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堕本丸二三事》往年的风

9、暗堕刀

　　当狐之助找到星野凛的时候，就看见他家审神者正和五虎退在树下安静地吃着果子。

　　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稀疏的枝丫，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给这静谧的画面添上了一抹温馨。

　　它跑到星野凛面前，小尾巴焦急地甩动着，气喘吁吁地说：“大人！总算找到您了！”

　　“诶？狐之助？”星野凛闻声抬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和如释重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是循着大人您强大的灵力波动找来的！”狐之助喘匀了气，解释道，“您被卷入时空乱流后，我立刻追踪您的灵力信号，费了好大功夫才定位到这里！看到您平安无恙，真是太好了！”

　　“这样啊，辛苦你了，狐之助。”星野凛伸出手，习惯性地想揉揉它的脑袋以示安抚。

　　“不辛苦！找到大人您就好！”狐之助享受地蹭了蹭，随即目光转向旁边的五虎退，“咦？五虎退大人也在？这可真是巧遇。”

　　“那…熠大人您是要…回本丸了吗？”五虎退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和失落。

　　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但分离的预感还是让他胸口发闷。

　　“嗯，抱歉，退，”星野凛的声音带着歉意，再次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是审神者，职责所在，必须去本丸履职，只是因为意外才在这里耽搁了。”

　　他理解五虎退的不舍，这份短暂的温暖对伤痕累累的孩子来说弥足珍贵。

　　“这样啊…”五虎退垂下眼帘，努力不让失望的情绪太过外露，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果然…还是要分开的。

　　看着五虎退瞬间黯淡下去的小脸，星野凛心中不忍，他沉吟片刻，转向狐之助，语气变得认真起来：“狐之助，我有事想请教。”

　　“您请说，大人！”狐之助端正地坐好。

　　星野凛斟酌着措辞，尽量让自己的问题听起来不那么突兀：“是这样的，我在手册上看到过一些情况…比如，如果一位审神者被证实虐待其刀剑男士，时之政府会如何处理呢？”

　　“哦，这个啊！”狐之助立刻回答，“如果情况属实，政府会首先责令审神者限期整改，如果情节恶劣或者拒不改正，政府有权强制解除其与刀剑的契约，并将该审神者逮捕法办！”

　　“强制解除契约…”星野凛重复着这个词，接着问，“那么，被虐待的刀剑男士，政府又会如何安置他们？”

　　“一般来说，”狐之助晃了晃尾巴，“契约解除后，刀剑男士的所有权会移交给政府。对于状态正常、未暗堕的刀剑男士，政府会尊重他们的意愿，重新分配新的审神者，或者允许他们在政府中任职。至于那些…”

　　它顿了顿，语气变得谨慎，“已经暗堕的刀剑男士，为了安全考虑，通常…会被送入刀解池销毁。”

　　“暗堕…”星野凛的心揪紧了，他继续追问，“那么，如何判断一振刀剑是否濒临暗堕呢？手册上提到本体出现黑气…这具体是指什么？”

　　“诶？黑气？”狐之助的语气严肃起来，“刀剑男士本体上浮现不祥的黑气，是暗堕即将发生或已经开始的明确征兆！哪怕他们外表看起来暂时还没有明显的异化特征，这也是极其危险的信号！大人您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啊，只是手册上提到过，”星野凛自然地接话，语气轻松地掩饰过去，“有些好奇具体的表现和危险程度，毕竟作为审神者，了解潜在风险也是必要的，对吧？”

　　“原来如此！”狐之助不疑有他，点点头，“手册上确实有记载，不过大人您说得对，了解是必要的！但请务必记住，遇到暗堕刀剑男士，绝对要保持高度警惕，第一时间通知政府！千万不要贸然接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我明白，会小心的。”星野凛郑重地点头，随即抛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么，最后一个问题，狐之助。”

　　“您说！”

　　星野凛的目光转向身旁紧张地攥着衣角的五虎退：“我想与这振五虎退，以及他所在本丸中那些受到虐待的刀剑们结契，这有可能实现吗？政府允许审神者主动选择接收特定的受虐刀剑吗？”

　　“诶？”五虎退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星野凛会为了他们主动提出这样的请求。

　　“这…”狐之助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一般来说，审神者与刀剑男士的契约是由政府统一分配和管理的，私自更改契约是违规的。除非…”

　　“除非什么？”星野凛立刻追问，目光紧紧锁定狐之助。

　　“除非有正当且充分的理由，并向政府提出正式申请。”狐之助用爪子操作着光屏，调出相关条例，“如果能提供确凿证据，证明原审神者确实存在严重的虐待行为，危及刀剑生命或导致暗堕风险，那么政府会优先考虑受虐刀剑的安置问题，您的申请也会被纳入优先审核范围。”

　　“证据…”星野凛低声重复，若有所思。

　　“只是…”狐之助困惑地歪着头，看看星野凛，又看看五虎退，不解地问，“我不太明白，大人您为什么一定要提出这样的请求呢？这振五虎退…他难道不已经是您即将继任的本丸里的刀剑了吗？您直接接手本丸，自然就与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刀剑缔结了新契约啊？”

　　狐之助理所当然地说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抛下了一个多么震撼的消息。

　　“诶？”

　　“什——？！”

　　狐之助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惊雷般在星野凛和五虎退耳边炸响，两人同时僵住，目瞪口呆地看向对方，又猛地转向狐之助，脸上写满了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等等…狐之助你刚刚说什么？”星野凛率先回过神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惊讶而微微拔高，“退…是我的刀？！”

　　“诶？”狐之助被两人如此强烈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脖子上的毛都炸起来一些，它困惑地眨巴着大眼睛，“难、难道说您还不知道？这振五虎退就是隶属于编号A611本丸的刀剑男士啊！您昨天不是已经签了继任契约了吗？”

　　星野凛彻底愣住了，他缓缓摇头，相遇纯属偶然，他甚至不知道五虎退本丸的编号，又怎么会想到…

　　“继任本丸…A611？！”五虎退也彻底愣住了，他呆呆地重复着这个编号，眼睛瞪得圆圆的，大脑一片空白。

　　在拖着伤体、抱着渺茫希望出来寻找资源之前，他确实听说过政府通知说有新任审神者即将到任的消息，但那时的绝望和伤痛让他根本无暇去关注、也不敢去期待什么。

　　但他从未想过，那个被通知即将到来的新主君，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在绝望中救下他、温柔地照顾他、此刻就坐在他身边的[熠]大人。

　　如果…如果这是真的…那本丸里重伤濒危、苦苦支撑的大家…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