记跟你说了,衣服我都丢进洗衣机洗好了,明天就能穿。对了,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会做饭吗?”
施青的手臂探出来,笑起一点卧蚕,好奇的盯着床边的男人。
“可以学呀青青,你想吃什么我都会学。”
“但我不知道吃什么。”
“那就等到明天早上,看看我会做什么。”
“好啊。你还不去睡觉吗,蒋锋声?”
蒋锋声缄默的盯着床铺上清瘦柔弱的beta,施青对他来过于弱小了,只要他想,他可以对施青做任何事情。
可他又不愿意,蒋锋声尽可能提起嘴角,显得温柔些,问道。
“我想要晚安吻,可以吗?”
施青点头,目光纯净,他撑起半边身子。被褥从肩头滑下去,施青的晚安吻只有温柔的抚慰和淡淡的感情,他只是愿意给蒋锋声这样的一个吻。柔软的唇瓣印在额头,像孤儿院里保育员妈妈给每个孩子一样的吻,转瞬即逝,可又轻易的停留一生。
兴许那是那些地方孩子一生中,唯一的一个额头吻。
施青撑在床上,笑笑,重新躺回床,“好了,晚安。你去睡吧,我不看书了。”
“好。晚安,青青。”
蒋锋声简单的话中压满了沙哑,他尽平生最大的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侧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关上灯躺在床上熬到了半夜。
兴许是他想好好的在第二天起来给施青做早饭。
但似乎不大行。
信息素在以一个难以控制的指数中暴涨,生物预警的警告滴滴声直达军部实验室,手腕上的光脑亮起不详的红点。电击狂暴的企图压制住处于易感期像头野兽一样的enigma,可原本能电翻一头大象的电流强度无法压制住enigma的狂乱,蒋锋声面无表情的摘下光脑砸在地上。
大脑像团煮沸的浆糊,蒋锋声跪在床下,狼狈的去翻床头柜,颤抖着翻出从未使用过的强效抑制剂。
白盒子掀开,针剂在月光下闪过一丝银光,蒋锋声拿起针剂毫不犹豫的扎进颈后腺体。强效抑制剂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扎静脉血管,但蒋锋声选择见效最快也是最痛苦的方式。
手指压动液泵,蒋锋声勉强冷静下来,拨通了一个电话。
“雷诺,我易感期要来了,你快点到我家。记得带人和麻醉枪。”
“动静小一点,不要吵到侧卧睡觉。”
“把他吵醒你就死。”
远在外骑摩托兜风的娃娃脸男人听完爆了句粗口,但还没骂出来,对面已经毫无人性的挂断了电话。雷诺手里夹着烟,站在楼顶盯着远方的大楼,摇了下属,吆喝着人打算直闯蒋锋声大门。
但是站在门口,本来想踹门的,想了想钛合金大门的强度和蒋锋声最后那句压抑着危险的叮嘱。
雷诺打了个寒颤,回忆起在军校被这孙子吊打的日常。
本来是alpha都被压了一头了,同样分化成为enigma也被压一头。蒋锋声是他们这批enigma的最强,没有之一的后缀,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信息素等级,都是公认的最强。
雷诺抬手压住身后的下属,弯腰扫对准门锁扫描瞳孔,滴的一声,大门打开。
室内静悄悄的一片漆黑,雷诺打算先孤身一人进去探探情况,但门一打开,那股充满攻击力的信息素直往鼻子里绞。
雷诺带上隔绝信息素的面具,跨进去,拉开主卧大门。
看见地上散乱的针管,忍不住皱起眉头,抬起手腕向下属通知道。
“两个人进来抬人。”
训练有素的下属甫一进入,刚低下手,躺在地上的男人忽然暴起。握住地上的针管猛地贯穿士兵颈脖,旁边士兵手持枪械,一拳砸下,蒋锋声精准接住夺械。
雷诺心里一个激灵,就知道这孙子演他,立马对准蒋锋声开枪。麻醉针打进去,男人渐渐安静下来,药效发作,□□缓缓沉下靠在床边。雷诺依旧不放心,差点对准蒋锋声清空麻醉弹,又喊其他人进来帮忙处理伤员。
那个下属欲哭无泪的捂住自己的脖子,雷诺站在一旁,面罩下的眉紧皱,和研究人员保持通话。
研究所的通讯差点把他的光脑打爆。
“没事,这货给自己来了十二针抑制剂。”
“十二针抑制剂?!”
“是,我应该没数漏。”
雷诺站在床边,踢动着针管,有些心不在焉。下属已经抬着人撤离,雷诺也抬步离开,侧卧推开门了。
“你们是谁?”
施青惶恐不安的站在门口,无助的扶住门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这群全副武装的人员。
那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没听见,况且施青因为一些事比寻常人更加敏感些。
雷诺心里吹了声口哨,完蛋,幸好他反应得快。雷诺打直身敬了个军礼,摘下面罩,露出染得金黄的卷毛,笑出尖牙。
“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只是我们军部需要借用蒋大校一段时间。”
“请放心,一周后他会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蒋锋声的beta,清秀瘦弱,和Omega精致的外貌相比并不出众。穿着超大码睡衣,显得人更清癯,身上那股干净清纯的寡妇劲儿不知哪来的,挺招人稀罕。
雷诺撒丫子赶紧离场,留下站在门边不知所措的施青。
等安静了很久,施青小心翼翼的离开门边,走进主卧。他打开灯,看见一片狼藉的卧室,他走近,看见床边散落一地的针管。施青皱起眉,蹲下身,捡起一枚针剂,对着上面白底红字分辨字母。
QX-yyz。
他检索光脑,在小圈转了许久后,仅仅知道这应该是款抑制剂,市面上没有这类抑制剂发售。
施青统统捡起来,一共十一针。
就算不是什么药剂,这么大的剂量,对人体危害可想而知。
施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站在地上,还发现了不一样的针管,他嗅着针端,通过图片检索,是一款军方麻醉枪。
到底是什么情况能到这种地步,施青惶惶不安的站在原地,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狂风席卷。
他不敢再待下去,可又牵挂着蒋锋声的安危,施青坐在蒋锋声床边静静等他回来。那个带蒋锋声走的男人油嘴滑舌,施青不信他的话,更害怕蒋锋声被强制带走是为了做不能见光的实验。守着守着,施青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生物钟让他醒过来,颤抖的眼睫迎上清晨第一缕阳光。
施青走出主卧,看见空无一人的客厅。
没有回来。
答应给他的早餐没有做。
19.
雷诺坐在直升机上很头痛,不管是实验室的研究人员,还是相关的负责人。连军部实验室的主管也连续进了好几个电话,嘟嘟的响个不停,都是在问蒋锋声死没死。
十二针强效抑制剂在十分钟之内全部注入腺体,是个alpha都知道这多危险。
飞艇上预备好的医护人员已经在做血液透析和化验。
雷诺瞅了眼躺在束缚架上的男人,报告着伤情,有点毛躁的挠着头发。目光盯向螺旋桨呼啸旋转声的机舱外,夜色霓虹,他不时补一针麻醉,生怕人醒了。
“嗯,嗯,行,我会看着他,你们的人快点到吧,万一没运过来就死了呢?”
他们特殊部队的人确实总把死不死放在嘴上,虽然之前也有过大量注射药剂的培训项目,但是没到这种自己把自己往死里扎的地步。
不过那个死字到底还是没有来,成功降落在实验室大楼下,一堆人推着滑动床进入地下实验层。
在麻醉效果消退后,Enigma-008号醒来,送入封锁室禁默。
雷诺翘着二郎腿坐在封锁室前,所谓封锁室,就是个没窗的牢笼,三面铁墙,一面方便观察的单向玻璃。里面的陈设相当简单,铺设在地面上的床,厕所,架子上有一些营养液和水。
封锁室里相当黑暗,没有一丝光,避免出现任何光与声,惊扰到陷入野兽状态的enigma。
蒋锋声坐在角落,面无表情的阴郁,精准的盯向那面单面玻璃墙外人所对的位置。雷诺和蒋锋声对上眼神,微不可察的挑起眉,心里想,这不可能吧。
旁边的白大褂尽职尽责的进行记录,看见Enigma-008号出现刻板行为,绕着房间四角转圈。对于八号开始找对象出去相亲这件事,他们都知道,但是没想到给人家相成这样了。
在光脑传来紧急警告后,他们已经召开了紧急会议,一致认为是求偶导致易感期烈性发作。
军部培育成功的Enigma不多,十年中不间断,不过寥寥几十人。
都是挑选的单身极优alpha,在性别分化之后,enigma们并没有急于找对象。只是他们在催促第一批enigma,没几个着急,白大褂扭头瞥了眼Enigma-011号,心里不禁摇摇头,这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不过他们也知道蒋锋声没多认真,纯粹借这机会休假,不然今年军训就轮到他当总教官。
哪知道相亲相一次给人相成这样,实验人员也多是单身,有配偶的人不多。
如今也没什么主意,只能按照寻常alpha易感期的处理方法。
“你去找两件他那个beta的衣服给他搭窝。”
“?”
雷诺指着自己,露出疑惑的表情,歪头问道,“我?”
实验人员白了他一眼,“不然是谁,除了你还能有谁?我吗?”
“赶紧去,不然八号可能会出现自残行为。”
“他自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是一个宿舍出来的吗,朋友做点这种事情都不行?”
雷诺无语,虽然是过命兄弟,好吧,他们一个宿舍确实兄弟情深。但眼珠子又一转,咧起笑,“那记得给我写张假条,把这次记录报告的参与人记上我名字。”
实验人员点头,看见雷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地上的天已经拂晓了。
雷诺重新回到蒋锋声家里,没再看见那个beta,转了一圈,在侧卧发现了他换下来的睡衣。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铺正中央,似乎不会再来了,雷诺捡起那两件衣服塞进防尘袋里。
回到地下实验层,雷诺戴上手套拿起睡衣,手按在麻醉枪上,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封锁室的门。
一股压制性的信息素味道传来,雷诺尽可能的收敛自己的信息素,将衣服丢进去就立马关门。逃至实验人员身后,他没走,继续跟着实验人员围观enigma在易感期中的种种行为,和alpha没什么两样。充斥着狂躁的信息素,无法保持理智,叼住自己配偶穿过的衣物筑巢。
雷诺觉得这挺稀罕,那个男人明明是beta,身上可没有一点信息素的味道。
怎么嗅出来的?
他蒋锋声来一次易感期还变异了不成?
对雷诺来说难懂,对蒋锋声来说近乎是轻而易举,在衣服丢进来的时候,他立马分辨出来上面有沐浴之后沾染上的柠檬香和他留下的信息素。那是施青穿过的睡衣,现在到了他手上,蒋锋声呆滞的捧住那两件衣服。
他跪在地上,将脸埋进衣衫里,近乎是贪婪的呼吸着衣上施青可能会残留的香气。他几乎是难以抑制的幻想到那片细腻的胸膛肌肤,昂起头颅就能咬住锁骨,牙尖在皮肉上留下痕迹。还有施青纹有翅膀的后腰和臀,他发现施青很敏感,似乎是怕烫的,他的手掌一抚压下去施青就忍不住的抖动。
那插进去该怎么办,会害怕到哭吗,蒋锋声喘着粗气。莫名的感觉到唇上一片湿润,他抬起手抹过去,手指捻上一片湿,流鼻血了。
“他是不是成傻逼了?”
雷诺观此后,忍不住扭头问向旁边的实验人员。
“嗯……可能只是太过于激动吧。”
雷诺抬起光脑开始录制视频。
整整四天,蒋锋声一步没有从封锁室出来,每个实验人员都评估他在本次易感期中表现得过于危险。如果放出来,不敢想象他会对那位beta做出什么事情。其实他们对于enigma的求偶对象,都倾向于alpha或者Omega。
Alpha皮糙肉厚耐糙,Omega的身体本就习惯与A□□,可以承担过分强大的伴侣。
而不是beta,更不是看上去如此瘦弱清秀的普通beta。
他们非常担心,在这样无法自控的易感期,这位beta可能会被性虐致死。
期间来了不少人,在得知蒋锋声易感期严重到关进封锁室,西格连夜请假。身上还是教官服,站在单向玻璃墙啧啧摇头,身边是雷诺那个娃娃脸金毛,两头金毛凑在一起幸灾乐祸。
他宿舍四人寝,一个蒋锋声,一个雷诺,他本来不是金毛,染的,原先是头奶棕色的卷毛,草绿色眼珠。一个西格,纯正金毛,一起进澡堂看过下面,确实也是那颜色。剩下个和蒋锋声一样血统的东方人,在某场战役死了,好几年了,名字都忘得差不多。
西格看见蒋锋声仰头躺在床架上,笑嘻嘻的冲雷诺开玩笑,雷诺同样笑嘻嘻的。
“他这封锁室怎么这么东西,怎么两张床垫?”
“害,你不知道,那个研究人员不是让我去找那个beta用过的东西嘛。一开始我给他丢了两件衣服进去,燥得他流鼻血,但是研究人员说不够筑巢,让我再去找。”
“我他妈怎么能找到,我好好一个正人君子!总不可能去那个beta家里偷窃他的贴身衣物吧,”雷诺摊手耸肩,说的义正言辞,西格憋着笑。
雷诺脸上也带上笑意,满不在乎的挑眉道,“我就知道那个beta在他家里睡了一晚上,睡的侧卧。”
“我就把侧卧那些东西全搬过来了,什么床垫子褥子被套枕头,我全给这孙子薅过来了。”
西格终于是憋不住,拍着腿哈哈大笑起来。
蒋锋声对墙外的事一概不知,只在黑暗中抱住施青睡过的枕头,等到完全清醒,已经是四天之后。蒋锋声没能离开地下实验层,而是在躺在病床上输液,脸色苍白,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圈,没有精神气,尚在病中求一苦果。
雷诺还在看守蒋锋声,手上捏了柄刀,在削苹果给自己吃。
他看见蒋锋声这幅萎靡模样,忍不住好奇去问研究人员。
“易感期结束了,他怎么还没好呢?”
“嗯……易感期过后的alpha会比较脆弱,enigma同理。”
研究人员有条不紊的抽血,轻轻关上门,手上拿着血样,沉思片刻后解释道。
雷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出去了一趟,趁实验人员没注意,混回来,将一只信封丢在蒋锋声床上。蒋锋声抬头看向雷诺,他目前的情况尚不稳定,实验室打算观察两天。为了防止外界干扰,光脑没有给他,蒋锋声不敢去想那晚后施青看见他不见后的表情。
蒋锋声脸上更是低沉颓废,抬手拿住那只信封拆开,雷诺坐在一边抖着二郎腿自说自话。
“兄弟也是为你好,给你偷拍了两张照片。自己看着想吧,唉。”
蒋锋声拿住信封的手顿了一下,取出那两张照片,是施青的面馆,隔了一条马路偷拍的。他熟悉那个位置,那个位置很好,足够窥探到面馆里的全貌,也能看见清秀的面馆老板在店里穿行忙碌。
系着条围裙,紧身的毛衣勒出腰,头发扎成一捆留在颈边。
下巴颏尖,脸上是不变的郁郁,眼底的青黑更重,憔悴悒人。
两张照片,一张侧脸,一张瞥过来的正脸。蒋锋声低头久久不语,目光流连在施青的身上,不知过了多久,雷诺坐得想走,他终于抬起头,冰冷的盯着战友。
“不要偷拍他。”
雷诺呵呵的笑了两下,他这也是出力不讨好,懒得再跟这个白眼狼搭话。起身想走,哪知蒋锋声又问。
“……他给我发消息了吗?”
“我哪知道你光脑密码。”
“密码是他生日。”
“我他妈哪知道你对象生日?”
“资料上写的七月七号,我还没有给他过生日。”
蒋锋声曲起腿,将脸埋在被中,又陷入一种自闭的状态。雷诺懒得骂,站起身走了,去找蒋锋声的光脑,0707,靠,雷诺爆了句粗口,还真是那个beta的生日。
点进去,置顶的就是那个beta,在那夜后下午两点发了两条消息。
【施青:蒋锋声你还好吗?】
【施青:你要是在的话就给我回一条消息】
信息就此中断,没再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