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我快被！猫头鹰！烦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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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迪克坐进副驾驶，他才听见车载音乐在唱什么。眨眨大西洋似的眼睛，迪克余光里的帕维尔唇角微微翘起，不明显的异色瞳在阴云中的哥谭里像一汪静谧的湖水，仿佛伸手就可以捧起。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他拧起眉，侧脸对着车窗外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迪克，好侦探，你没问我就上车了，难道不害怕我直接把你带去卖了吗？哥谭可不少黑警。”停住车，帕维尔看着亮起的红灯，换了一首歌，“你好像对我的音乐品味有点意见，临时搭挡？”
“аЯсмотрюнакрыше, потом смотрюнанебо,смотрютебевглаза.”
“我看向房顶，又看向天空，更想看着你的眼睛。”
“потом смотрюнаморе, потом смотрюнаволны,смотрютебеВглаза.”
“我看向海洋，又看着波浪，更想看着你的眼睛。”
“аясмотрюнанебо,потом смотрюнасолнце,смотрютебеВглаза.”
“我看向天空，又看着太阳，更想看着你的眼睛。”
“потом смотрюнагоры, потом смотрюнаволны,смотрюВглаза.”
“我看向群山，又看着（起伏的）山峰，更想看着你的眼睛。”
“当然没有，只是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绿灯亮起，迪克看见帕维尔瞥了自己一眼，动作很快，如果不是自己一直盯着对方可能会错过。扯着安全带，他转头看看车窗外，又转头看看正在开车的临时搭挡，最后直视前方，耳边的俄语歌还在提醒他看看小帕的眼睛，“你的动态里可没有说这些事情。”
二手黑色雪佛兰平稳地行驶在柏油马路上，哥谭的阴云往往代表着一场大雨或者是别的什么，例如一场声势浩大的犯罪，也有可能是一场来回试探的谈心交流。谁知道一场雨到底会带来什么呢？谁都不知道。
喜欢的人？你不知道，你肯定不知道。帕维尔没说话，听到对方提起动态之后，手指不住地摩挲方向盘。这有点奇怪了，他偏了偏头，冷白的脖子拉出几道青色的筋骨，棕色的眼睛完整映出迪克的模样，“动态？什么动态？我还没来得及看消息，难道你在无聊的时候把我的动态都看了个遍吗？原来你是在抱怨我。”
没得来及看消息，但是给我发了消息——迪克任由小帕打量自己，“我想重点应该是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всёЭТонесерьёзноИвЭТом нетусмысла.”
“这一切都无关紧要，这一切毫无意义。”
“аЯсмотрютебеВглаза.”
“而我只想看着你的眼睛。”
“我们现在要再去东区一趟。”帕维尔逃避了问题，选择将话题岔到永远不会出错的工作话题上，至少对方不会打断工作交流而紧追着自己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不放，还有他没有想明白到底为什么一个前任名单上全是姑娘的男人会问另一个男人这个问题——他和多萝西谈恋爱的时候，也没有去关心查理或者克里斯到底有没有暧昧对象或者恋爱对象啊。
“哈维·布洛克不带跨市连环杀人案了，我可不觉得泊博森会擅长和BPD合作，他连西沃尔探长都不太喜欢。我们有必要在他完全和BPD领头长官吵起来之前，再去一次案发现场，免得到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开着摄像头在里面查案——我手机的可不能高清到拍出画报上的像素格子。”
面对帕维尔的态度，迪克听见了心里石头轰然坠地的声音，谁在大声尖叫呢？咳了两声，他注意到小帕调高车内空调温度，会是谁呢？没有表露出半点想法，他靠到座椅上，“所以这就是你不愿意请假，打算和我去东区的原因？”
“大部分是这个原因。”
眼睛习惯性地因为高强度的刺激灯光落下眼泪，蝙蝠侠眯起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巡视着自己不知道踏进的第几间带着光的房间。密密麻麻的相框悬挂在迷宫墙上，相片上的人就他认识的而言来讲并无什么关系，唯一的相同点只有他们脸上的惊恐与血色。扭动僵硬的脖子，蝙蝠侠注意到了摆在中间的相机，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他找到了一线逃出去的希望。
迷宫里用石膏捏塑出一只硕大的猫头鹰，饮下水的蝙蝠侠在恍惚间看到有两个人扶持着彼此站在自己的面前。是谁？他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两张苍老的脸，如果再年轻一点——他呆若木鸡地看着两个人。
“爸爸？妈妈？”
“不，不可能——你们——”蝙蝠侠听见珍珠咕噜咕噜在地上滚动的声音，绵密漫长，有多少颗珍珠？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两个人面前，一时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于是又叫了一声“爸爸，妈妈”，嗓子周围像是长出来一圈又一圈的荆棘。
“布鲁斯？上帝啊！是你吗，布鲁斯？”长满皱纹的脸凑近了布鲁斯·韦恩，因为岁月而浑浊的眼睛盯着那张面具，仿佛要透过二十余年的光阴看清自己的孩子，颤巍巍地抬起手，他们似乎要穿过时间与生死触碰独自存活的韦恩。
难以压抑地，布鲁斯露出一个笑，大力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是我，是我！但是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
“布鲁斯，我的孩子，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你。”老妇人伸出了手，抱住了自己的孩子，“我们已经看不见了，布鲁斯。在很多年以前我们就失明了。要是我能够亲眼看看你就好了，我的孩子，你长成什么模样了？要是能够看你一眼，我什么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抱住老夫人，布鲁斯仓惶地喊着：“妈妈，你怎么了？”
猫头鹰的利爪划开嘴，染着血色的棕色羽毛拍打着扇出，从咽喉中飞出的两只猫头鹰抓伤了蝙蝠侠的脸。他发出痛苦地喊叫，闭上眼睛。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都不是真的，不是。
石膏猫头鹰垂着头，同蝙蝠侠对视。
脚，像是被感染了一般变成了猫头鹰的利爪，布鲁斯没法知道自己是不是从托马斯和玛莎嘴里飞出来的那只猫头鹰。尖锐的爪子硬生生地凿进比建材大理石还要柔软上几分的白大理石，蝙蝠侠挣脱幻觉，举起松动的大理石石板，跃入了黑漆漆的地洞之中。
没有谁能够偷走他的故事。
又一次，密密麻麻的相框映出蝙蝠侠近乎崩溃的脸。他看见了，面前的相框里夹杂着自己的相片，那张虚弱的、满是溃败的脸。咬紧牙关，蝙蝠侠告诫自己：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悄无声息，利爪亮出手上的装备，走近毫无防备的蝙蝠侠。印着雅典猫头鹰的尖刀一次性捅穿哥谭传说的肚腹，从后到前，他几乎能听见被蝙蝠侠压制的痛呼，透过金属护目镜，翱翔在哥谭黑夜的蝙蝠脸上的痛苦清晰可见：“蝙蝠侠，猫头鹰法庭判你死刑！”
刀子在血肉中搅动了一番，利爪收回刀，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不过，临死前，还要让你知道你的尸体永远不能重见天日。你应该感到荣幸，法庭决定将你的骨头保存在地底迷宫里，将你作为一座勇猛对手的纪念碑来永久展示！有史以来，这样的殊荣法庭只给予出过三次。面对这样的荣誉，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蝙蝠侠翻过身，时暗时亮的灯光闪着他的眼睛。
“看来你没有什么想要发表遗言的想法。接下来，只要决定你的死法。法庭！我的法庭！他准备好了！”利爪振臂大呼，“我将蝙蝠侠献给你们！你们希望他怎样死去？”
看清楚了，猫头鹰苍白的面具从黑暗中浮现，蝙蝠侠睁大眼睛，苍蓝色的眼睛里倒映出欢呼的猫头鹰们。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他终于意识到行走在迷宫之上的人群到底有着怎样的心理——他们惧怕我！
“拧断他的脖子！”
“不！不！放干他的血！”
“砍掉他的脚！”
蝙蝠侠仰头看着，一言不发。
“让最小的来决定吧！”男人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去吧，你想要他怎么死去？”
蝙蝠侠挪动眼球，看见了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
“我想让他，受更多的苦。”
利爪旋即就与蝙蝠侠单方面打斗起来，一拳揍上虚弱苍白的脸，将人按到大理石迷宫墙壁之上。听着猫头鹰们不断呼唤的更多，利爪笑着，几拳将蝙蝠侠的脑袋锤进墙里，最后重重的一脚将他踹破墙壁，无力地摔倒地上。
“来取他的骨头吧！我的法庭！”
白面具拉扯着蝙蝠侠的面部与四肢。他听见从骨头里发出的呻吟，一边哀求他放弃，一边祈祷他站起来。满是致幻剂的水带着血液涌向错误的地方，蝙蝠侠动了动被架起的手指，结束？结束这一切？难道要成为被存封在相框里的鬼魂吗？
不，不，蝙蝠侠陡然握紧拳头。
“够了！”
甩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无力的猫头鹰们，蝙蝠侠看向利爪，巨大的愤怒与复仇欲望裹挟他咆哮而出：“我快被！猫头鹰！烦死了！”
“现在轮到我了！”
两人迅速缠斗起来。一个抱摔把利爪丢到石膏捏出的哥谭市中，蝙蝠侠一拳砸上对方的脸，“你看到你脚下的城市了吗？这不是真正的哥谭！这只是手工艺品！但是，利爪，我看透了你——”
“安静！”利爪被蝙蝠侠掼紧猫头鹰法庭捏出的手工艺品中，猛地站起身，他举起了手上的刀，“我让你安静！”
“我看透了你，”蝙蝠侠揪起利爪的制服，狠狠地把猫头鹰法庭的走狗抡进墙壁，“你什么都不是！一个买来的打手，不管他们怎么说，不管你怎么说，不管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的，你完了！”
松开晕厥过去的利爪，蝙蝠侠同猫头鹰对视，“我熟悉这里，一个真正的哥谭而非手工艺品。”
摸出从相机电丝板上取下来的东西，蝙蝠侠抓起利爪的飞刀，“我会回来找到你们的！”
炸出的巨大洞口，他再一次看了一眼困住自己几天的迷宫，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他要从这里出去，回到蝙蝠洞，回到阿尔弗雷德身边，回到他的孩子们身边，回到他的家里。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我快被！猫头鹰！烦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