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恭桶丫鬟的逆袭之路》戴帽子的咸鱼

3、第 3 章

　　鎏金兽首衔环门扉开时，林青墨垂眸敛住袖中暗纹。檐下百盏宫灯将城主府照得恍若白昼，红绡幔帐随风轻扬，裹挟着陈年女儿红的醇香扑面而来。她身后，帘珠抱琴，玉檀竖立，皆是素白襦裙绣银线，倒比寻常贵女更添三分清雅。
　　"主公到了。"青豆压低声音，腕间金铃轻响。
　　林青墨抬眼望去，只见玄色雕花马车碾过汉白玉阶，车轮碾过碎石的脆响。车帘掀开的刹那，粉白襦裙的丫鬟先落了地，动作轻缓如折枝海棠。紧接着，一袭雪色锦袍映入眼帘，银线绣的云纹在烛火下流转光华——正是林知许。今日他褪去了往日的凌厉，广袖束玉带，倒真像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
　　最后伸出的那只手，裹着月白缠枝莲纹的锦帕，指甲上丹蔻如新染。林知许亲自俯身搀扶，素白罗裙扫过车辕，环佩叮当间，赵汶蕙款步而下。这位林夫人容貌昳丽，眉间却凝着霜雪。
　　"见过林公，见过林夫人。"林青墨盈盈下拜，发间琉璃钗轻晃。她与赵汶蕙虽同在渝州十载，却似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个执掌风月场，一个坐镇商贾家；一个被称作"梦夫人"，一个被尊为"林府主母"。
　　林知许淡淡颔首，"走吧。"
　　城主刘寺早候在垂花门前，蟒纹玉带束着圆滚的肚子，见众人到来，立刻笑出满脸褶子："林公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这回多亏林公牵线，才让我等有幸一睹帘珠姑娘的妙音、玉檀姑娘的仙姿啊！"
　　"城主谬赞。"林知许折扇轻点掌心，"前日与梦夫人提起寿宴，她执意要携楼中姑娘前来贺寿，拦都拦不住。"他话音未落，众人目光已齐刷刷转向林青墨。
　　林青墨莲步轻移，裙裾扫过青砖："承蒙城主多年照拂，梦回楼才有今日。听闻城主生辰，妾身斗胆献丑，还望城主莫嫌聒噪。"她抬手示意，帘珠指尖轻挑，古琴铮然作响；玉檀旋身起舞，广袖翻飞间似有流萤闪烁。林青墨启唇吟唱，歌声婉转如青州山间清泉，唱的却是幼时母亲哄睡的童谣。
　　一曲终了，满座皆静。刘寺率先抚掌大笑："早就听闻梦夫人金嗓一绝，今日亲耳一听，果然名不虚传！这礼，老夫收下了！"
　　"梦夫人金盆洗手多年，今日开嗓，当真是城主洪福齐天！"旁座的盐商举杯谄笑。
　　刘寺笑眯了眼，忽又转向林知许："听闻林公膝下千金已十六岁，不知可曾婚配？"
　　林知许端茶的手顿了顿："小女尚幼，我与夫人想多留她几年。"
　　"不小了！"刘寺拍着大腿，"我十六岁时，渝儿都能满地跑了！如今渝儿二十有三，也该成家了。不如......"
　　"我林家产业庞大，日后都要交予殊儿。"赵汶蕙突然开口，声音清冷如冰，"只是殊儿终究是女儿身，我们打算为她招个乘龙快婿。刘公子身为城主嫡子，日后定是要入仕为官的，岂能委身做这上门女婿？"
　　席间空气骤然凝固。刘寺脸上的笑僵成寒冰，干笑两声："是老夫唐突了！喝酒！喝酒！"众人见状，纷纷举杯祝寿，将尴尬掩进酒盏之中。
　　宴散时，月已西斜。林知许唤来周松，低声吩咐："先送夫人和梦夫人回府。"这场寿宴，表面是觥筹交错的庆生宴，实则是暗流涌动的博弈场。林青墨靠在车壁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渝州城的这场棋局，要开始真正落子了。